姜蚀冷笑着将那份材料丢开，双手抱着胳膊，看向杰尼特：“队长，你觉得我一个beta，能干得过十几个alpha吗，他们单拎出来一个的体格都是我的两倍。”
杰尼特点点头，显然他不是个没脑子的人，比较认同姜蚀的话：“我知道，这封投诉信的描述的确漏洞百出，不过这也说明€€€€”
“有人看你不顺眼，想要整你”这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姜蚀就率先抬手打断了杰尼特的话，唇边的笑意加深，姜蚀笑吟吟地看着杰尼特说：“没错，他们都是被我放倒的，我也是故意把他们晾在巷子里的，但这不叫见死不救，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死。”
杰尼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姜蚀，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显然还在消化这个事实。
姜蚀可不会照顾这位便宜上司，他接着道：“但是你放心，那十几个alpha都不会把真相说出来的。毕竟一个alpha的腺体再也无法释放信息素，就跟说一个男人不行一样，但凡是个要脸的男人，都不会把真相透露给别人。
“而写这封投诉信的人很明显不清楚内情，他以为那帮人醒来以后会闹上城管队，但他们安静如鸡，所以对方就坐不住了，写了这么一封信。依我之见，这信当个娱乐看完就得了，连狗腿子都不会相信，既无法影响我，也不会影响城管队的威信。不然，您可以打电话去医院问问，看看那帮人是选择闭口不言，还是向我索赔？”
杰尼特揉了把脸，最后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已经问过了医院，已经苏醒的几个人都缄口不谈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才会找你来的。”
姜蚀又是一笑：“看来我猜得很准。”
杰尼特深深地看了姜蚀一眼：“看来你已经知道是谁在针对你了。说实话，林恩，我以为你一开始并不想来城管队，没想到你适应得还不错，实力也并不如你的成绩单所写的那样，能把你招为手下，说来还是我赚了。”
随即他话锋一转：“但是，别的毛病我都能忍受，唯独一点，我不希望我的手下惹事的能力太强。城管队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这里是出了名的事情多油水少，我们拿的都是死工资，当然是越清闲越好，烦心事能少一件是一件，你说对吧？”
“你说得对，我很赞同。”姜蚀微笑点头，“不过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队长，就算我不搞事，事情也会来搞我，与其如此，还不如我主动出手。”
杰尼特怒道：“我刚才跟你说了这么多难道是白说了吗，你还想怎么主动出手？！”
“我打算开发多重口味的食物，大力发展种植业，并且用一劳永逸的方式解决ao之间不定期到来的发情期，维护社会的长治久安，让人民的生活变得越来越美好。”姜蚀一本正经地说。
杰尼特：“？？？”
他一口气提上来正想去教训姜蚀，没想到姜蚀会说出这么一段正儿八经的话来，将他未说出口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姜蚀从容地站起身，朝他行了个帝国标准军礼：“如果长官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退下了。”
白天他不用巡逻，打算待会到黑市上看看有没啥好吃的，顺便再抓个黑市医生回来研究那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作者有话说：
队长：我突然觉得我的手下思想觉悟很高啊。
系统404：那是你的错觉。
第98章 一口一个信息素（3）
从队长办公室离开后, 姜蚀就真的直奔黑市去了。
林恩他们城管队负责的辖区是整个帝都星最贫穷混乱的地方，黑市也是屡禁不止，地下黑市有各方势力的掺杂, 军-火-商、财阀、贵族、甚至是军部也有支持, 军部会将他们淘汰下来的武器流通到黑市里换钱，补充军费, 即便是城管队也只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以说, 这地方是龙蛇混杂, 乌烟瘴气。
