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上门维修的 第77章

“就这水平还想把我灌醉了上我,是不是傻逼。”祁晨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把酒杯一扔,百无聊赖地站起来:“酒量练太好了也是错,想醉都没法醉。”

他对郑尘一招手。

郑尘连忙过去。

祁晨月将手搭在他肩膀上,酒香与体香混在一起,融合出既清冽又危险的气息。他把嘴唇凑到郑尘耳朵边上,幽幽地说:“看剧本说你以后还会招男宠,现在有这癖好没?我带你去隔壁南风楼玩玩?”

郑尘明明没喝酒,却感到也有些醉了,祁晨月吐出的温热的气息让他脸上身上一阵阵发烧,脑子被搅得一团浆糊。但好歹比他主子要冷静点,皱眉说:“我们回去吧。”

祁晨月笑了下:“哈哈,也是,还是小孩儿呢,我爹要知道我跟你说这些铁定得揍我了。”

他笑了一会儿,又有些怆然,淡淡道:“回去吧。”

两人正往外走,谁知趴桌上作死人状的周家公子还保留了一丝神智,在他们路过时抓住郑尘的衣服,恶狠狠说:“你不过是我周家€€€€€€€€€€€€一条狗,不要太得€€€€€€€€€€€€”

郑尘垂眼看着他,在他“意”字没说出口时,忽然从桌上拿了一碟子辣汁泼他脸上!

辣汁正对着眼睛泼的,一碟子出去,下一刻周家这位就捂着眼睛嚎啕惨叫起来,倒在地上翻滚。

祁晨月抓着郑尘的手一紧,低声说:“走!”

两人在众人赶到之前寻了个人少的楼梯出去,下到一楼从后门出去,隔着树荫和窗户看他们刚刚喝酒的包间里人影攒动、鬼哭狼嚎,祁晨月噗地一声笑出声来。

他一边拍着郑尘的肩膀,一边哈哈大笑:“你小子,真损啊。”

郑尘跟他不一样,郑尘这一碟子真的是带着无限恨意的。先不论这姓周的之前对自己疯狂折磨,单单只是居然敢试图染指祁晨月这一点,就无法忍受。

如果不是怕牵连到祁晨月,他甚至想直接在这里把姓周的弄死。

可刚刚还如此汹涌的恨意,在祁晨月的笑容之下,也很快被抛之脑后。他忍不住跟祁晨月一起勾起唇角。

祁晨月偏头看着他,眼里带着些赞赏:“那店主说得也没错,确实还挺好看的。以后穿上龙袍,就更威武了。”

他揉揉郑尘的脑袋:“也差不多该到时间了,过一阵进了宫还得受苦,有什么想要的现在就跟我说,后头估计要对不住你,就当做先给你道个歉。”

听祁晨月这个语气,好像他真的很快就要进宫了。那祁晨月呢?祁晨月也会进宫吗?后面还会再见吗?

郑尘拉着祁晨月的衣服,喉咙阵阵发紧:“我不进宫。”

慢慢周家的家丁也赶到了酒楼这,祁晨月拉着郑尘离开。郑尘握着他的手,一迭声说:“我力气大,每天挑三十桶水没问题。”

“我也很会打架,做家丁也可以的。”

“我眼神也很好,可以帮你看家。”

“我不走可以吗?”

祁晨月握着他的手很大,掌心干燥而温暖,这温度让他眼眶发酸:“求你€€€€€€€€€€€€”

带领着他离开的人半晌没有出声,只在他终于带上了一丝哭腔的时候才回道:“没事,现在这些事儿你后头都会忘记的。”

“这种事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你。”

两人闷闷地一路回去,看着空旷无人的宅邸,郑尘许下了他第一个愿望。

他想祁晨月在这住一晚。

之前祁晨月虽然会在这休息,但大部分都是白天,没在这过过夜。

今天他喝了这么多酒,如果在外面也没有家人的话,郑尘担心他一个人走会出事。

提出心愿的时候很忐忑,觉得会被狠狠驳斥,但祁晨月很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进了屋,因侍卫今天也回去过节了,没有热水洗澡,郑尘便自己去烧了水。接水的时候祁晨月也来了,挽起袖子要提桶。

郑尘连忙拉住他:“我来就好。”

哪有主子干提水的粗活的。

祁晨月拎着桶大步跨走:“要让我爹知道我雇童工,估计得打断我的腿。”

郑尘赶紧提着另一桶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你爹很凶吗?”

