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冻的章鱼触角在冰块中一动不动，但她衣袖刮过一旁的水族箱，溅起的水花飞溅在连琅笙嘴角。女人面色不变，面色依然凌冽。周围大爷大妈面露惊恐，目瞪口呆看着她。
容羽：“......”
她伸手把人捞过来，在一众人的注视下把人拉到了角落里。
容羽：“你又开始走神了？”
连琅笙茫然低头看着自己还带着海鲜腥味的手，凝眸沉默，缓不过神。
容羽想了想，带她回二人住所洗了个澡重新换了身衣服，开车带她又去见了林医生。
林医生听她说起连琅笙的症状，就立刻带连琅笙开始做脑部检查，等待结果的时候，她在两人对面坐下，脸上并没有很惊讶：“从医学角度来说，发生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而且当初跟您和家人商量过这种诊疗方法时，确认书上也写明了，或许会出现意识混乱的情况。”
容羽点点头：“那她这种情况，能治吗？”她主要担心，以连琅笙这种精神状况，以后可能就不能让她一个人出门了。万一她正开着车忽然走神，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脑部检测结果刚好打印完毕，林医生从身旁的仪器中抽出检测结果，戴上眼镜盯着看了一会儿，脸上表情逐渐凝重。
“从检测结果来看，海马裂和脉络裂有些下移，颞叶粘连严重，”她将CT图片展示给容羽和连琅笙看，指着脑后的一部分道：“弓形灰质区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了。”
容羽完全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林医生尽量用她能理解的话来解释：“人的大脑是存在多重记忆系统的，而且按照记忆不同，分成陈述性记忆和非陈述性记忆。陈述性记忆就是对场景、事情和活动事件的记忆。非陈述性记忆，指的是技巧和生活能力、习惯方向的记忆，没有意识参与。像之前你们脑世界中的行为，就属于陈述性记忆，而这部分记忆主要是由海马体负责的，但现在这部分负责区域出现了问题，所以才会让她记忆产生错乱。”
“她现在只是出现记忆混乱，分不清自己是谁，而且大脑无法解析行为，导致会在一些场景中做出违反常理的行为。而且这部分出问题也会影响人脑的瞬时记忆和短时记忆，降低复述功能，在做完违反常理的行为后，就会迅速忘记之前的事。等以后问题加重，可能会导致神经错乱，或者不停的做这种......”
她想找个比较温和的形容词，但最后还是想不出来，“这种疯子行为。”
容羽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到最后已经面露悲伤，看着身旁的连琅笙，眼眶有些发红。
连琅笙抿嘴捏了捏她的手，被容羽反手回握住，重新看向医生：“有什么治疗的方法吗。”别看连琅笙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但她知道，以连琅笙的高傲，绝不会允许自己今后成为一个疯子。而她也不忍心爱人以后变成这副模样。
林医生拧眉盯着CT结果看了一会儿，“你们是第一个采用进入脑世界的方法，诊疗植物人的患者，在此之前我们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你们放心，医院一定会努力想办法帮你们治疗病症的。”
她从旁边的书柜中抽出不少文献资料，放在桌上让容羽看：“我的建议是，先不要用精神药物，先采用保守治疗。并且这段时间里，严禁连小姐独自行动，就算在家也不可以。”
容羽立刻点头：“我明白。”就连琅笙这种状态，她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
林医生继续说：“而后我会将之前她在脑世界中，每个主要意识体的主视角画面全部拷贝出来，让连小姐逐帧看完。”
容羽一愣，“啊？”
林医生道：“她记忆出现问题，其实就是因为意识成分没有理顺。一个人不能在同一时间，操控多个游戏账号同时打游戏，因为大脑会无法反应和解析这些数据。但在连小姐的脑世界中，整个世界里，每个人的视角都是她大脑解析出的一部分，她的所有意识体同时运行，又同时发生不同的行为，大脑超负荷，所以导致记忆混乱，时不时会被错乱的记忆和没能融合的意识影响个人行为。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她理清楚记忆，从而能让这些记忆和她本人的记忆融合。就像是将独立的意识体和她本人合二为一。看看这样会不会对大脑好一些。”