姜蚀找到黑市入口，在进入之前先换下了一身城管队的制服, 脸上戴了面具, 用长风衣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这也是黑市中大多数人的打扮，许多人不愿意显露自己的真容，便于隐藏身份。
黑市所在的地方是一片贫民窟的地底下, 有诸多入口，有的入口需要收费，有的则不需要。不需要收费的入口通常不是什么脏不拉几的公厕, 就是垃圾回收点之类的。姜蚀想了想，还是花了几个星币, 找到个环境比较干净的酒吧, 交了入门费后从酒吧厨房的地窖进入了黑市。
一进去, 姜蚀的身体就先于大脑，直接朝着散发着食物香气的地方去了, 他越走越快, 步伐快到边上的人只能看见一个重影, 想要再看清楚时人已经走远的程度。
地下黑市的街道并不长, 而且窄到只能容纳一辆车通过，道路两侧的店铺也是又小又拥挤，姜蚀没走多远就来到了目的地，那家店铺门口正聚集着好几个人。
那些人大多数也是戴着面具的，个别没有戴面具的都长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一看就不好惹，也根本不怕自己的样貌被人看见。只见他们手里都攥着纸票，朝店铺里的人喊：“快！给我这种果子，我要一斤！”
“我要十斤！”
“买的这么少也敢出来跟我抢，老板你都卖给我，我要一百斤！我很有钱！”
这些纸票是用来代替星币的，只要持票人到黑市的管理处兑换，就能兑换到相应的星币，这么做可以隐藏星币的流通渠道，也能让交易双方放心，不会被追查到自己的个人账户。
有不少洗钱的人就是在地下黑市倒转手里的赃款的。
店铺前的买家们越来越多，姜蚀在边上看得目瞪口呆，这些星际居民也混得太惨了吧，好像连水果都没吃过似的，碰到有卖水果的就上来哄抢。
他朝店铺里摆放的样品水果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下€€€€应该不是他的错觉，姜蚀感觉店家买的水果跟夏娃果长得很像，除了颜色略有不同之外，形状却是几乎一样的。
判断某种植物是否同源，还可以从叶片、根茎、果核来判断，但奇怪的是，盛放这些果子的篮子里连一片叶子都没有，就更别说什么果核根茎了，与其说这家店卖的是水果，倒不如说是工艺品，水果的表皮都被擦得非常干净。
当然价格也是贵的一比。
姜蚀原本是被水果香甜的气息吸引，现在却产生了一点怀疑，于是他就静静地待在人群后方，静观其变。
那店家倒是收钱收到手软，尽管他戴着面具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可是从他的笑声以及侧脸肌肉的鼓起状况看，就知道他在努力克制着笑容：“大家排队，这种果子我还有很多，会尽可能满足你们所有人的！”
不多时，店家那几百斤的存货就都卖光了，店门口很快挂上了“售罄”的牌子，店门也被关上了。
姜蚀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前面买了一百斤的那个买家突然气势汹汹地回来了，他走在最前头，后面还跟着一帮打手：“给我砸了这家店！让老板出来赔偿！”
旁边围观的人还没散去，纷纷上来问那个买家是怎么回事，那人气愤地说：“他卖的是合成水果！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其实就是往夏娃果里注入了营养剂的味道，吃起来就跟吃营养剂一样，还卖得这么贵，这是个黑商！”
众人了然，又不免有些同情那个人，在黑市里碰到黑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并且这些店铺只要付一点租金就可以租一整天，租一天就跑路的黑商比比皆是。
街上的人都在同情那个卖得最多的卖家，他这笔钱估计是要不回来了。还有的人则庆幸自己没钱，原本对那些散发着香味的水果也很心动，但被价钱劝退，如今倒是替自己省了一笔智商税。
姜蚀将众人的讨论听入耳中，慢慢勾起了唇。
他悄然退出了围观群众的范围，绕进了另外一条街，伸手一抓，就拽住了一个和刚才的店家打扮完全不同的驼背男子：“老板，你的水果能给我尝尝吗？”
