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换下了女装 第202章

听他这样说,曹阳秋深以为然地点头,却还是疑惑。

“那么,将军是怎么想的?”他问。

“我是想……”方临渊沉思道。

“如果京中也有如太学一般,固定可培养新的兵士将帅的地方,让各地的将领能有机会,在边境太平之际交替着相互交流研习,切磋战术的话,想必大宣便不会因缺乏良将而忧虑,更不必在战时互相借调抽用,手忙脚乱。”

说到这儿,方临渊想了想,又道。

“未免所教授研习的都是纸上谈兵的策略,我想,当年我兄长想出的办法就可用。将兵马分开,拟作战时之姿,再分令不同将帅各自领兵,点到为止,借以实训操练。”他说。

“我们在边境时,也曾这么做过几年,目前来看,是很可行的。”

听见方临渊这样说,曹阳秋眼睛都亮了。

“还有此等好事吗!”他道。“那么,既能学新的兵法战术,又能靠着模拟操练来验证可行性!”

说到这儿,曹阳秋激动得脸都红了。

“将军,此举我看可行!”他说。

“这也不是一日之功。”方临渊说。“不过,我看今年核税新政在江南选用城镇试验的办法就可行。总之现下四境太平,可以循序渐进,以备战时之需。”

曹阳秋的头点得像捣蒜一般,又连着敬了方临渊好几杯酒。

喝到后来,他都已经开始拿手指蘸着酒水,跟方临渊比划着,玉门关如今可以将将领伍长们分成多少拨来轮流入京进习交流,从而能保证边关有足够的兵将镇守。

再后来,方临渊都饮得有些醉了。

“此事不宜着急。”他醺醺然地对曹阳秋说道。“得徐徐图之。”

“将军怕什么呀!”曹阳秋直笑。“如今那位,是您夫人。您将此事说与她听,她还能不答应?”

方临渊闻言,执着酒杯笑了起来。

“不是这样讲的。”他说。“私情与公事要分得开,否则岂不是拿社稷开玩笑?若此事当真可行,那便是要将大宣兵将的管制都变一番模样的,若出了差错,既对不起天地祖宗,也对不起生民百姓。”

曹阳秋却已经醉得听不懂他的话了。

“你就说,你要是去找你夫人,她答不答应?”他口齿不清,只一个劲地问。

方临渊被他问得笑了起来。

“他答应。”再开口,他染满笑意的声音都轻了下来。

“他什么都会答应。”他笑,眼中映着杯中摇曳的酒液,让他的目光都粼粼地明亮起来。

“他素来是待我很好的人。”他说。

“很好、很好的人。”

€€€€

方临渊回到云台宫时,便见赵€€正坐在窗前的榻上,肩上披着大氅,手里还拿着一卷公文。

不远处的桌案上,折子堆得像是小山。

赵€€从前是没这样忙的。他从前每天到怀玉阁时,赵€€都是在读书焚香。

看见方临渊回来,吴兴海躬身,无声地退了出去。

“饮酒了?”赵€€一抬眼,已然嗅到了他身上的酒香。

方临渊点了点头,走过去往他身边凑。

他刚才是喝得多些,出门又教冷风一吹,脑袋昏昏沉沉的。

直到进了房中来,氤氲一片的暖气里,缭绕着赵€€身上的桂花冷香。

他忍不住地靠上去。

赵€€见状,轻轻笑了两声,侧身给他让出了位置来,又在他坐下的时候将他揽在怀中:“喝这样多,是今天很开心?”

方临渊点了点头,又往赵€€桌上看:“怎么还没忙完呀?”

赵€€圈着他,一边倒了茶来给他醒酒,一边笑道:“没剩什么了,只是还剩下一点需再推敲琢磨的。你帮我看看?”

说着,他将茶盏放在方临渊手里,又将手里的文书推到了方临渊面前。

方临渊垂眼,便见是几份吏部出具的、将领调任的文书。

是兖州守将谭暨被处置之后,连带着整个兖州的许多文臣武将都被处置过。文官尚且好说,但将帅缺位一则却是至今还没解决。

如今兖州的守将还在由副将暂代,如今年关已过,又有朝臣上书,请求赵€€尽快任命新的将领。

方临渊不由得放下茶来,又朝后翻了几张。

“吏部侍郎提议擢升代领的副将为主将。”赵€€说道。“又让兵部挑了几个人选,说请我在这里头挑出一个来。”

“那个副将我见过,虽说当时没为谭暨做事,但总共也没带过两回兵,想来忠厚有余,但难当大任。”方临渊翻过那个副将的文书,摇了摇头。

赵€€:“嗯,那其他呢?”

