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住下唇,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
他已经失去一切,不想连尊严都失去。
“好了,你运用恢复力试试。”
同时具有压制雌虫力量作用的镣铐一松,克莱尔体内沉睡的力量缓缓苏醒过来。
恢复力也开始运作,克莱尔调取力量优先治疗腿部。
“腿好了就赶紧走。”那只虫俯下身体,在他治疗的间隙又将他手上的镣铐卸掉,抓着他往某个方向奔去。
被打晕的卫兵对讲机里传来声音:“703!确定囚犯状态,不能让他趁乱逃走!收到请回复!”
何季模仿703号的声音回:“收到,现场很乱我先将囚犯转移到西仓库,囚犯有反抗迹象,请派兵支援。”
说完将对讲机往上衣兜里一放,继续抓着克莱尔在昏暗的楼道里穿行。
卡马拉尔星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克莱尔作为S级雌虫比其他的虫好很多,能勉强视物。
但带着他奔走的这只雄虫却在楼道里如鱼得水,可以精准地避开一切障碍物,显然视力跟白天时没有任何差别。
他们星球有这样的雄虫吗?
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带自己走?
€€€€
吉特今天很烦。
先是在路上里遇到一个神经病维修工,把自己买假奢侈包的事抖了出来,让他丢尽了脸面。
好不容易托关系搞到了克莱尔惩罚员的资格,本想借这个在网上大出风头,顺便出出心里的一股恶气,结果却被告知前台出了意外,没法上场。
周围陷入一片黑暗,雌君靠过来握住他的手,担忧地说道:“雄主,请别离我太远。”
吉特怒从心起,抓起手边本来用来惩罚克莱尔的金属工具棍一棍砸到对方身上,尖叫道:“妈的!还不是你!要不是你不争气,我今天至于被那些混蛋侮辱?那几只贱虫把我的手臂都抓出血了!”
平常连鞋带都要自己帮忙才能系好的雄虫在拿着棍子殴打他时却力气大得吓人,一棍又一棍结结实实落在雌虫的脸上、头上、背上。
雌虫也不躲,仍由其殴打。
就在吉特抓着雌虫的头发强迫对方跪在地上的时候,几道刺眼的白光扫射到他们身上。
“妈的,搞什么?”吉特用手臂挡住眼睛。
“艾布纳€€吉特,你被逮捕了。”两个士兵走上前,把雌虫扯开,将吉特双臂反剪到身后。
吉特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拼命挣扎。
“你涉嫌放跑流放犯克莱尔,请跟我们走一趟。”
“草,我为什么放跑他?奥尼尔!把这群虫给我赶走!”
“这个是监控录像,您在开场20分钟前上了舞台并操作过拘束台,之后克莱尔就失踪了。”
吉特看着监控中与自己体型相似、戴着口罩的金发雄虫鬼鬼祟祟地靠近拘束台,眼睛都瞪圆了:“不是,这不是我!”
“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说跟您有关系,请问我们走一趟吧。”
被架走时,吉特疯狂喊着自己的雌君奥尼尔,然而对方很长时间没有好好获得过精神疏导,身体虚弱,此刻完全不是身强体壮的士兵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雄主被带走。
与此同时,士兵们口中失踪的克莱尔€€€€
他并没有离开卡马拉尔星,还是在这个星球的某个角落里。
卡马拉尔星在很久很久以前,其实并不像现在如此荒败。
甚至在当时,它还是个出名的风景旅游胜地。
然而在一次大战之中,这个星球被破坏殆尽,大气层与土壤被某种名为“钋压”的有害元素污染,居民和动物大批量死亡,逐渐变成了如今的荒星。
之后,这里被虫族主星看中,成为了雄虫流放雌君的目标之一。
因为能够保证雌虫在被腐蚀的环境中缓慢而痛苦地死去,这星球很受恶趣味的雄主们的欢迎。
克莱尔环视了下四周,雄虫带他来的地方应该是个废弃多时的居民房间,连接外界的阳台被一块四角钉在墙上的大黑布遮蔽,密不透光。
雄虫点亮了一根老式蜡烛,幽幽的灯光中两虫的影子被扩大投放到墙上。
“卫生间有水,你先去洗。”雄虫边用毛巾擦着桌子上积的灰边说。
克莱尔悄悄握紧在来的路上偶然够到的一把小刀,没有动。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一般设置的9点发文~