“当然，如果保守治疗没有办法，那可能就需要开始借助药物了。”
容羽就算周围的家人没有出现过精神方面的疾病，也知道借助药物不是什么好办法，一旦开始使用就会完全依赖药物，到时候或许就真的摆脱不了精神药物的辅助了。
于是只能点头。
她身旁的连琅笙作为真正发病的患者，看起来要比容羽这名家属还要平静，面上没有丝毫惶恐，安静坐在医院的白色凳子上听二人讲话。
见容羽点头，她也没有异议，只说了一句：“好。”
林医生忍不住有些感慨，她作为神经科的专家，还是第一次见知道自己可能会成为蛇精病，还这么淡定的患者。看了眼连琅笙，又看向容羽：“那没问题的话，我需要提前说明一下。这个仪器内部的数据，为了保证患者的隐私性，外人监控的时候，是不能看到全貌的，但是本人可以。就是说，之前我们看不到的打骂或者黑屏画面，在给患者看的存盘中，是不会打码的。”
容羽想到她在连琅笙脑世界的最后两天和她几个主要意识体发生的场面，瞬间脸色爆红，如坐针毡。
一旁连琅笙却眼睛一亮，脸上渐渐透出几分红晕来，怎么看都像是兴奋的。
容羽：“......”
好在林医生此时已经转身去隔壁的诊疗室，拷贝之前的脑世界内容存盘，没注意二人脸上的表情。
容羽坐在连琅笙身旁，想到林医生刚才的话，越想越不自在。
在脑世界的时候，她还能告诉自己，这些都是连琅笙主要意识的化身，都是连琅笙的一部分。可现在爱人就坐在身边，这是真实的呼吸和真实的世界，却要去看脑世界的意识形态情景。容羽想象一下连琅笙坐在电脑前，沉默观看她和每个意识体亲密的场景，莫名有种......有种当着老婆的面出轨的感觉。更别说中间有一次，她疑似还和五个人......
当出轨这个词从脑中跳出来，她差点没一下站起身逃出诊室。强烈羞耻感瞬间漫过头顶，容羽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收紧。
一旁的连琅笙感觉到了她的异样，抬手搭上了她的手背：“怎么了？”
容羽看她一眼，严重怀疑她是明知故问，红着脸没说话。
连琅笙想了想，贴着她的耳朵安慰道：“没事的，其实我大概都记得发生了什么，只是脑中画面有些断断续续的，捋不清楚到底是哪一部分的记忆。”
这叫安慰吗？容羽听得更羞赧了，浑身都开始发红。
然后就听连琅笙继续道：“不过回忆和亲眼再看一遍的感觉，应该很不一样吧。”她的回忆只是模模糊糊，但亲眼从视频播放器中看自己主视角的经历，应该连容羽每次的反应都看得很清楚。连琅笙面上不动声色，搭在容羽手背上的手却忍不住摩挲两下，竟有些期待。
但容羽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林医生拷贝数据拷贝得很快，在容羽这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中，她居然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中捧着一个小臂长宽的大纸箱，里面满满当当摆着三排整整齐齐的存盘。
容羽一愣：“怎么这么多？”
林医生颠了颠怀中沉甸甸的存盘：“这可是五人分的，而且主要意识体在脑世界中，都是有完整的成长经历的，这些内容包括她们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并且是以每个主要意识体的单线经历单独录制的，能帮连小姐理清楚每位主要意识的时间线，每处都很全面。”
似乎是感觉到了容羽的不自在，林医生贴心开口补上一句：“和你的相遇只是她们意识中最后面的一小部分。”
容羽闻言，登时松了口气。这些存盘数量如此之多，五个意识体与她相处的记忆还只是记忆中的一小部分，那连琅笙到时候看到最后，恐怕都没耐心看了，应该不会逐帧看完......的吧。
连琅笙接过林医生怀中的存盘，两人告别了医生，就带着东西回到地下停车场。走到她们那辆车的车位前，容羽拿出车钥匙准备开门，忽然听到身后叮铃当啷一顿乱响，容羽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猛得传来一股巨力将她压在车门上。
容羽一愣，刚要回头，后颈倏的一凉，粘腻湿热的舌尖小猫儿似的舔舐着她后颈，动物似的嗅了嗅。
紧接着，她听到连琅笙低声开口：“你的信息素呢？”
容羽差点没叫出声。
连琅笙又道：“贴抑制剂了？”她伸手沿容羽后颈一路向下摸索：“贴在哪儿了。”
