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二代战神皇帝成长史 第15章

吕瑛回了吕家位于琼山港的大宅,琼山港是琼崖岛与中原交流的主要港口,因而成为岛上最繁华的城池,吕家在此处的宅邸也最为华美。

才回家,便有奴仆上前为吕瑛打伞,进了屋子有婢女为他取下打湿的外衣、换上烘干且熏过香的崭新外套,鞋也换了一双。

老管家让人送了汤面过来,碗不大,滴了香油、撒了翠绿葱花的汤水里躺着精细的白面,还撒了胡椒,闻起来很香。

吕瑛喝了一口面汤,夹起一缕银丝般的细面,这在外边是吃不到的好东西,在家却是他吃腻的东西。

吃完一碗面,那对父女也回来了,大雨之下,两人都淋得浑身湿透,衣物紧贴高挑健美的身躯,吕晓璇不断眨眼,却依然有水珠滑入眼眶,她抬右手,用袖子擦脸,袖子也是湿的,擦和没擦一样,只有眼眶是红的。

吕晓璇看到吕瑛靠坐在门槛上,小小的,安静的,仿佛一直看着门口,心中一暖,她走到离吕瑛一米的地方。

“瑛瑛,娘回来了,你等着,我换了衣服陪你吃饭。”

吕瑛轻轻回道:“好。”

吕房先换好衣服过来找吕瑛,他让外孙坐自己腿上,握住他的脉门探了探,穴道还是封着,有些意外。

“你竟真老老实实不再偷练武功了?”

吕瑛低头整理袖口:“偷练也会被发现,干脆不练,省得再被你废一次,你没伤着娘吧?”

吕房冷冷道:“你娘长本事了,这回我只在她左手抽了一下。”

吕瑛:“那你受伤了吗?”

外孙难得关心自己,吕房有点欣慰,他指指自己的左腹:“被她打了一拳。”

吕瑛果断在他伤处戳了一下,吕房吸了口凉气,恨恨掐了下小孩的脸蛋,没舍得用力。

“你也是个小混账。”

吕房想起和女儿交手时,他质问女儿,为何要在中原做官,她说看不惯不公,看不惯是非黑白被颠倒,看不惯世人因冤屈流泪。

后来吕房又问女儿何时归家,她说等瑛瑛找到想做的事,要离开琼崖岛去其他地方时,她就辞官回来为瑛瑛守着这个家,在那之前,她要继续救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有时吕房觉得女儿过于慈悲,外孙过于冷情,这两人平衡一下就好了。

吕瑛很聪慧,可他看不懂外祖复杂的目光,只能伸出柔软的手指,摁在外祖紧皱的眉心,吕房低头,深黑的眼中映着吕瑛小小的身影。

罢了,罢了,儿孙都是债。

吕房想了很久,对吕瑛说:“海飞奴,若你以后想去岛外行走,便告诉外祖,外祖把你娘喊回来看岛,然后带你去游览河山。”

这孩子不能习武,却又和他母亲一样爱往外跑,放他单独出去会被欺负,不如吕房亲自护着。

吕瑛握住外祖的大拇指,勉为其难地应道:“好吧,若我要走,就带着你一起走。”

吃饱以后容易犯困,吕瑛靠在外祖温暖的怀里,闭上眼睛,吕房用斗篷把他抱起来,一下一下拍他的背。

等吕晓璇过来,看到亲爹抱着儿子,儿子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她坐在旁边,轻轻说:“上次我带他离岛时,您还说他冷心冷情,让他习武恐成灾祸,可我觉着瑛瑛是有心的,他没有因为您废了他的武功便记恨您。”

吕房:“我知道,他对我很宽容。”

虽然如吕房这样的人本不需要在意一个孩子是否对他宽容,这么想着,他又笑了一下。

“有心无心都是他的天性,慢慢教就是了。”