再看过之后几页,便是醉得醺醺然的方临渊,都不由得皱眉:“这几人虽在兵部任职,但都是科举出身的文官。兖州虽连年太平,但与草原各部和高丽接壤,边关重镇,这也太草率了。”

赵€€点头。

“非为兵部草率,而是朝野上下,如今能用的武官只有这些。”

方临渊抬头看向赵€€。

“也未必只有他们。”他说道。

赵€€双眼微微一闪,接着轻轻笑了起来:“想来我们所想到的,是同一个人。”

这人是谁,不言而喻。

如今整个上京城里,战功最为显赫的,除了方临渊,便只有那位寡居的长公主。

“不过,长姐至今只领过水师,不知是否能领陆上人马。”赵€€道。“另外,兖州的空子补上了,之后再要肃清行伍,想必空子只会更大。眼下我即便有心,也有些投鼠忌器”

“长姐不用担心。”方临渊说。“排兵布阵都是相通的,比起陆上行军,水师的地形更加复杂,反而要难得多。”

说着,他看着赵€€。

只见赵€€眉目微沉,眼神却很专注,在认真地听他说话。

在这一刻,方临渊忽然意识到,一些想法是否可行,也未必需要他自己深思完全,才能开口说出。

他注视着赵€€,片刻眨了眨眼。

或许可与赵€€商量呢?他二人结发为亲,本就是一体的。

便见赵€€轻轻笑了,眉目平和,嗓音也温柔。

“又在打什么主意?说吧。”

方临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酒喝多了,脸上都藏不住事了。

“没什么。”他说。“只是在想,你说的武将空缺,或许也是有办法的。”

“原是在卖关子。”赵€€笑,低下头来就要吻他。

方临渊说着正事呢,一心想躲,可直到这会儿才发现,除了堵住他去路的几杌,四面八方都是赵€€。

他让那冷香吸引着,早落进陷阱里去了。

作者有话说:

曹阳秋第二天一早酒醒,只觉得肚子好撑,有点积食。

他仔细回想过后……

“靠!原来是狗粮吃多了!”摔!

第118章 正文完

钦天监不过几日便测算出了天时, 将赵€€登基的吉日定在了正月里。

而赵€€的调令,也在几天之后公诸于朝堂。

朝中一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长公主殿下如今尚在孀居,实在不宜出征领兵啊!”

朝中的老臣涕泗横流, 一时间满朝文武跪下了大片, 为首的几个年岁最长, 一副若长公主失节,他们也要撞死当场的架势。

只是他们这样拿道义捆绑, 对鸿佑帝有用,可赵€€从来不吃这一套。

“那么,若如各位大人所言, 本宫也不该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他气势凛然地端坐在龙椅上, 嘴上说着自己不该, 可那咄咄逼人的冰冷神色, 却比磨着刀要杀人还要可怕。

底下的老臣自然不敢说他什么。

他们本就失了先机,再置喙什么已经讲不出道理了。

再加上赵€€大权在握,满朝臣子又各怀鬼胎, 皇上更是再没有一个可堪大任的皇子。

他们便更无仪仗。

一群大臣低着头,诺诺半天,才别别扭扭地说道:“此事不可相提并论。陛下有圣旨公于天下传位于您, 殿下临危受命,自不可与任何人相提并论。”

“怎么不能?”赵€€却淡漠地垂眼。“长公主当年也是临危受命。若非她领战船出海反击, 只怕福州水师全军,都要跟着她那位夫婿葬身大海了。”

说着, 他环视四周, 视线扫过满殿朝臣。

“天下难道还有让名将为败军守寡的道理吗?兖州若一日城破, 在座各位, 又有谁守得住自己的名节?”

那些跪地的朝臣哪里答得出话来。

“可是……可殿下又不是孀居。安平侯为了殿下居留于宫, 国祚安稳,自然与长公主不同。”

就在这时,有个大臣仍旧倔强不服,虽说语气弱弱的带着怯意,却还是开口反驳了一句。

赵€€笑了两声。

“这可不是。”他说。“谁告诉你安平侯要为了本宫留在后宫里头了?”

朝臣们一时面露惊讶,面面相觑。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她连登基的日子都选好了,礼部与太常寺忙得头脚倒悬,就是在筹备她的登基大典。

难不成,她没打算封安平侯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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