第8章 让我摸下
“怎么了?”雄虫转过头来,皱了皱眉毛:“水是净化过的,没毒。”
“你到底是谁?”克莱尔锐利的目光上下审视这只突然出现的虫,充满了不信任。
对方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他记忆中也没有这么奇怪的雄虫。
雄虫都是饭桶,除了吃喝拉撒什么都不懂,出门两百米都得坐专用小车,哪有带着自己跑上千公里还能做这么多事情的。
“我要是想害你至于这么费劲?让你在台上出丑不就完了?”雄虫无奈道:“去洗吧,他们发现你不在西仓库了,时间不多。”
“我要真有什么动作,你用手里那把刀刺我就行。”
“……”
克莱尔进入卫生间。
比自己家里那个小很多,但比起囚禁自己的地方,这里显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地上的瓷砖明显在自己过来之前被擦过一遍,很干净。
周围的墙壁也清洗过,上半截没有贴瓷砖的地方被污水浸得发黑,但下半截的瓷砖明显是刚换的,锃亮发白。
卫生间有个小窗户,同样被遮光黑布挡住。
窗户旁是洗手台和镜子。
克莱尔走到镜子前,看了自己一眼,又迅速挪开视线。
太狼狈了。
之前不是没有蹲过星际大牢,但由于自己的身份和力量,并没有现在这么狼狈。
只有当他结了婚,有了雄主之后,他才第一次体会到雌虫们过着何等难堪艰辛的生活。
在荒星经历的一切,比在战场痛苦一百倍。
镜子中衣衫褴褛、头发脏乱、脸和脖子全是斑斑血痕的雌虫让他厌恶。
视线扫到洗手台上。
这里一样被打扫过,整齐地放着洗漱用品,右下角还放着一叠换洗的衣物。
“……”
他确实忍受身上的脏污很久了。
将匕首放在那些衣物上,克莱尔缓缓脱下身上的脏衣服。
花洒不能用,雄虫说的干净水被存放在一个大桶里。
手伸进去,水竟然还有些温热。
卡马拉尔星昼夜温差非常大,晚上的水放一会儿就会变成冰水,不知道雄虫如何做到的。
腹部传来阵阵绞痛,来不及思考太多,克莱尔用毛巾与水勺清洗着身体。
何季一边准备着晚饭,一边听着浴室里的动静,怕克莱尔一只虫待着会出事。
果然,不一会儿,浴室里就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克莱尔?”何季连忙打开门进去,只见克莱尔跌躺在瓷砖上,捂住腹部,深蓝色长发散落在薄薄的积水中。
“怎么了?”何季走过去,伸手去摸对方的肚子。
克莱尔脸上又白又红,既痛苦又羞耻,挥手赶他:“滚!”
何季眼下被他长长的指甲划出一道血痕,瞳孔暗了暗,握住他一只手:“我摸一下。”
“什么?”克莱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只雄虫怎么有胆对他说这个。
但对方不仅有胆,还实践了,将手放在了克莱尔不断抽痛的肚子上。
干燥温暖的手一旦接触到皮肤,那几乎令人晕厥的痛楚居然就神奇地散开些许。
奇异的电流再次窜遍全身,所过之处酥麻地放松下来,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的舒适惬意。
克莱尔一方面因为痛苦的缓解而缓了口气,另一方面又不能接受自己像个普通的无力雌虫那样接受雄虫的施舍,恢复过来后立马挣动起来。
可雄虫的手刚挪开,剧烈的疼痛又再次席卷而来,克莱尔虾一般地蜷缩起身体,将下嘴唇咬得流血。
“我不会做其他的,只是给你输送点信息素,”何季松开束缚住克莱尔手腕的手,叹口气,将手指放在对方紧咬的嘴唇边:“我们身上的零件都一样,有什么看不得的,上将你还在乎这点小事?”
克莱尔扭头,避开他对嘴唇的触碰。
说得有道理,但是€€€€
“你这样就像个害羞的雌虫一样,我还以为上将跟其他的雌虫不同,原来也这么敏感啊?”
正中雷区。
克莱尔喘着粗气:“我不用你给,信息素。”
挣扎却明显弱了很多。
没错,他有的自己也有,遮遮掩掩搞得像个柔弱雌虫一样,反而落了下风。
何季笑道:“但上将的身体不是这么说的。”
“除了止痛,还有其他的需要吧?干脆在这速战速决吧,还免得弄脏衣服。”
“等等……你疯了?放开我!”
……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