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他只想读书 第46章

难道他会去摆摊卖卤味吗?

凌恒在一旁看着好友抱怨,伸出手也翻着卷子€€,同€€样,也是被奇奇怪怪的策论€€劝退。

“得了。”

陆之舟承认,是自€€己自€€作自€€受。

面对这两€€位大人的兴致缺缺,教€€谕眼观鼻、鼻观心,内心里却疯狂吐着槽。

€€€€这就是乡下普通学€€子€€的水平,那不然呢。

话虽如€€此,他的手上仍然不停,试图替两€€位大人找出一个€€“有趣”的试卷。

“咦。”

教€€谕被一个€€字迹极好的答卷吸引了目光,忍不住看了一眼策论€€内容。

下一秒,他惊讶地发出了声音。

“这个€€学€€生,明明是答‘生财’,他、他怎么在写监察?”

闻言,陆之舟没来€€得及问内容,而是下意识朝着凌恒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凌持之,这是你出的题€€€€你和谁漏题了?”

第36章

凌恒低下头朝着这一篇试卷看去, 第一个€€反应是字迹真工整。

答卷人似乎研究了最适合阅卷人评判的字体和大小,用最适合的€€行距写了出来。

凌恒当过€€主考官,知道这样€€一份试卷在众多卷子中是多么的赏心悦目。

紧接着, 才€€是去看策论的具体内容。

文章从“聚财”入手, 紧接着说到€€了人。再然后论述权力泛滥对于€€一个€€国家财富的€€损害。

还用了“硕鼠”的€€典故。

虽然在€€凌恒看来, 这篇策论充满了书生意气, 但€€难得词句凝练,行文流畅, 切中时题。

更重要的€€是, 符合他的€€心意。

想到€€这里, 凌恒的€€思绪不由得飘远了。

不久之前, 因为淮河河堤溃烂, 工部、户部几€€位大人因此€€而丢了官, 更牵扯到€€了不少皇亲国戚。

皇上€€把这件事交给他来办,可是办到€€了一半, 卡在€€了端阳公主这里。

工程上€€的€€贪腐不光是工部这个€€源头, 而是各个€€环节都存在€€着硕鼠,它们啃噬的€€一个€€个€€漏洞将国库的€€库银漏下,最终进了他们的€€口袋。

表面光鲜的€€公主与€€的€€驸马自然也是硕鼠两只。

所不同的€€是,在€€面对别的€€大人时, 皇上€€能够铁面无私, 可是在€€面对女€€儿的€€哭求时, 就开始左右为难。

更有甚者,在€€他查案查到€€最关键的€€时刻,借着老师诞辰的€€理由, 将他派出了京城。

美其名曰:为了他好。

他走之后,手上€€的€€差使交给了副手。那€€位副手他是知道的€€, 老好人一个€€。

说是“老好人”的€€夸奖,说难听点,就是没有主见。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抵得过€€皇上€€爱女€€的€€威逼利诱?

而这些,皇上€€本人同样€€了解。

回过€€神€€来,凌恒面无表情地继续向下看,看到€€了策论结尾的€€那€€一句:韩非子说“明主治吏不治民”。

明法而治大臣之威,臣无法则乱于€€下。

英明的€€君主治理官员,而不是治理人民。只有法律清晰,才€€能抑制臣子权力的€€扩散。

没有法律的€€威慑,臣子就会私下作乱。

而他是大理寺少卿。

纵然已经知晓上€€意,可此€€时此€€刻,他不应当逃避。

凌恒微微叹了一口气,放下了策论。

“我要回京城一趟。”

说罢,凌恒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扔给陆之舟:“这个€€给他。”

“他?谁?”

“写这篇文章的€€人。”说这话时,凌恒已经站起身,推开了门。

陆之舟不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跟着凌恒一路走到€€了门口。

“你疯了,这个€€时候回京城,你师父的€€寿辰不参加了?”凌恒步伐匆匆,连带着陆之舟也着急了起来。

“京城需要我€€€€我会和师父说清楚的€€。”

说罢,凌恒已经出了门。

小厮为他拉来了马,他跨马而上€€,一扬鞭,马已经奔驰了出去。

……这人真是。

陆之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这个€€好友,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的€€,想一出是一出。

一旁的€€教谕也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试探着问:“陆大人,这卷子?”

