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抱我紧一点,要你把我干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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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挥挥爪)
94.花(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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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回到A区,已经过去一月有余。
江宜晚时不时还会在深夜里高烧不止,头晕、呕吐已经是最最轻微的症状。
他不再是严格意义上的Omega了,无法感知信息素,也即意味着他自己的信息素也在随之消失。
曾经他瞧不上Beta,可现在他连Beta都不如,是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知道缘余是Alpha时,他还不解对方为何要千方百计伪装成Beta,但对此的好奇心也只有那么一丁点。
毕竟天大地大,他自己最大。
可是现在,在这么狼狈的濒死时刻,他重新燃起一丝好奇。
缘余的到来出乎他的意料。
江宜晚好奇问过缘余,“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是茧绥让你来的吗?”
缘余把煮好的汤药放在桌上,汤底浑浊的颜色令江宜晚不由抖上两抖。
Alpha的目光很平静,他没有回答江宜晚的问题,反而问了江宜晚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为什么把囡囡送你的糖留下?”
江宜晚问:“囡囡是谁,是那天晚上给我糖的小女孩吗?”
那夜的篝火燃得旺盛,他却只能缩在角落里偷偷啜泣。女孩凑过来,伸出稚嫩的小手,递给他一支柠檬味道的棒棒糖。
江宜晚说:“她给我就是我的了,我想怎么处置都……”
缘余的眼神依旧平静,每每江宜晚讲到他不认可的事情时,缘余都会蹙眉,但这一次没有。
他没有。
江宜晚反而讲不下去了。
别院里没人管他,他的头发有些长了,下颌尖尖的,衬得眼睛更加大,抿平嘴角。
最终说了实话。
“我去C区时什么都没带,只有身上那件衣服,衣服我穿回来了……属于我的东西不多,我就想、留下点什么作念想。”江宜晚横过眼睛,不服气地说,“这难道不可以吗,我是犯了哪条天规?”
他又说了大话。
属于他的东西,从头到尾都只有别人赠与他的那颗糖。
他空荡荡地来,也要空荡荡地回去。
江家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他也不想不成为赵家的玩具。
亲手割破自己的腺体时,他的手抖得厉害,如果有人旁观,一定会狠狠嘲笑,你这么害怕,你怎么舍得去死?
江宜晚舍不得。
就是因为舍不得,才苟活到了现在。
腺体处传来钻心的痛痒,为了掩人耳目,长久闷着一层假皮,每个夜晚都难眠,每个夜晚都生怕被发现。
他从前忍不了的苦,如今加倍返还到自己身上。
别人怎么嘲笑他都好,说他蠢、无知,他就是一枚棋子,到了如今也依旧要被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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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区耸立的高楼,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A区最美的夜景,唯独一间房间的窗户被牢牢封死,没有一点光透进来。
门外有保镖看守,父亲站在旁边叹息,母亲流着眼泪,牵他的手,说:“小晚啊,你这次可要乖乖听你大伯的话,只要和赵家结婚,后半辈子都会有好日子。”
“……可我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江宜晚低声喃喃一句。
江母没听清。
江宜晚说:“你们之前怎么没有来看我?”
江母眼里的泪花一闪,支吾解释着,江家的事、妹妹的分化、还有其他什么。
江宜晚听不进去,不来看算了,反正这也是最后一面,便宜你们了。
门口的保镖轻敲两下门,提醒门内的人时间差不多了。
江母攥着那块湿润了一半的帕子和江宜晚告别,临别前给了江宜晚一个拥抱,便同自己的丈夫一道离开。
途中路过保镖,擦肩而过。
江宜晚和门口充当保镖的缘余对上视线,表面淡定,实则两腿发抖。
所有路线都事先规划好了,岑骁渊和茧绥的出席会分散江家一部分注意力,他们要趁此机会转移出去。
江宜晚用力咽下唾沫,他应该有这个勇气才对,这件事必须由他来解决。
他已经走进一个死胡同,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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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室断电了。
走廊里有奔跑声,很快消失了。
茧绥所有声音都被堵在一个吻中,挣扎着道:“他、他们开始行动了。”
“别管他们,先管我。”岑骁渊轻咬着,口齿不清,“岑绮露的人也在上面,他们不会被发现,况且我马上就要去做危险的事,很可能受伤,茧绥,你不关心我。”
他故意这么说。
虽然他有他的目的,但他希望茧绥能知道他是为他才这么做。
他要他记住他的好。
哪怕他的私心疯长。
茧绥微微失神。
花朵的蜜被采摘,花瓣湿漉漉,全洒上甜腻的糖水,一下吮一下含。
“现在不要谈论别人,只给我。”Alpha向上看去,如同野兽瞄准猎物,成年的猎豹咬住小狗的咽喉,“是你说的,我得把你干坏才行。”
监控室断电,无法追查到Omega的位置。
江宜晚门口的看守不见了,推开房门,里面黑漆漆,什么人都没有。
半小时过去,搜寻仍旧无果,岑骁渊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卫生间。
正厅内,胡须男一张脸青紫,吩咐人把出入口看死,并扩大搜寻。
宴会才刚刚开始,他不想打草惊蛇,也不相信单凭江宜晚一个人有能力逃脱,更不会允许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
一小时后,岑骁渊回到大厅。
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现身。
胡须男使了个颜色,便有江家人去旁敲侧击。
岑骁渊的表情很烂,谁来问话都懒得搭理,“他累了,我安排他先到房间休息,有什么问题么?”
当时守在门外的两人都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了什么,对此不再疑问。
江宜晚所在的楼层被查了个遍,茧绥一瘸一拐上楼时,江家的人已经撤下来,向另外几个楼层搜寻。
茧绥一身的高阶Alpha味儿,掩都掩不住,连驻守在楼梯外的保镖都暗暗退后。
那是一种标记,震慑力十足。
茧绥却像全然没察觉一般,甚至朝对方点头示意一下,继续往回廊走。
卫生间里两个人只做到一半,茧绥实在是怕耽误事,让岑骁渊生生忍下了,现在Alpha心情估计不太美妙。
想到自己对岑骁渊做出的承诺,茧绥的步伐不由更慢了,迎面撞见一个上楼歇息的醉汉。
那人在侍者的搀扶下摇摇晃晃,茧绥本想绕道而行,却被叫住了。
“你,对,就是你,我好像、好像在哪儿见过你。”那人说着,转头打发走搀扶他的侍者。
茧绥本不想在陌生人身上浪费时间,可看到那张圆滚的脸。
茧绥的脚步停下来。
侍者走后,那人倚在墙边,醉醺醺地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茧绥有样学样:“我、我姓岑。”
那胖墩静了一秒,嘟嘟囔囔,“你是岑家人?不对,不可能……我怎么没见过你。”
“你见过的,上学的时候,你把我堵在教学楼的门口,不让我出校门。”
茧绥认出他了,是和岑骁渊同一个班级的Alpha,如今也长大成人……成猪了。
对方的五官轮廓是好的,可惜太胖了,紧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