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换下了女装 第136章

收手之际,他忽地又想起了什么,接下身侧的荷包,并一包沉甸甸的、他精挑细选的沙枣,一起放进了死士手里。

“顺带把这个带给他吧。”他笑道。

“这是……”那死士双手接过,面露不解。

便见方临渊微微一顿,继而笑起。

“礼物。”他说。“告诉他,是给巴颜姑娘的。”

作者有话说:

赵€€:对朱公子就是命令,给巴颜姑娘就是甜枣,明白了,老婆喜欢看我穿裙子。

方临渊:???

第81章

几日下来, 京城来的钦差在方临渊将军的带领之下,几乎将整个兖州大营翻查了一个遍。

大营账簿、粮饷发放记录、仓廪出入明细,还有士兵数量和名单。清清楚楚, 事无巨细, 却根本没查出任何问题来。

关于方临渊的议论渐渐多了。

都说这回审查兖州, 本就是由方临渊将军而起。方将军外出剿匪,却偏信了匪徒的疯话, 说是被兖州的谭将军逼上梁山的。方将军便将这些没来由的胡话上报了朝廷,领了圣旨前来查谭将军。

这岂非滑稽!若什么死囚匪首的话都能尽信,那天下岂不乱套了!

渐渐地, 军中说什么的都有。

而作壁上观的谭暨将军, 自然乐得见到这样的成果。

他隔两天就去方临渊的帐外转一圈, 看看方临渊日甚一日焦躁的神色, 再状若不经意地问问方将军查案结果如何。

方将军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一直到了这一日。

这日午后,谭暨巡视过大营,便又溜达到了方临渊的军帐门前。

刚到帐外, 便见几个卫兵守在那里,面色都不大好看。看见他来,为首的那个卫兵当即上前阻拦。

“谭将军请留步。”他说。“衡大人正在里面。”

谭暨面带疑惑地朝军帐的方向看了一眼。

下一刻, 里面便传出了一道模糊的争执声。

“将军,陛下的旨意唯有查问军中庶务一项, 您若还有别的安排,恕下官无法奉陪!”

接着, 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下一刻, 军帐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四目相对之际, 谭暨和衡飞章皆是一顿。

谭暨清楚地看见, 衡飞章眉目笼罩着阴云,神色沉郁,眉头也皱得死紧。

看见谭暨,衡飞章脚步一顿,继而什么也没说,大步离开了。

门口的卫兵们匆匆跟上了他。

谭暨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衡飞章的背影。

怪事。

出于强烈的好奇,他抬步推门而入,迎面便看见了军帐之中,背着手沉着脸在帐中走来走去的方临渊。

抬头一看见他,方临渊的脸色明显更难看了。

“谭将军,你是不知道来见上峰是要敲门的吗?”他劈头盖脸地问道。

他神色很冷,但比起第一天,谭暨已经不怕他了。

不过一只纸糊的老虎,闹过这些天,早就千疮百孔,不堪一击。

谭暨恭敬地笑道:“末将失礼,还请方将军恕罪。”

方临渊沉着脸不再说话了。

“末将刚才看,衡大人在这里?”谭暨又道。“将军与谭大人若有什么吩咐……”

“上次我在营中说过,这些兵练得很差。枪法、阵型,全都一塌糊涂,这是你这做主将的过失。”只听方临渊说道。

“是,方将军教训得是。”谭暨眉目中的轻蔑都懒得遮掩了。

但幸好,方临渊似乎正在盛怒之中,没注意到他表情中的不敬。

“这几天,安排一回演练,我亲自教教你。”只听方临渊这样说道。

他还真敢这般劳师动众?

“是,末将这就去吩咐。”谭暨微微抬头,一边打量着方临渊的神态,一边又问道。“将军,那审查庶务一事……”

“操练士兵难道不是庶务吗?”方临渊的怒火又被他这句话点燃了。

对上他一双咄咄逼人的眼,谭暨连忙低下头去:“是,是,将军说得是。只是衡大人前些天说,再有几日……”

“他就算要急着回京,那也给我等到演练之后。”只听方临渊说道。

谭暨心下一喜:“将军演练完后就要回京?也不必这样匆忙,不如再留几天……”

“我的事也要你多嘴?”却见方临渊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末将不敢!”

