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二代战神皇帝成长史 第113章

遥远的海域上,才结束一场恶战,浑身浴血,但都是敌人的血的吕晓璇提着刀,举着敌首的脑袋往甲板上一抡。

“就是你们这群王八蛋糟蹋粮食!”

她又抹了抹脸上的血迹,一身杀气浓烈,却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喷嚏。

那边沐跃终于缓过来了一点,她一边抽泣一边脱下外衣,走到吕房身边,为他那空了的壳子盖上,然后扑上面大哭起来。

“房子,你跑到稀罕的地方玩去了,为什么不带我啊!哇啊啊啊啊!我也想去啊!”

吕瑛想起不知道去哪的外祖父,还有自己要挨的打,也悲从中来,一头栽入秋瑜的怀里,呜咽着哭了出来。

第104章 归处

其实这一趟本来就风险挺大的。

吕瑛为了凑齐三宝前往南禹领地待了半年,这导致琼崖岛的吏治和情报系统近半年实则是有过一段领导空位期,沐跃和吕房即使有吕瑛留下的人手和文书,也无法立刻完全接手,等回来后,吕瑛又杀了一批人。

琼崖岛并非铁板一块,所有人对此心知肚明,吕瑛更是谨慎性子,事先便以情报泄露为前提做了许多准备。

泽国并非人口大国,琼崖岛人口百万多,有些新生儿是近几年才出生,压根没成丁,有些小孩连打酱油都不会,而为了不耽误农事,他们征兵时只会招人口百分之五的数量,所以扩军困难,连带着吕瑛不得不搞厘家、苗人与汉人同等待遇的政律,在两广、湖湘吸收了愿意归附的势力。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局面复杂、人多嘴杂,若非吕家从吕空到吕瑛连着四代都是手腕过硬又有脑子的强势君主,这泽国早就成散装了。

即使如此,在他们需要派兵去驻两广、巴蜀的情况下,人手依然是紧凑的,吕宋那边的军士不能动,因为吕空还在治理那边,手头要有足够的武力才能压住局面。

吕瑛准备去南禹接位的原因之一€€€€南禹人口多,去那边接手皇帝大伯的势力,可以再培养一支人数更多的军队,等南禹和泽的皇位二合一,吕瑛手头的军队会空前庞大。

如果是送吕晓璇的话,她会将自己在南禹培养的追嵬军、隶属于她的死士也带过来,加上吕瑛、吕房、沐跃、阳盛子、雪临还有隶属于吕房沐跃、吕瑛的护卫,绝对能万无一失。

在吕晓璇完整继承吕家天赋,一身怪力的情况下,世上除了吕空没人愿意和她打架,大家都不想被一拳捶得脑浆子都飚出来,这就和大家不愿招惹吕空是一个道理,所以敢冒着全家被捶的风险来坏她的事的人,其实也不是很多。

手头没军队的情况下,没什么人愿意招惹吕空和吕晓璇。

只是谁都没想到吕晓璇临到头不走了,还拉着她的部队打倭寇去了,这就导致吕瑛能往万里石塘这边带的军士并不多。

毕竟琼崖岛本岛要守吧?海岸线那么长,把军士都带走了,沿海的百姓被倭寇杀了,光秋瑜自己心里那一关都过不去,真成功回家了也要做噩梦,倭寇要和吕家军动手了,总要派军士去进行航道巡逻,确保商船们的生意能继续做吧?

个人私务再重要都比不过公务,这算是吕家这帮统治阶级的共识,虽然这份共识的来由源自他们认为这样能更好的捍卫权力,但当吕瑛和秋瑜商量说不能带太多军士和他一起去万里石塘的时候,秋瑜反而有点感动。

他想,瑛瑛就是瑛瑛,任何危急时刻都没把老百姓落下,也不会为了和秋瑜的交情就做出把军士一股脑带走的决定,作为老百姓出身的秋瑜觉得很心安。

而且能在这种局面上,硬是出海送秋瑜一趟,吕瑛已经够义气了。

不过……“可是你和吕爷爷、跃婆婆都要去万里石塘,你们出了意外的话,也会让泽国动荡啊。”秋瑜实事求是地提出这个问题。

吕瑛淡定道:“这也是我要和你说的,遇到很危险的情况的话,我会立刻放弃送你回家,带着所有人跳海逃跑。”

凭吕瑛的水性,还有他和海兽们的交情,下水以后要跑路别提多容易了。

本来吕瑛还有找皇帝大伯借人这个操作的,虽然大伯那点人会打水仗的几乎没有,但壮壮声势也好,可惜如今已近冬日,正是北孟习惯性南下打血腥秋风的日子,皇帝大伯的势力要在边境拦住北孟,他不找侄子借人都不错了。

之前被沉掉的粮食,就是好侄子吕瑛援助给大伯的军饷。

秋瑜:“那要不咱们等等,等南海局面稳了再说?”

吕瑛面无表情:“镜子里的哥哥等不了了,而且过几天的流星雨有助于引动龙脉起伏,更好定位你的来处。”

但凡能换个日子出发,吕瑛能不延迟吗?他巴不得秋瑜多陪陪自己呢!

