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皇帝还是跟以前一样,万事大局为重,做出点身体上的牺牲也能忍受。
也多亏了这点,才让他好办事很多。
他靠近,低头,将嘴唇贴近雌虫精致的耳垂。
克莱尔闭着眼,感受着耳垂上一阵暖暖的柔软,以及口罩擦过皮肤时粗糙的布料摩挲感。
即使不是直接的唇肤触碰,炙热与温暖却半点没少,甚至比起被直接亲,反而多了丝旖旎的暧昧。
磨得他发疯。
他咬牙心想,这还不如直接弄。
雄虫的温度与隔着布料的轻微的湿润感顺着耳垂向下,沿着下颌线,一路细细密密地亲吻至脖颈。
偶尔扫到克莱尔皮肤上的属于雄虫的发丝冰冰凉凉,散发着雄虫特有的香味。
上次就觉得了,很好闻。
有点像夹杂了薄荷与柠檬的感觉,既带着沉静的木质调,有兼具了清爽与引人食指大动的酸甜。
好闻到想咬一口。
想到这里,克莱尔顿觉一阵毛骨悚然,难耐地催促道:“还没好吗?”
雄虫笑了下,温热的气息隔着层薄薄的布料拂到他耳边,沙哑低沉,引得他抓心挠肝的痒:“我不在的时候有受伤吗?”
“你当我玻璃做的?受点伤有什么了不得的。”
“也是,毕竟是克莱尔上将。”何季又笑了下,低下头去亲他的后颈:“那我再治疗下旧伤就好了。”
随着他的话语,软软的嘴唇落在背后衣服内的皮肤上。
克莱尔身体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信息素缠绕上来,奇妙的力量随着雄虫的动作渐渐渗透入克莱尔混乱不堪的精神海洋内。
平缓的气息坚定地不断注入,怒涛汹涌狂卷不安的情绪在这股气息下逐渐消散,愤恨、怨气、不安等种种思绪都平展下来。
甚至连行刑室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时间的流逝仿佛变慢了。
克莱尔闭上眼睛,感到自己置身于一小块半凝固的时间里。
混混沌沌间想起之前去过的某个山脉下被小河围绕着的宁静小镇,晴空下教堂幽幽的钟声,冬日半暖不暖的灰白阳光,让他昏昏欲睡。
何季看着怀中虫的旧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回头看这位,已经舒服到有些困倦了。
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柔软。
手指抚摸过克莱尔手腕上的无线镣铐。
这些沉重的金属物件是用来定位流放犯位置、同时抑制雌虫的身体恢复速度的能满足雄虫施虐欲的小道具。
他拿出一个小薄片贴在手铐内侧:“这个东西不好拆,一拆就爆炸,我研究研究,后面做个类似的,现在忍忍吧。”
克莱尔撩了下眼皮:“哦。”
其实他觉得没什么。
受伤的时候多了去了,这么个小东西造成的伤害不值一提。
不过也不知道这雄虫垫了什么在下面,手腕上感到一阵清凉和轻松,确实舒服不少,也就没有拒绝。
短暂地相处了一会儿,何季说:“我先走了。”
克莱尔坐直,看着他又戴上帽子提着工具包恢复神秘虫四件套,开口问:“去哪?”
对方的声音有点冷淡:“你顾好自己就行了。”
克莱尔一听到这话,心里小火苗有点起来。
这话说得像是自己跟个不懂事只能被雄虫照顾的雌虫似的,不悦地扭过头:“你去哪随便你,别妨碍我计划就行。”
何季闻言皱眉:“你有什么计划?”
克莱尔不吱声。
何季轻叹了声,说:“仓库里放了袋腊肠,用特殊的冰块箱保存着,你饼干吃腻了可以拿这个提提味,用热水煮开吃就好了。”
“那是什么?”
“一个熟人送的,说是好吃,你就当是地方特产吧。”
“熟人?”
何季一顿,补充道:“熟虫。”
虫族世界没有人类,他又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看来是最近事情太多,既兼顾克莱尔,又要做主空间位面维修的正式工作,再加上长时间使用极耗费精神力的“木偶”伪造形象,令他感到有些疲惫。
“对了,”他想起自己忘记的另一件事:“仓库桌子上放了瓶花,你以后装饰房间,就用这些东西。”
别又挂些什么东方土龙旗,搞得卧室跟个山贼洞似的。
克莱尔一愣:“什么玩意?”