那男子用刻意掩盖过的声音，假装被吓得瑟瑟发抖：“你、你在说什么啊，我哪里有钱买水果，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不是靠外表，而是凭魂魄认人的。虽然你换了衣服，装成驼背，还往自己的身上喷了类似alpha信息素的香水，但我还是不会认错人，我知道就是你，卖假水果的老板。”姜蚀捏住他的后颈，让他转过头来，隔着面具朝那人一笑。
那人挣扎半天无果，还被姜蚀一拳砸碎了面具。那一拳的力道掌握得实在是精妙，既能震碎面具，又不会伤到面具底下那人的五官，还能让那人亲眼看着面具是如何在自己眼前碎裂的，敲山震虎的效果非常成功，男人成功地被镇住了。
而在面具被姜蚀震碎后，卖水果的男人也露出了自己的真容。他看起来十分年轻，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一脸精明相，五官还挺端正，一看就是个很机灵有主意的人。
他自我介绍名字叫菲奇，是帝国植物大学的研究生，这种水果算是他的研究成品，只是为了赚点外快才来黑市的。
“而且这不是假水果，合成水果只是我研究的第一步，我的理想是让大家都能吃上便宜好吃的水果！”菲奇小伙子还挺有抱负，他目光坚定地对姜蚀说，“现在只是因为我没有足够的细胞样本，只好拿营养剂的口味来试验而已，等我找到丰富的细胞样本后，我一定可以开发出多种口味的夏娃果来的！”
姜蚀一听眼睛就亮了亮，这想法倒是跟他不谋而合，他也觉得夏娃果这么高产的水果是该改改口味了。
菲奇一口气说完，又讨好地把自己卖剩下的夏娃果指给姜蚀：“这位大哥，我都把自己的一切交代给你了，你拿了我的水果，能不能放我一马？那些买家还在追杀我呢，再不跑我就要被他们追上了……”
姜蚀拽住他的手仍旧没放开，只是从他的筐子里拿出一颗果子丢进嘴里，口感还是跟他之前吃过的差不多，味道倒是好了一丢丢，但也只有一丢丢，因为营养剂的味道太重了。
姜蚀皱了皱眉，但秉着有得吃就不能浪费的原则，一手拎起菲奇，一手拎起那个筐，飞快跑出了街道：“你在黑市里一定有落脚点吧，带我过去，我们坐下慢慢说。”
菲奇耷拉着脑袋，知道自己是真的跑不了了，只好点头答应：“好吧……你在前面的岔路口左拐，在那个红色招牌的后面，有个三层小楼，我哥哥的诊室就在最上面的那层。”
姜蚀拎着水果和菲奇上了楼，巧合的是，菲奇口中的双胞胎哥哥，就是一名黑市医生，业务包括但不限于摘除腺体。
更巧合的是，姜蚀从楼上的窗户往下看，还看到了同样把样貌隐藏在面具底下的西维尔。
西维尔边走边用通讯器和人通话，尽管他开了防窃听装置，但系统404可是连位面屏障都能打破的仙器，区区一个防窃听装置算得了什么，直接给姜蚀来了个同步转播。
西维尔带着哭腔说：“我已经因为这副糟糕的身体害了我的好朋友，以后我要怎么面对林恩，怎么留在第一军团……虽然我是一个omega，可我一直想成为一名不输给alpha的beta，也许只有摘除我的腺体，才能实现我的愿望了。”
电话那头的丹尼尔也失去了以往的冷静，不断地劝他：“不行，你昨天才经历发情期，身体本就很脆弱了，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再接受手术！而且就算你羡慕beta的生活，也不一定要摘除自己的腺体，我可以为你弄来强效抑制剂和阻断剂，发情期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西维尔一滴晶莹的眼泪从面具底下滴落，哭腔听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不，你说这不是什么问题，可我已经伤害了我重要的朋友，就已经造成了问题……”
“那个林恩要是敢把你的事情说出去，我会让他永远都开不了这个口的，发情期不是问题，林恩也不是问题！”丹尼尔打断了西维尔的话，情绪也激动了几分，“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不喜欢他，不管他怎么诋毁你，我的心里也只有你一个人！”
西维尔似乎终于被他感动了，委屈地应了一声：“好……我就相信你这一回。”
姜蚀听得简直无语，他无视掉背后菲奇、菲恩这对双胞胎讨好求饶的声音，直接转过身，朝两人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你们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快速跑到楼下，一把揪住还徘徊在黑市诊所门口演戏的西维尔，用手扼住西维尔的咽喉，轻轻一笑捏碎了他的通讯器，并贴着西维尔的耳边，轻声道：“你不是深受腺体和发情期的痛苦吗，我有个办法，既可以让你保留腺体，又能够消除你的信息素。”