综上所述,在这注定有风险的旅程中,吕房再出个意外,其实也不是那么意外……

只是吕瑛原来以为顶多是秋瑜回不去,没料到把外祖父外祖母两口子坑了。

“往好处想,起码你帮你娘和外祖把死劫避过去了,原本他们身上是有点死气,连带着泽国国运都有点缥缈,我原本以为是你要去南禹所致,没想到是应在你外祖和母亲身上,唉,可见天际莫测啊。”

阳盛子安慰着吕瑛:“你也算逆天改命了,付出的代价也不大,如今我见泽国气运一片生机盎然,勃勃生机,万物竞发……”

吕瑛面无表情地指着吕房没有了生息的壳子:“那我外祖父怎么办?”

阳盛子使劲掐算:“你们亲缘未尽,许是来世还能再相见。”

沐跃搂着吕房嚎了一阵子,闻言惊喜回道:“真的,我下辈子能和小房一起玩?”

雪临心想,小师妹关注的地方永远如此清奇。

阳盛子吐槽:“你们两的确有宿世缘分,但这一世是不成了。”

沐跃不在乎分别的时光有多久,只在乎未来她和吕房的道路能否再次重合。

得到阳盛子的准话,知道自己来世和吕房还有缘,沐跃心就定了,她跪坐在地上,将吕房的头搁自己大腿上,叹了口气。

“分开就分开吧,以往……我也常离开你去别处玩,一走就是好几年,也不见你怪过我,如今倒过来,你先去玩,然后我以后再和你重逢。”

她这么说,既是真心,也有宽吕瑛心的意思,吕瑛却不能原谅自己。

吕瑛望着阳盛子:“我不要来世,我就要今生!现在我外祖父外祖母被分到了七百年的两端,怎么办啊!”

阳盛子十分无奈:“你个能驱使三宝的小神仙都不知道,老道怎么会知道?”

吕瑛:“我不是神仙!”这话说出来信的人都没几个,自从照年镜浮空,大家就默认吕瑛是神仙转世了。

然而吕瑛真不是神仙,不如说为了扭转这场死劫,名为秦湛瑛的个体已付出了两世,秦湛瑛留下的那一抹意识也散了,他无法再把外祖母也送走了。

真把外祖父外祖母送走的话,他就是被亲娘打死也不冤了。

吕瑛难过道:“我已经有了一次送人的经验,若是再有流星雨正好落在万里石塘上方,我也可以勉力一试,可是今日这样的流星雨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来一场。下一场指不定是几十年后、几百年后了,这谁说得准呢?”

而且他动手未必有秦湛瑛那么准,万一偏个几十年咋办……之前吕房跌进三宝中间,吕瑛就本能的知道,外祖父那边恐怕偏了五十年。

大家顺着吕瑛的话抬起头,在吕瑛说完话又过了十来秒后,天际才划过流星雨中的第一道雨迹。

秋瑜一屁股坐在地上:“所以我也回不了家了,对吗?”

吕瑛抱膝蹲坐到他边上,嗫嚅着:“对不起。”

秋瑜挥挥手:“不怪你,你又不是故意的,是鬼子搞事。”话说完,秋瑜又继续看流星雨,心里情绪复杂莫名,失落是最多的,可他也不忍怪任何人,毕竟大家为了送他也担着风险,失败了……也是命。

早在来的路上,秋瑜就通过海钓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运气不太好。

一会儿就上来一条鱼,其中有条鱼三十来斤,一看就肥美可口,秋瑜一看就知道自己这趟怕是要不顺利。

吕瑛低下头:“如果我回琼崖岛后,没有为了帮娘接权还有出气,立刻就杀了那么多贪官,致使人心生变,有人知道我们今晚要来此的话,那些人也不会过来。”

秋瑜:“发现贪官立刻处理什么的,怎么也不能是你的错啊。”

雪临冷冷道:“那些人一直盯着我们,尤其是九幽的动向,那么大一艘船要开动不可能没人看到,可战船都被晓璇带走,只有九幽才能带这么多护卫过来,本就是瞒不了的事。”

吕晓璇这次杀了个尽兴,不光将敌军全部击退,还击杀和俘虏了不少人,又一路杀到了闵福道。

不光是敌人趁着近半年渗透琼崖岛,其实吕家也花了数年渗透闵福道,为的就是对付焦家,如今吕晓璇干脆一鼓作气,把焦家给踏平了。

云南道洛家的子弟洛奇逸这次以库房主簿的身份随吕晓璇出征,管理后勤之余也亲自提刀和主将杀入焦家,接着盘点焦家抄出来的财富。

结果光是四房三少爷的院子里就挖出来十五架白骨,男女皆有,长房更厉害,挖出来已经给一株牡丹做了半个月花肥的幼童腐尸,孩子的谷道有被剪开的痕迹。

许多进焦家的人都被恶心吐了。

吕晓璇一边接收财产一边查焦家案底,查到最后差点不耐烦将这一窝全部送柴堆里烧了,但节操和道德感还是让她硬着头皮一个一个案子的翻,一个一个的派人去审,等终于可以把焦家罪犯拉去法场集体行刑时,被她拉过来干活的钱阿全都有了解脱感。