容羽：“......”她几乎是瞬间就确定，这是林梦星的意识上身了。
停车场里停满了车，但并没有人，可周围车上全是行车记录仪，拉拉扯扯实在不妥。容羽挣扎着从她怀里挣脱出来，侧头就看到了散落一地的存盘，赶紧凑过去蹲下身想捡起来。但连琅笙的反应比她更快，容羽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她已经越过容羽的肩头，抽走了其中一盘地上的存盘拿到眼前，盯着上面的字皱眉。
“阮、明、玉？”
明明还是连琅笙那张脸，可脸上嚣张不羁的神色，却一眼能认出是林梦星。容羽愣愣看着她的脸，就见女人冷不丁抬眼和她对视，那双幽暗深邃的黑眸，竟真有几分异世界Enigma的狠厉气势。
“怎么，你在调查那个老女人？”
“......”老女人......容羽想到阮明玉在脑世界的设定才27岁，连琅笙现实世界中也是27岁，她比连琅笙小1岁，今年正26，听林梦星这句话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下一秒，林梦星垂眸看向其他存盘，蹲下身翻开一一看了看，发现居然有其他人的名字，甚至其中还有自己的，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长眉微蹙：“这是什么东西？”
她撩眼看向一旁僵硬半蹲着的容羽，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神色逐渐暧昧，最后挑眉轻笑：“是我们的床戏视频吗唔€€€€”
容羽瞪大眼睛捂住她的嘴，想不明白这人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如此濒临沸点的文字。只能一遍遍催眠自己，这是连琅笙，这是连琅笙，这不是林梦星，这不是林梦星。
林梦星被她捂住嘴，也不挣扎，双眼微眯看着她笑，甚至伸出舌头舔了下容羽的掌心，像只偷腥的猫。
容羽好不容易褪去红晕的脸又开始泛起薄红，不自在地收回手，一盘一盘地将存盘重新装回箱子里。而后问出一个她之前就怀疑的问题：“你知不知道你是谁？”
被林梦星意识体主导的连琅笙高高挑眉，托着下巴看着她动作，时不时伸手帮下忙：“你是说，我知不知道自己是林梦星，还是知不知道自己是连琅笙的一部分。”
容羽睫毛轻颤，手上动作一顿。那看来是知道了。
林梦星低声道：“我是我，我也是她的一部分，不过我才是最重要的那部分。”在ABO世界我行我素惯了的Enigma上将就算在现实世界，依旧狂傲嚣张：“她在床上有我会吗？”ABO世界的人性观念想来开放，林梦星托着下巴看她，视线黏糊糊流连过容羽身上每一处，出口的话丝毫不加顾及：“她记得住你身上每一处敏感点吗？”
“......”容羽羞耻地简直想把她嘴巴缝起来，羞得指尖都在发热：“别说了，会有人经过。”
林梦星歪头看她，放慢了声音，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调开口。她原本的语气加上连琅笙清冷的音色，升发出不一样的化学反应：“容容不是喜欢被人看着吗，之前镜头前的时候，会比平常更兴€€€€”
“林梦星！”容羽抱着怀中收拾好的存盘瞪她。
女人立刻不说话了，深黑色的眸子沉沉盯着她，像晚间包裹住圆月的云。微凉的地下停车场倏然格外安静，静得容羽只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不知道这么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对方悠悠开口：“怎么办，就算另一个也是我，我也是会吃醋的。”
容羽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怀中陡然一空。林梦星拿起她怀中的存盘打开驾驶门扔了进去，而后打开后座车门，把她环腰拉起来塞进后座。
容羽今天上身穿了件深蓝色的缎面宽松衬衣，下.身是条真皮包臀短裙。光洁修长的两条长腿什么都没穿，足蹬一双银白色高跟鞋。林梦星的脸色难看，但动作并不用力，只是容羽穿着包臀裙，行动实在不便，被她塞进车里，一个踉跄直接趴在了后座上，下一刻就被身后人关上车门压了过来。
逼仄的车厢内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灼热滚烫的呼吸，她还来不及说点什么，就被人低头吻住，柔软的舌尖随之挤进口中。容羽头皮发麻，一时间口不择言，趁林梦星松口的间隙小声道：“昨天晚上不是才......”