西维尔被他掐得说不出话来，他也听出来了对方根本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他拿出自己在军校学到的体术拼命挣扎反抗，却拿姜蚀一点办法都没有。
omega的力气本来就比不上alpha和beta，何况他在军校的成绩也有很大的水分，被姜蚀一招就压制得还不了手。
姜蚀索性敲晕了西维尔，把人提溜到了菲恩的诊所，对黑市医生道：“不用摘除他的腺体，只需要取出他腺体中制造信息素的细胞组。”又转头对菲奇说，“这些细胞应该能为改良夏娃果的口味提供参考吧？”
双胞胎兄弟怔怔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制造信息素的细胞组……还能这么用的吗？
姜蚀把西维尔丢到手术台上，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运气好的话，这个月底我们就能收获一批土生土长的蜂蜜味儿夏娃果。”
姜蚀舔了舔唇，摩拳擦掌，已经开始思考要在哪里盘个果园了。
作者有话说：
姜小蚀：种田，我擅长啊，我家的种族天赋！
系统404：你还真的要种信息素了啊……=口=
第99章 一口一个信息素（4）
菲恩、菲奇两兄弟被姜蚀的一番话惊呆在原地, 还是姜蚀不耐烦地催促，两人才堪堪回过神来。
菲恩作为一个黑心，不, 黑市医生, 对于雇主千奇百怪的要求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只要钱给得到位就没什么事情不能商量, 何况自家兄弟俩的性命都捏在姜蚀的手中, 所以表现得相对冷静。
但菲奇就相对要单纯善良些, 他不确定地看了看昏死过去的西维尔，又看了眼姜蚀, 小声地说：“这抽取细胞组和切掉腺体有什么不同吗, 会不会影响omega的发情期啊？”
菲恩不甚在意地说：“影响是肯定会有的, 就跟狐臭一样，有的人切掉汗腺就不臭了，但也因此有的毒素排不出来。全都切了影响比较大, 不完全切除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危险，无非就是发情的时候无法释放信息素而已。”
菲奇：“……”
菲恩抱着胳膊，对姜蚀投去几分欣赏之色：“何况人类和动物不一样, 你发情了你自己能不知道？你想和别人□□你不会开口说一声？能用嘴巴说的事情为什么非要通过激素进行强制吸引，这年头就算是长得再丑的人也能通过外科手术整容变美, 又不需要花多少钱。倒是这位先生给我提供了新思路, 以后我也可以推荐我的顾客进行不完全切除手术……”
说着, 菲恩的亮眼都要变成星币的形状了。
姜蚀也赞赏地点点头，对菲恩的上道很满意。
没错, 天意本来是想要挽救人类跌破红线的出生率, 所以一开始才会衍生出信息素这种东西, 强制人们在一起进行繁衍。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 体质的差异导致信息素的存在变成了累赘，社会变成了严苛的等级剥削制度，文明甚至开始倒退。
一个alpha可以拥有多个omega，标记后的omega无法离开alpha，一旦omega被alpha抛弃，他甚至连活下去都很难，每次发情期没有alpha在身边连抑制剂都无法起作用，情热的痛苦会要了一个人的命，除非有一个更强大的alpha能够重新标记他。
虽然也有医院能够做清洗标记的手术，但这通常是以伤害身体为代价的，做完手术的omega几乎都将与病魔相伴一生。
所谓的标记，其实也是一种激素，是在信息素爆发后用于平衡人体的激素。
说白了，没有信息素，就不需要标记。
没看见那些不发情的omega都活得更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吗，所以这种封建残余为什么还要存在于世上？
自从姜蚀知道还有这么操-蛋的设定后，就下定决心，不管说什么也要将信息素从那些ao的体内分离出来，与其让这玩意用来害人，倒不如用来造福人类，为水果增加口感。
当然最重要的是，将这些细胞组融入水果之中，可以留种，可以不断扩种，比一口吃掉要更划算。
这就叫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