查这一家实在是太令正常人煎熬了。

到最后,整个焦家唯一算得上完全清白,没有凌虐欺负过任何人的,竟是只有一对母子。

其中母亲焦芽是焦家老太爷的女儿,生得娇艳动人,被父亲和兄弟困在家里也没有嫁人,生了三个孩子,第一胎是一对连体婴,被烧了,第二胎是傻子,也埋了,第三个除了脾气坏些,时常生病,看起来还是个正常人,才被作为焦家老太爷的幼子留了下来,对外声称是焦芽的幼弟,今年不过七岁,叫焦哲。

这对母子在审讯时对焦家罪恶知无不言,帮吕晓璇理清了许多案件脉络,因此被允许拿了一千两的银票,待事了便能随她回琼崖岛,其他人则都是要被砍的。

行刑那一天,焦芽搂着焦哲站在阳光下,身前身后都是人,全城许多百姓都挤在法场周围,随着一颗颗头颅落地,血液高高溅起,他们齐声欢呼起来。

焦哲露出畅快的笑,拍拍焦芽的手:“姐姐,他们终于死了。”

焦芽冷冷道:“是啊,总算死了个干净。”

待和承安帝通完信,吕晓璇安置好闵福道驻军的军士,带着胜利回家时,她本以为自己会在港口得到欢呼和家人的迎接,结果才入港,就看到老管家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回到家门口,发现自家挂了白幡。

吕晓璇第一个反应是:秋瑜走以后剩下个壳子是打算在吕家出丧吗?他不是要假装出海几年,然后再给自己立个海难去世的人设吗?

她对秋瑜在自家出丧倒是没有意见啦,毕竟大家是一起穿越的交情,认识这么多年了,秋瑜就是要在他们家成亲生娃,吕晓璇都愿意给他做傧相,不过这个吕家出丧的待遇放泽国也算国葬了,不晓得鳅鱼崽生前攒的功绩够不够这么风光一场。

还有秋瑜的爹知道儿子死后会不会太过悲痛导致生病。

可谁知进了家门吧,她先看到秋知满脸哀痛地在送丧仪,看到吕晓璇过来,秋知还迎过来,和她说:“皇太孙殿下,您要节哀顺变啊,我儿子最近心情不太好,我先回家给他下碗面去,走了啊,哭灵时必定再来。”

吕晓璇:???

吕瑛背着荆棘条走过来,满脸不安地看着她,似是等她很久了。

这一看就知道是闯了祸,而且是那种不能捧着小脸蛋配合妈妈舞个flower就能算了的祸。

小孩咪呜着:“娘,对不起。”

吕晓璇眨了眨眼,抬手让准备跪下去负荆请罪的儿子起来:“先别忙着跪,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咱们家谁死了?”

吕瑛将她拉到偏远,屏退众人,小声说道:“没、没人死,就是送秋瑜走的时候出了意外,秋瑜没走成,外祖父走了。”

吕晓璇情绪稳定,冷静道:“所以呢?怎么出的意外。”

吕瑛将发生的事都说了,叙事清楚,口齿清晰,无遗漏之处,也没有推卸责任,反而很乖巧主动地表示自己有错,责任很大,然后颤巍巍举起荆条,请娘下手。

吕晓璇将条子一扔,提着吕瑛进屋。

噼里啪啦。

等吕瑛捂着屁屁,泪眼汪汪、一瘸一拐地出屋子时,吕晓璇活动着手腕,将发红的手掌搓了搓。

“你外公走了也有几天了,到底是皇太子,葬礼该隆重办,通知了你太公公没有?”

吕瑛:“通知了。”

吕晓璇:“那行,我这就过去陪我娘说话,她现在肯定很难过,而你,”她指着儿子的脸蛋,使劲戳了戳,“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这场白事你得给我办好了。”

吕瑛麻溜得滚蛋了。

吕晓璇双手叉腰,仰头望天,半晌,她嘴角抽搐着。

“这都什么事啊,小鬼子真是不得好死。”

1323年年底,泽国皇太子吕房在对抗倭人是不幸去世,享年六十三岁,谥靖懿皇太子。

这是一个对正常人来说算得上高寿、对吕家人来说绝对英年早逝的年纪,吕空来给儿子“奔丧”的时候都无比哀伤,因为他儿子原本起码还能再干三十年的活的,现在好了,得孙女直接上了。

不过因为吕空从吕瑛口中知道了吕房离开的真相,所以他也不怎么悲伤得起来,只觉得小儿子倒霉,霉到让老父亲心生怜爱。

他叹气道:“这孩子,这辈子也没来得及和妻子一起多出海玩玩,就要去下一世了,阳盛子,你帮我看看,我和他还有亲缘吗?”

阳盛子头也不抬地回道:“我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就知道您是生生世世都亲缘丰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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