但话没说完就被重新堵住，女人语气更冷，拍了下她后臀：“她是她，我是我。”
【审核你真的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
等容羽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两人住处中的床上。林梦星不愧是ABO高科技世界的人，无师自通就知道车怎么开，还安安稳稳带她回到住所。容羽低头摸了摸身上，明显已经被人清理过了。不知道是林梦星还是连琅笙，给她换回了吊带丝绸睡裙，身上还有沐浴露的清香。
这一觉睡得太昏沉，躺在床上迷糊半晌，才反应过来还有存盘不知道有没有拿回来。容羽勉强撑着身体起身走出卧室，环视一圈空荡的客厅，忽然隐约听到有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走廊尽头的书房里传出。她眼皮一跳，莫名有几分不祥的预感。容羽深吸口气，抬腿朝书房走去，越靠近越能听清，那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只是因为相隔太远，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等她再走近点，居然隐约还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连琅笙脑世界中的主要意识体，分裂成了不同的人格，可容羽是直接进入的她的脑世界，除开头发剪成短发外，身体模样和声音与现实中的一般无二。她一下就能分辨出那就是她自己的声音。
就算还没听清在说什么，容羽也加快脚步，快步走到书房门口，一把推开了房门。
书房是她和连琅笙看书、健身、一起看电影的地方，开门后迎面就是满墙的书柜，和收纳起来的运动器材。可左侧整面墙的巨大荧幕上，清楚播放着连琅笙脑世界中的情景。那是完全以连琅笙主要意识体的眼睛为镜头，录制下来的镜头画面，像是在通过别人的眼睛重新观察她已经去过的世界。
如果镜头中是其他场景，容羽一定会很好奇。可现在......