吕晓璇抿嘴一笑,开始和吕房商量如何给难民分地。

琼崖岛上有不少荒地,适合种植的好地却不多,即使从吕荷先祖那一辈起便在岛上兴修水利,依然有不少盐碱地、沙地无法治理。

琼崖岛气候温暖,若老天爷给脸,风调雨顺的话,便是一年三熟也能办到,可台风一刮,一切白搭,难民垦荒时的口粮由吕家提供,若这荒恳到最后种不出粮食,吕家抛出去的成本也要打水漂。

岛内靠内陆的地方抵御风雨的能力强些,可那些都是厘人地盘,而且山地种植并不容易,靠海的城镇则都靠海吃饭。

还有一点,便是让他们种什么好,是种占城稻呢?还是种甘蔗呢?前者是口粮,后者能制糖的经济作物,各有各的好处。

商量到最后,吕瑛闭着眼睛,突然来了一句:“让他们做盐户。”

吕晓璇:“什么?”

吕房:“你没睡?”

吕瑛打着小哈欠,从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张叠好的宣纸递给吕晓璇。

“这是秋瑜给我的,他说知道我生日近了,要把这个孝敬给我小人家,换秋氏椰子油进入琼崖岛市场,还有琼崖岛对他爹的支持,唔,他是这么说的。”

这语气可太秋瑜了,吕警官€€€€打开宣纸,发现上面竟是详尽的海盐制法!

吕晓璇:为什么医学生还会这个?

虽然吕警官才为了打击盐帮及其背后不法黑势力,带着军队剿了一趟匪,可若是吕家能获得晒盐法,她却是无法拒绝的。

盐、糖、粮都是战略物资,吕家是土皇帝,若没有钱粮,他们拿什么养岛上的人?光靠岛上这点耕地的产出可不够。

吕房看着这张制盐秘方,问:“这个叫秋瑜的人可信否?”

吕晓璇看着吕瑛睡得发红的小脸,肯定道:“可信。”

“可信。”吕瑛也这么说。

吕房这下是真的惊了,他看着吕瑛:“能让你说可信的人可不多。”

言下之意便是能让吕瑛这般多疑的人许以信任,是件极难的事。

吕瑛眨巴眼睛:“他给人的感觉和娘有点像。”

听到这,吕晓璇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儿子这话意有所指。

吕瑛软软问:“娘,你和他说过我的生日吗?”

若吕晓璇从没和秋瑜说过吕瑛的生日,秋瑜却能准确说出吕瑛的生日,为他送上这么大的生日礼物,嘶€€€€

吕警官不动声色,在儿子面前为老乡打掩护:“我说过。”

吕瑛:“哦。”

吕晓璇也不知他信了还是没信,但一看儿子的眼睛,吕警官便在心里抹了把汗。

这聪明孩子就是不好骗。

商量好了难民的安置,吕瑛问吕晓璇:“这次你能在家里待多久?”

吕晓璇面露为难,吕瑛便知道她很快又要走了。

“要走就走吧。”吕瑛靠外祖怀里,白白的毛领围着玉雕似的小脸,加上他神色淡淡,越发像个小玉人,“我不怪你。”

吕房冷笑一声,看着吕晓璇的表情就是“看,你对外人善心过剩,连亲儿子都不管”。

吕晓璇想说些什么。

的确,这世上没有人有义务去拯救另一个人,可人类是有同理心的生物,看到同类受难,便无法不被触动,然后在情感的驱使下,他们会对苦难中的同类伸出援手,只是穿越以后,吕晓璇发现禹朝的王公贵族、文人雅士对老百姓是没有同理心的。

他们不事劳作,皮肤白皙,营养良好,身材自然也挺拔饱满,而老百姓又黑又瘦,身材干瘪,常年食用粗糙的粮食让他们口腔健康极为糟糕,张嘴便是满口烂牙,这两类人站在一起时,甚至看起来不像一个物种,所以老爷们从不把下头的人视为同类。

吕晓璇不一样,她知道这片大地上的人们和她一样是炎黄子孙,她看着他们受苦,就和看到二十一世纪的人受苦时一样难过。

可她说不出这些话来,任何有可能透露她来自未来的事,她都发不出声音。

吕瑛见母亲欲言又止,说:“你这一去,能不能帮我给秋瑜带一封信?”