“那就做好你分内的事。”方临渊说。

“我要看的是全军的操练,阵仗要大。要是你做不了主,就去把你们江知州一并请过来。”

€€€€

方临渊跟谭暨演得头都痛了。

幸好,谭暨很吃他这一套,当天就沾沾自喜地前去安排全军操练的事宜了。

而至于江华清,方临渊这几日的铺垫也奏了效。

衡飞章私下见过谭暨一次,说方临渊审查账簿有误,有些事情要与江大人私下面谈。

谭暨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对付方临渊的机会。

衡飞章一开口,他当即答应下来,很快便邀请了江华清与兖州城中的大小官员一同前往观看演练。

那几个商贾,则在方临渊的邀请之列。

他这几天已经开始打点行装了。城中灾粮发放完毕,方临渊就将那些商贾也一并叫进了军中,似是准备好了同行离开的意思。

一切按部就班,军中一片平静,转眼便到了全军操练的那日。

一大早,谭暨便命人在军中最大的那片校场上搭起了高台。

高台正中摆放着坐榻,是专程给方临渊与衡飞章的,其余的座椅分列两侧,高台之后旌旗飘荡。

江华清一早就来了军中。

方临渊是在军营前见的他。

一看江华清打量的眼神,他就知道江华清是想干什么。

按照赵€€的线报,京中的桑知辛的确不重视兖州的官吏,却也的确与他们互通过有无。

而他方临渊在京城时,的确不是现在演出的这副蠢货模样。

因此,他清楚地猜到了,谭暨会告诉江华清自己很好对付,江华清则会心生怀疑。于是,他在与谭暨撇清关系时,也会急于想见他一面,只怕要亲眼确认他是个蠢货之后,才能放心。

但是可惜,有些晚了。

江华清不动声色地一边打量着他,一边说道:“方将军对我兖州大军如此恪尽职责,当真是我兖州之大幸啊!”

方临渊也懒得跟他演了。

眼看着手下的卫兵们簇拥着他们,一路朝着校场走去,他只懒洋洋地朝江华清笑了笑,什么都没有多说。

爱猜就猜吧,他们已经进了瓮中,谁还有功夫应付他们。

方临渊只笑着不言语,衡飞章在侧的神色倒还和缓。谭暨见状,便径直引着江华清去见谭暨,几人一时也算相谈甚欢,一路朝着看台而去。

方临渊则微微偏过头去。

便见在众官吏身后跟着的,正是随行的那几位商人。行在最前头的那个,金兽覆面,一身白衣,他看向那人时,那人也正看着他。

神色倨傲、目中无人的方将军,飞快地朝着那人眨了一下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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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高台之上坐定,谭暨便率先站起了身来。

他先冠冕堂皇地致了一番辞,继而朝着方临渊恭敬地拱手行礼,说感谢他临行之前还不忘关切他手下的将士们,着实令他感激涕零。

方临渊淡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将军谬赞了,开始吧。”

谭暨当即应是,转身朝着高台之下的士兵们发出了命令。

众人自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士兵操练而已,又无外敌入侵,舞刀弄枪的有什么意思。

有意思的是高台之上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今日来时,下官听谭将军说,方将军这些时日尤为辛苦,宵衣旰食,替他将大营上下肃清了一番。”江华清在侧,微笑着率先开了口。

谭暨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人。

眼看着方临渊靠坐在榻上,似笑非笑,神色淡漠的模样,就不像是打算接江华清话茬的姿态。

谭暨当即笑起,正要开口,却听旁侧传来了方临渊的声音。

“大人与将军不嫌我多事才好。”只听他这样说道。

谭暨眉心一动。

他转过头去,便见方临渊笑着,话虽是对着江华清说的,一双眼睛却在看他。

谭暨不知为何,心中竟隐约升起了些许不安。

他偏头与江华清交换了一个目光,继而大笑着答道:“这怎么会!将军在陇西的威名我等如雷贯耳,今日愿意赐教,那是末将的荣幸啊!”

“是吗?”方临渊微一挑眉,继而抬手,指向了台下演练的兵士。

“将军你看,那儿就有两个兵,下盘不稳,枪都拿不住。这样的兵上战场,岂非活活是去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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