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丢人玩意儿。
就在他要宣布退朝的时候,站在前面的礼部尚书突然站出来。
“陛下,臣有本要奏!”礼部尚书出列,向高台的皇帝一拜,“平阳侯林耀中,平阳侯府幼子林琰,以及瑞王殿下,今日早晨被人发现衣冠不整躺在宫门之前,实在是有损朝廷和皇家威严!”
“恳请陛下重罚!”
礼部尚书所说的“衣衫不整”,都已经是和很给面子,而且现在他还不知道平阳侯府的其他几位主子,也是相同的遭遇,被丢在自家侯府大门面前。
皇帝来了兴致,暗中压下手,示意太监先别喊退朝:“如何衣冠不整?说来听听。”
天子的语气依旧平淡,稍显虚弱,但是听不出息怒,金銮殿上的官员一个比一个头压得低,纷纷不敢说话。
毕竟自从太子回来以后,皇帝和皇后的病情就在逐渐好转,他们又不是傻子,这还推不出来之前他们是装病,那还有什么脸当个朝廷的官员?
礼部尚书膝盖立马跪地,声音听着都疼:“陛下,那场面实在难看,说出来恐污了您2的耳朵!”
他是敢参平阳侯府一本,但让在皇帝面前说出来具体的样子,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啊!
朝廷中的官员谁不知道,当今陛下最恨在外狎妓对妻子不忠之人,那平阳侯还一下子搞两个,要是说出来,自己虽然不会有什么损失,但绝对会被迁怒这骂两句。
更何况他和平阳侯府也算得上半根绳上的蚂蚱,这次主动参人,也是知晓这件事根本瞒不住,与其等禁卫直接上报给皇帝,还不如他在朝堂上参一把,到时候同意派的官员再求求情,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就再好不过。
但皇帝明显不给他这个机会,见礼部尚书一直保持磕头的样子不肯说,逐渐也失了耐心。
“太子?”皇帝略微戏谑的目光落在祁渊身上,等着他出来说话,“你今日上朝,可有看见平阳侯和瑞王是如何衣冠不整躺在宫门外的?”
毕竟他和礼部尚书是从同一宫门进入的,礼部尚书看见了,自然太子也看见了。
祁渊有些困倦又欣喜的思维被他的声音拉回来:“儿臣今日来时很是困倦,并未注意到。”
他没有说假话。
虽然那几人是昨天晚上他和林池亲自丢在百官上朝必定要经过的宫门口,但实际上,距离那几人被自己丢在宫门口1已经过了几个小时,谁知道他们会又乱成什么样子。
而且今天来上朝时本就不情愿,脑子里只有小玫瑰,谁有心思去注意地板上有什么。
要不是场合与身份不对,皇帝问他问题的时候祁渊就直接回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和林池在一起了”。
其他官员却并不这么想,只觉得连一向受宠爱的皇帝皇后的独子,又是唯一的太子的祁渊都不敢说出来是什么样子,见过平阳侯瑞王衣衫不整在宫门口的人一个个头更低了,生怕皇帝又问他们。
皇帝看祁渊的表情不像作假,也就没在多问,表面上随口对底下的官员道依照律法处置就行,转头退朝后就让暗卫前来。
得知平阳侯以及瑞王干的好事,皇帝都被气笑了。
但眼下也不是动他们的好时机,不如当个把柄捏在手中,此后再议也不迟。
此刻的平阳侯府中也同样不安分。
平阳侯与平阳侯夫人一向是京城中的眷侣典范,结果今天,平阳侯被发现和两位青楼女子一起不着一物的出现的宫门外,平阳侯夫人更是和一个没有穿衣服的男子被丢在侯府门口,早晨路过的百姓许多人都看见。
唯一好一点的就是林萱,但也仅仅是好一点。
此刻的平阳侯府中曾经誉满京城的眷侣正打的头破血流。
平阳侯骂他夫人不守妇道,红杏出墙,平阳侯夫人骂平阳侯忘恩负义吗,数典忘祖。
当初娶她的时候和他父亲保证的好好的,一辈子只会有她一个女人,结果现在找青楼女子不说,还一找找两个,光溜溜出现在共宫门口,她在京城女眷中的脸都丢尽了!
林琰同样也是脸色苍白,心中只能暗自庆幸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父母和瑞王身上,很少谈到他。
“够了!”瑞王听着吵闹到不可开交的两人只觉得心烦,手中的茶盏重重丢在地上,怒斥道,“眼下是为这一点小事吵架的时候吗?!”
“最重要的是查清楚究竟是谁干的!”
“能够躲过你们侯府的守卫和本王的影卫,悄无声息把侯府的几位主子全部绑走,连侯府下人也没有放过,这人一定不简单。”
平阳侯与平阳侯夫人在他的这番说辞之下暂时安静下来,暂时不去想已经发生的事情。
林萱坐在角落的凳子上,看着自己没有指甲的十指哭泣。
忽而,在瑞王的话音落下后,她突然大叫一声,抱着自己的头从凳子跑到墙角处躲着,喃喃自语:“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拔你的指甲……”
“我错了啊啊啊啊啊啊!别杀我!”
“萱儿!醒醒!”平阳侯夫人两步上前抱住自己的女儿,大声在她耳边喊着,“谁要杀你,告诉娘。娘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林萱好似没有听见她的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自言自语,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最后还是平阳侯上前,用一个巴掌把她扇醒。
醒过来的林萱看着眼前熟悉的人,依旧在瑟瑟发抖。
她靠在平阳侯夫人的怀里面,哆哆嗦嗦的说道:“娘,那个小贱种回来了。”
“我拔了他的指甲,他现在也拔了我的指甲。”
“娘,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第112章 IF线:假如没有系统 13
刹那间,平阳侯夫人只觉得天崩地裂,包括平阳侯,脸色也苍白的像是蜡烛一般。
瑞王一见他们这副样子,就明白其中肯定有内情,摆出自己的架子质问道:“平阳侯,你若是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就给本王从实招来!”