“其实也还行。”

“那他€€€€€€€€€€€€”

“死了,就在八月十五。”

“€€€€€€€€€€€€”

所以今天状态才这么奇怪吗?心里一阵既心疼又喜悦的奇妙情绪潮水般涌上来,他不想看到祁晨月寂寥孤单的样子,又卑劣地欣喜于对方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所以八月十五还需要跟自己在一块的境遇。

因为祁晨月也要在这洗,平常郑尘用的那个浴桶就有些嫌小。两人从储物间拿了个大的浴盆出来,郑尘把桶清理干净,一边调水温一边看着祁晨月旁若无人地宽衣解带,心脏跳得像要从胸口飞出来。

祁晨月将长发往脖子后一拢,转过半张俊逸的脸:“你怎么不脱?”

“啊?”

“都这么晚了,桶也够大,就一起洗呗。”

第96章 入宫

嗯€€€€€€€€€€€€意料之外的情况。

郑尘低着头,除了自己泡在水里的脚尖和膝盖,哪里都不敢看。

虽然把祁晨月留下时带了一些小心机,比如大晚上的对方应该不会再收拾一个房间出来,估计会考虑跟自己睡一张床,今晚或许能跟这人再亲近一点。

但是€€€€€€€€€€€€

这也太亲近了吧。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起洗澡?

而且就算是他不想冒昧地看太多,可祁晨月那么长两条腿塞在这小小浴桶里,不可能不伸到这边来。于是视野里不仅有他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还有另外两只白玉般的腿和脚。

祁晨月的右脚就放在自己左脚旁,似有若无地贴着,透过带着热腾腾雾气的水面,能清晰地看到圆润带着粉色的脚趾、骨感修长的脚背、玲珑精致的脚踝,以及再上面的纤细小腿。

再往上不敢再看了。他庆幸水温够热,能够为自己面部滚烫找到理由。

谁知这时候,刚刚还安分放在一边的右脚突然碰了碰郑尘的脚,郑尘差点从浴桶里跳起来。

“怎么不说话?害羞了?”那只脚蹭了蹭郑尘的小腿,水流涌动,滑腻的触感从肌肤上滑过,让郑尘整个人头皮发麻。

“不要碰。”郑尘将腿挪开,整个人虾米般蜷起来,把头偏到一边,不敢与那个人对视。

那人带着丝痞气嬉笑一声:“你天生喜欢男人?我记得不是啊,开始的时候不还收了挺多女人?”

郑尘垂下眸子,掩饰住转瞬即逝的不悦。

动不动就“他记得”,他记得什么?这个人总是一副很熟悉自己的口吻。

他什么时候收过很多女人,是指之前跟自己搭话的同是奴隶的女孩还是那些一时兴起的小姐们?他从来没有跟她们有过什么。

明明是因为€€€€€€€€€€郑尘快速看了祁晨月一眼,又重新垂下眼脸。

这个男人对自己有多好看简直毫无自觉,不管他之前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任何人到了这个人面前,都会变成喜欢祁晨月。

水波荡漾,祁晨月哗一声从浴桶里站起来,毫不在意地撩起滴水的乌黑长发,拿一旁的干毛巾擦了擦:“我洗完了,你早点出来,明天去集市一趟,给你买点东西。”

郑尘抬眼:“买什么?”