她看着屏幕中满脸红晕被按在被褥中，四肢大开被半透明的黑色触角缠住双手的自己。以及屏幕边缘撑在"自己"身体两侧，套着黑白相间的女仆衣袖的胳膊，瞬间想到这是之前的哪部分场景，一时间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推门走了进去。右侧墙面前摆放的宽敞沙发上，正聚精会神盯着屏幕看的女人，闻声抬头望向她，在没开灯的昏暗书房中，女人那双幽暗的黑眸亮得惊人：“小羽，你醒了？”
听语气，容羽觉得现在这具身体里的，应该是连琅笙的本我意识，而且看起来非常正常。
见容羽不说话，女人微笑着起身走到门边，拉过她的手带她到沙发上坐下，声音一如既往的内敛温柔：“我还没看完，但脑中混乱的记忆清楚了许多，就像压在神经上的石子被串联成了线，甚至能感觉到纷杂的意识在跟我融合。”
容羽听完，顿时松了口气：“太好了。”
下一秒就见连琅笙拧眉，转头看向萤幕，“只是还有一些问题。”
容羽下意识接口道：“什么？”
她随着连琅笙的视线看向萤幕。萤幕中的鹤怀婷应是正在俯身亲吻她，画面中只能看到她的侧颈，和白皙发红的耳垂。肌肤白得晃眼，但周围却一片昏暗。可两人唇舌相交的粘腻声响，在特别加装过回音壁和环绕声音响的书房中，却听得一清二楚。画面中的鹤怀婷不知道做了什么，容羽就听到视角下的“自己”惊呼一声，发出了淋漓的哭腔：“对不起，我错了，我......”但话没说完就又被重新堵住了唇，但局促而热烈的呼吸声和娇喘再次响起，听在容羽耳中几乎震耳欲聋。
她瞥了眼身旁认真看着萤幕蹙眉思索的连琅笙，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跟着老婆一起，重审自己和其他人动作片的出轨犯，脸上红得快要滴血。
接着就听连琅笙轻声道：“这个地方，如果能把小羽的腿抬高点就更好了。”
容羽一愣，猛得转头看她。
就听对方的声音忽然变得木讷而迟缓，在没有开灯的房间中，连表情也逐渐僵硬，像樽漂亮的木娃娃：“再来一次，我会比她做得更好。”
容羽盯着她的脸。
这语气这神态，分明是......是木水清。
女人忽然揽住她的腰部，靠在她肩膀上，小狗似的蹭了蹭她颈侧：“容容，喜欢容容......”
容羽正要开口，埋在她肩头的女人声调忽然一扬，原本略显呆滞的语气又开始变得鲜活起来。明明还是和之前一样的音色，可出口的话却像是长了条尾巴，每个字说出口，呼出的热气都勾得人耳朵尖发痒。微凉的红唇吻着她的颈侧慢慢上移，直至含住她耳垂。容羽克制不住身体反应，微微颤抖，听着对方说话间的热气直往耳朵里灌，“小羽，我很想你。”
第41章 番外2
容羽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楚, 这是连琅笙的病情又加重了，还是她本我的意识正在与各个意识体结合。不然之前明明一次只会出现一名意识体，怎么现在已经开始在短时间内交错出现。
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 正对面的墙上，原本跟鹤怀婷相处的画面, 不知何时进行到了她那次冒出狼尾的时候，身上连琅笙还在咬耳朵, 容羽余光就瞄到屏幕上鹤怀婷跟阮明玉两人居然同时......更别说如今阮明玉意识体还正在连琅笙身上。容羽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 整个人像熟透的龙虾, 僵坐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她这副羞耻的模样似乎刺激了阮明玉，女人明显更激动了，侧身将她按在沙发上贴了过来了。
但就在阮明玉刚刚解开她肩头的裙子衣带时，容羽明显察觉到身上的人动作一滞, 紧接着原本性感撩人的笑逐渐开始茫然, 透出一股皎皎如月的温柔来。贺娇看了看容羽, 又侧目看向一旁的屏幕。屏幕上此刻正播放到阮明玉出现没多久的画面, 从鹤怀婷的视角看去，容羽浑身发红趴在她怀中, 睡袍已经凌乱皱褶，从上至下一览无余，阮明玉从后方俯下身, 啜吻在她肩头, 绵密的吻一路漫上她后颈。
这场面让容羽头皮发麻，她自己当时几乎半昏迷，什么都看不清楚。可鹤怀婷却是完全清醒的, 甚至连自己每一刻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容羽红着脸抬手捂住脸, 下一秒却被人握住手腕掰开按在脸侧, 贺娇的长相和声音本就像连琅笙，温柔低语时几乎让人分辨不出。她俯下身，沿容羽的眉骨一路向下，路过挺巧的鼻梁，吻过红唇，沿下颌线描摹她侧脸的弧度。最后什么都没做，把容羽抱在怀里，抽出一旁的VCD，将存盘取出，把印着她名字的那一盘放了进去，而后安静带着容羽，靠在沙发上看屏幕上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