林琰在后面拉他的衣袖,缓缓地摇头,示意他先不要问。
但一向宠爱林琰的瑞王这一次根本没有管他,继续目光灼灼的盯着平阳侯。
“殿下稍等,目前还只是猜测。”平阳侯的语气听起来都很虚弱,说完这句话后又赶忙吩咐身后的小厮把昨天晚上被倒吊起来的下人全部叫过来。
“都过来认认,是他们吗?”
十多个被叫过来的丫鬟仆人跪在地上,平阳侯府的一众人目光扫视过他们。
平阳侯夫人看到最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
“是他……是他……”
“那个小贱种,回来索命了……”
刹那间,平阳侯府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平阳侯夫人口中的“小贱种”,他们都知道是谁。
那是平阳侯夫人的姐姐的孩子,因为婚前失贞,被丢到乡下一户农户家庭,结果那家人都死后,那个孩子又被送了回来。
平阳侯夫人自幼活在姐姐的阴影之下,就连平阳侯的爵位,最开始也是要传给她姐姐找的上门女婿。
平阳侯夫人不甘心,于是设计让她姐姐的未婚夫婿惨死,姐姐婚前失贞,即使老平阳侯有意愿意保,但在旁支的压迫下,依旧只能把她的姐姐送往农村。
再之后,现在的平阳侯夫人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又想办法把她的姐姐以及那户人家全部弄死,到最后只剩下这个小杂种。
老平阳侯终究是不忍自己女儿的血脉流落在外,于是把人接回来,对外宣称是现在的平阳侯以及他夫人的孩子。
可这个消息还没有说出去多久,他就因病去世。
留下的那个小孩,也就是林池,对于换了主子的平阳侯府来说,完全就是污点,一直受着各种各样的折磨。
实际上,那个孩子只是平阳侯夫人姐姐在山上捡到的一个小孩,却莫名受了那么大的冤屈。
瑞王听完以后面色铁青。
前前后后算起来,一共有十多条性命丧生在平阳侯夫人或者平阳侯的手中。
追起责任来,他们不但会被剥夺爵位,连性命都会丢。
可现在他和平阳侯府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件事必须保密,不能有半分泄露的可能。
“所以,你告诉本王,现在是那个被你们害死的孩子回来索命了?!”瑞王道。
“只有他!”平阳侯夫人哪里还有曾经的端庄,一张脸上全被鼻涕和眼泪糊满了,“小萱拔过那个杂种的指甲,这里的丫鬟仆人也都是曾经欺辱过他的。”
“那个贱种死的时候才两三岁,如果是人根本记不住那些事。”
“更何况,我找的杀手亲眼看着小贱种的头被砍了下来!”
林萱还在角落神神叨叨念着,说着什么“不是我杀的,不要来找我”。
瑞王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此事不要声张,交由我来查明。”
他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灵异鬼怪的,绝对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
东宫。
林池坐在池塘边的亭子上,百无聊赖的朝池中丢着饲料逗弄那些鱼。
忽然间,有人蒙住了他的眼睛,原本还兴致缺缺的林池声调立马拔高了:“哥哥!”
祁渊温热的手从林池眼睛上移开,语气依旧有些不能确定的问道:“林池,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至今还记得,就在今日的凌晨,前一秒还因为林池说自己有了喜爱之人痛彻心扉,后一秒听见林池回答他的话€€€€“我喜爱的那个人,他现在的身份,是这里的太子”。
祁渊当场心底就炸成烟花,反应过来后立马把人紧紧抱在自己的怀中,一遍又一遍的不可置信的问道“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得到的是和林池现在依旧相同的回答:“哥哥没有做梦,我同样喜爱哥哥。”
这份爱最开始的出发点,是害怕回到管理局后如果祁渊有伴侣自己怎么办,到后来知道他从未有过,慢慢的相处之间,不知不觉对祁渊的感情就变了味。
最后的确定,还是在酒楼的那一吻。
“我还是觉得不真实。”祁渊靠在林池肩膀上,“管理局的时候,爹爹和阿父总说我太过于无趣,做什么都是一板一眼。”
“还有我给你表白的那么草率,都不好意思说出去。”
他没有见过四个长辈的场面,但是冤种兄弟时柒和他的老师苏哲告白的时候,差不多拆了半个管理局所在的地界来布置。
虽然告白成功后他被自己的老师兼爱人以及两个父亲给按着打了一顿,但祁渊终究承认,时柒做的场面确实很震撼。
与之相对,自己的就显得太过于寒酸了。
“哥哥不用想那么多。”林池扣住他的手,“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足够了。”
祁渊在这件事上还是有些耿耿于怀,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弄一个盛大的场面。
林池笑了笑:“我们连什么时候回去都不知道。”
祁渊捏紧拳头:“那就在小世界弄。”
反正在这里,他是太子,未来还是皇帝,给自己心上人一个盛大的婚礼,不过分吧。
“走,我们现在就去找皇帝和皇后。”祁渊说着,都不待林池反应过来,就直接带着人划开空间来到皇宫门口。
林池还在眩晕之中,就看见眼前出现两个明黄色的身影。
“你再说一遍。”皇后放下手中的书册对祁渊道,“要和谁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