吕晓璇答应了,吕瑛就写信去了,第二日吕瑛把信给她时还特意叮嘱:“不许偷看哦。”

吕晓璇郑重道:“好,我不看。”

她走了,带着吕瑛的信。

吕瑛看着母亲的背影,面上流露一丝不舍。

吕房摸了摸外孙的头,想安慰几句,就听外孙说:“她还欠了我钱没还。”

然后吕房就看见外孙掏出一把借条。

吕房:……

南海最英俊的男人冲上去给女儿塞了一把银票,告诉她在外别委屈自己,回家后又亲自和外孙清掉了女儿的债务。

吕瑛数着外祖给的银票,点点头,将借条一把火烧了。

其实他小人家一开始就知道,娘那点俸禄吃饭都嫌寒酸,她欠的钱只有外公还。

第15章 期待

“你娘是个混账东西,你也是。”这句话吕瑛听外祖说过无数遍,也不耽误他给女儿还钱,渐渐的就不把外祖那点狠话当一回事了。

等到晚饭,作为南海第一剑客,吕房还用他保养得极好的手帮吕瑛去鸡腿里的骨头。

吕瑛端着饭碗,很讲究地说:“我不吃鸡皮。”

吕房把鸡皮也剥了,看外孙优雅地夹鸡肉沾酱放入口中,说:“第一次看你给家人以外的人写信,交到新朋友了?”

吕瑛矜持道:“是。”

吕房表达好奇:“写了什么?”

吕瑛:“等他来找我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吕房更好奇了:“你怎么知道他会来找你?”

吕瑛:“我在信里邀他来岛上玩。”

就在此时,姜平过来汇报:“孙少爷,粤王家的管家上了秋家的门,讨要椰子油的配方。”

吕瑛:“粤王?倒也不出所料。”

随着秋家的生意越做越大,秋知府的大腿不够粗,也镇不住宵小了,吕瑛早叫人盯着那边,如今果然等到了饥饿的豺狼。

吕瑛吩咐:“帮我送一份礼给秋知府,大张旗鼓的送。”

秋家需要强硬的靠山挡住贪婪的狼群,吕家便给他们做靠山,在沿海这一带,只要吕家表态要护谁,便是藩王也不敢动。

吕房默认了吕瑛的决定,姜平便下去执行命令了,吕瑛眼角余光看到了外祖脸上的遗憾,他也知道外祖在可惜什么。

若是后院没有挖出那些尸骨,吕瑛便不用废掉内力,那么他便是文武双全,而不至于只有脑子聪明。

可冷心冷肺、无情无义的人若是拥有太强的武力,终究是会成祸害的,外祖和母亲都这么想,吕瑛也就放弃明着练武,只继续偷偷练《天山经》。

夜晚吕瑛又做了梦,梦中的他没有遇见燕红琴,心情郁郁,整个冬天都断断续续病着,直到春日才重新出门。

坐在海边发呆时,然后一个全身黑黝黝的厘人孩子怯怯将一枚穿了红绳的海螺放在他手上,用土话说“你别难过”。

后来那孩子的父亲跑船时遇着倭寇,死了,梦里的吕瑛为了那枚海螺,得知此事后想去孩子家里送些钱粮,却发现孩子的娘已绝望地抱着孩子一起跳了井,把他们捞出来时,两人的尸体都泡肿了。

吕瑛让人将他们安葬,将海螺挂在墓碑上,转身出了海,用风浪沉了好几艘倭人的船,等回家时,外祖看着他,沉沉叹气,解开了他身上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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