“总之你别把它扔了,没事给它浇浇水,修修身养养性。”
现在老这么揍他,他一普通维修工,身娇体弱的,打坏了怎么办?
何季又嘱咐了几句别的,在克莱尔不耐烦的语气中离开了。
€€€€
何季离开后不久,那个年轻的所长处理完了事情,再次回到行刑室。
却没有重新打开他那心爱的高级烙铁。
这次气氛变得奇怪起来,所长用复杂的眼神上下扫视了克莱尔一会儿,沙哑的声音在窄小的房间里响起:“您怎么不告诉我实情呢?”
克莱尔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风,选择了保持沉默。
“您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雌父还活着?我差点就犯下大错€€€€€€€€€€€€您明明对我家有恩€€€€€€€€€€€€”
作者有话要说:
惨兮兮,发现自己前三章某个设定好像踩JJ的雷区了,狼狈修改ing(泪目)不过改动不是很大,应该不会影响后续更新~
第13章 荒星断水
克莱尔抿了抿唇。
哦,看来还活着,挺好。
当时把那个遍体鳞伤的下属送出去的时候,医生说只有一半的生还率。
没想到真的抽到了“生”的那一半。
但能挣扎着活下来,多半归功于耶鲁自己,所以克莱尔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知道您担心泄漏雌父的信息,但我是他的儿子,我不会乱说,您告诉我一句,我也不会对您这样€€€€€€€€€€€€”提图斯叹口气,温润的灰色眼睛里充满了愧疚。
克莱尔这才正眼看对方。
果然是长大了,跟他那雌父一个样,都心慈手软,善良得要死。
提图斯吩咐士兵将克莱尔身上的枷锁卸下,亲手给他披上御寒的大衣。
“得罪了,我后面有空会过来赔礼,仓库环境很差吧?我收拾了一间房出来,比较简陋,但是会比仓库环境好点。”
克莱尔想起某只雄虫走之前叮嘱的净水器,以及那个叫什么“腊肠”的东西,还有那朵没什么必要的花,说:“不了。”
提图斯被拒绝,也无可奈何,只说:“那您再忍一阵,改日我再收拾一个家具更多的房子出来。”
克莱尔却关心另外一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
“你雌父那个事。”
这件事基本上属于天知地知当事虫知的类型,克莱尔安排做得很干净,死亡证明甚至连替代的尸体都准备得很全面,按道理讲没谁会知道耶鲁还活着。
提图斯闻言,脸上露出半是懵懂半是喜悦,又带着些失落的表情。
“雌父亲自过来的,跟我说了当年是他求您协助他逃跑,做伪证,安排火灾这些,让我在这里好好照顾您,以及€€€€€€€€€€€€”提图斯疑惑地皱了下浓密的眉毛:“让我尽量听一个叫何季的虫的安排。”
真相大白了。
克莱尔没有再问下去,这虫知道的估计也就这么多了。
他不懂,那个叫何季的雄虫到底是何方神圣,明明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却手眼通天到连这种陈年旧事都能挖出来。
而且,还是为了保护自己做的这些事。
克莱尔不是没有感触。
他一辈子没有靠过谁,自己摸爬滚打,在战场上厮杀,为自己打下地位,就是不想靠谁过日子。
但这只突然冒出来的雄虫无论是在他面前,还是在幕后,都悄悄为他安排着一切。
他不是个看重外貌的,长得丑又怎么样,这虫已经超过他对遇到的所有的雄虫的感知了。
对这样有本领又讲义气的虫,他心里是欣赏又感激的。
但另一方面,他也忌惮。
对方太有本领了,现在是站在自己的一方,万一其实他暗中谋划着什么呢?
自己这么快放松警惕,万一真养成了依赖对方的习惯,岂不是更危险?看来还是得重新找点东西防身。
脑子里这么混混沌沌乱七八糟地想着,克莱尔被提图斯亲自护送回了仓库。
进屋的时候想起来什么,问了后边的虫一句:“耶鲁呢?不是说过来了?”
提图斯整只虫颓丧下来,像只沮丧的灰毛大狗:“他说他要回雄主那里,对方很担心他,怎么都不肯在这边过一夜,他好像忘记自己有个儿子了€€€€€€€€€€€€”
克莱尔:“€€€€€€€€€€€€”看来逃走后还挺幸福的。
€€€€
何季回主空间眯了几觉,又出了几次主空间维修主业的工,才重新回到卡马拉尔星。
木偶虽然方便,但也有好几大缺陷,导致其并不能长期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