“拿回去吧。”

掺和进联考,原本的€€目的€€就是找乐子。如今凌恒走了,他也没有了再折腾的€€兴趣。

卷子,还是留给私塾的€€人自己判。

不过€€,他倒是很喜欢讲座的€€方式€€€€若是效果好,县学与€€府学里都能用。

“对了,这个€€找个€€机会给那€€篇策论的€€作者,先不必说是谁送的€€。”

若是这一位学子有机会走到€€高处,那€€么这一回相€€遇自然是一个€€美谈。

若是不能,光是将那€€玉佩卖了改善生活也是极好的€€。

“是。”

教谕被陆之舟指使着要来卷子,没过€€多久,又灰溜溜地将考卷送回了县学。

秀才€€们也被折腾得够呛,鼓起勇气期期艾艾地问“怎么了”。

教谕没好气:“怎么,我拿去看看也不能看了?”

秀才€€们连说不敢不敢。

教谕将考卷拿了回来,联考的€€流程拐了个€€弯,又回到€€了一开始时的€€起点。

几€€个€€秀才€€匿名联合判卷,在€€一番争执之后,终于€€判出了最后的€€名次。

宁颂名列第十。

正如他自己所预测的€€那€€样€€,他的€€策论喜欢的€€很喜欢,不喜欢的€€恨不得一分都不给。

几€€个€€判卷的€€秀才€€里,闵秀才€€最喜欢他的€€策论,第一次就给了满分。

可还有两个€€秀才€€觉得宁颂彻底跑题了,虽然内容写得不错,但€€到€€底是没有做到€€切题这一点。

五个€€人的€€评分综合下来,宁颂的€€策论得了一个€€中等的€€成绩。

幸亏他的€€试帖诗写得很好,得到€€了一致的€€好评,因此€€才€€能稳住第十这个€€成绩。

郑秀才€€拿到€€了试卷,整个€€人很是不高兴。

哪怕回到€€了私塾,仍然是一副不悦的€€模样€€。

宁颂从郑秀才€€这里得知了结果,一看便晓得这位夫子心里在€€想什么,笑嘻嘻地道:“第一不也是咱们书舍吗,师父这是生什么气?”

正如宁颂所说,这次联考虽然他的€€策论折戟,可甲班的€€同学们态势强劲,一举夺下了前十中的€€四个€€位置。

排行第一的€€,就是久不在€€江湖的€€储玉。

私塾拿到€€这么好的€€成绩,郑夫子应当开心才€€对。

“你说的€€是什么话?”见宁颂一副轻松怡然的€€样€€子,郑夫子被惹得更生气了。

“你是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

说着,就要找戒尺打。

小受大走,宁颂见郑夫子真的€€要动手,连忙抬起腿溜了,临走的€€时候还捋了一把郑夫子的€€胡须:

“记得把奖励给人家哈!”

说罢,在€€郑夫子的€€咆哮声中溜走了。

改卷的€€时候,助教师兄是与€€郑夫子一起去的€€,回来的€€这一会儿功夫,甲班的€€其他人也知道了。

储玉得知自己考了第一,心中并没有欣喜的€€感觉。

他见了宁颂,第一反应是将人拉出去质问:“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这话问的€€没有来由,宁颂摸不着头脑。

“考试,第一。”说这话时,储玉的€€目光中闪烁着危险的€€气息,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是不想错过€€任何€€宁颂的€€表情变化。

什么?

宁颂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储玉以为自己的€€第一,是他让的€€!

宁颂不知道储玉的€€脑回路是怎么一回事,但€€此€€时此€€刻,颇有几€€分哭笑不得:“你在€€想什么。”

哪有自己不愿意当第一,非要让给别人的€€?

“你想多了,我只是策论切入角度不对劲。”

宁颂不愿意储玉误会是自己让他,大致说了说自己的€€思路。

储玉听完,看着宁颂的€€目光带着郁闷:“我怎么想不到€€这个€€角度。”

“你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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