“买些日后可以让你少受点苦的小玩意。”祁晨月往身上松松裹了个袍子,回头笑道:“我在床上等你?”

“€€€€€€€€€€€€”这个人真的是。有的时候觉得他也很恶劣。

€€€€

第二日的清晨,郑尘是在祁晨月怀里醒来的。

窗户开着一半,阳光恰好照在对方脸上,乌黑的头发散落着,松散的衣襟间半遮半掩地露出小半个胸膛。明明他俩用的是一样的皂角,偏偏祁晨月身上味道就是不一样。

这感觉不知道有多好,郑尘在床上失神地呆了很久,幻想着有一个法术,可以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他俩今天还要去集市,如果是要去西街早市的话,现在就该起来了。但他舍不得叫醒对方。

磨磨蹭蹭间,居然是祁晨月先从床上坐起来。担心自己醒了一直盯着他看的事情败露,郑尘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床和被褥传出轻微的震动感,祁晨月的气息靠近,一只温热的手放在了郑尘脸颊上。

呼吸急促、心跳加快,郑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感到这只手挑开他额前的头发,然后不动了。

半晌,才听到这人说:“抱歉。”

€€€€€€€€€€€€为什么总是在说这句话。

但此刻郑尘理应“睡着”,根本无从询问。

祁晨月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就从床上下去了。悉悉索索能听到他穿衣的声音,开门的声音,与侍卫交谈的声音。

估算着时机差不多了,郑尘才佯装醒来,从床上坐起。

这还是第一次他这么晚起床,正常情况下这个点他柴火已经砍了十几捆、水打了三缸、衣服也该开始洗了。

心里有种不干正事的愧疚感,他下床穿衣,探出窗户去看外面,祁晨月还没走,正跟侍卫交代东西。

隐约听见类似于“把宅子处理掉”“东西烧了或者卖了都行”之类的话,莫名心头有些发慌,想再听更多,祁晨月却已经发现了他的身影,停止交谈,向他走过来。

“醒了?洗漱了没?换好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

郑尘仰头看他,忽地开口:“今天可以不出去吗?”

祁晨月身子顿了顿,表情有些奇怪:“怎么突然说这个?”

郑尘说不出来原因,只是没来由地感觉不好,好像出去之后就会有坏事发生。

“别闹脾气,”祁晨月语气柔和,态度却很坚决,不给他拒绝的余地:“洗漱完我带你出去。”

郑尘心神不宁地梳洗完,跟着祁晨月再次上了街。

因是白天,跟祁晨月搭话的人比昨晚多得多,今天他心情好像恢复了,回应了一些言语间像是跟他有交情的人。郑尘被拉着站在他身旁,那群人跟祁晨月说完了话,总会低头夸他,说些“形貌俊秀、必成大气”之类的废话。

不想被其他人觉得祁晨月身边带的小孩儿不懂礼节,郑尘也学着书上的那些官家小孩挨个做出回应,祁晨月低头看他,眼神中隐约有点“孺子可教”的满意。

郑尘拽着他的手不松开,努力表现,两人就这么在街上逛了大半天。一路上祁晨月都在问郑尘想要什么,被问得太多了,郑尘只好点了些自己其实也并不是很想要的东西。

这些东西与祁晨月给他买的物件混在一起有小小一马车,祁晨月差了人运走,他们则边逛边回家,等到快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往西边滑,郑尘眼看着祁宅的屋顶在远处隐约露出了个尖,觉得今日或许就该这么结束了。

正庆幸于自己早上那强烈的不安感没有发生,祁晨月却猛地站住了脚。

郑尘不解地跟他一块儿停下,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走了,转头却见祁晨月看向他俩左侧的街道,嘴唇紧抿,眼神凝重,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小孩儿,我也觉得对不起你。”他嘴里喃喃自语:“但这是没法的事。”

“所以,我很抱歉。”他偏头看向郑尘,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郑尘很想问到底怎么了,但这个不需要他问出口,因为很快就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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