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平阳侯夫妻的否认，祁渊能够看见林池和这个世界的因果又少了一条，向慧灵道过别后就带着林池离开了。
祁渊和林池走后，已经变成坐着姿势的平阳侯夫妇缓缓转醒，看着眼前依旧慈祥的慧灵大师，最开始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面前不应该是那个死了多年的野种吗？怎么变成了慧灵大师？
“两位施主，若是没事老衲就先行告退了。”慧灵道，“您二人已经拉着我在此处坐了许久，着实浪费老衲的时间。”
“更何况外面还有其他的香客等着老衲，两位施主如此，让他们怎么办？”
“抱歉。”林萍用衣袖掩着唇道歉，“我和夫君刚刚有些晃神了。”
“不知大师现在可否还愿意听我二人的需求？”
慧灵轻轻摇头：“但说无妨。”
毕竟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两个是想要做什么。
林萍又一次道过谢，继续道：“我和夫君已经按照大师您的要求，将那两个恶鬼的尸骸悉数找到，不知您何时有时间能够前往府上驱鬼？”
慧灵苍老脸庞上清澈的眼睛透过窗棂落在已经过了正午的太阳上，淡淡叹了一口气：“今日午时已过，明日吧。”
林萍和平阳侯连连道谢，并在询问过慧灵后留在了镇国寺过夜。
次日巳时，平阳侯夫妻恭恭敬敬把慧灵请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伴随着马蹄踩在地上的清脆声音，很快就到了平阳侯府。
平日里总是热闹的侯府此刻很是冷清，仅仅只是站在院中就能够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
慧灵提着自己的袈裟下摆，缓步走进了侯府。
做法事应该用的到的东西都已经被平阳侯夫妻准备好，慧灵只需要诵经超度就行。
甚至按照祁渊所说，他连诵经都可以是做做样子。
另一边，已经得到平阳侯夫妻带着慧灵回到侯府消息的祁渊急匆匆的给已经变回成人的林池找来合适的衣服，等到他穿好后带着他来到刑部，提点了几个平日里抓人和审讯的几位官员，悄悄来到了平阳侯府外。
林池在昨日又剪断一条因果线后，身形大小就已经恢复，现在没有恢复的就只剩下温度。
按照推测，等到平阳侯夫妻伏法以后，林池就能彻底恢复，并脱离成长期。
平阳侯府内，林萍与平阳侯分别跪坐在慧灵大师身后的两块蒲团上，听着他诵经驱魔。
直到两炷香燃尽，慧灵大师从他的跪的蒲团上起来，在从二人中间走过的时候一句话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如果想要真正的完成驱魔，还需要两位真心实意的忏悔。”
“就在这里跪着将这两个恶鬼身上发生的事复述一遍就好。”
“老衲就先走了，不打扰二位。”
平阳侯夫妻静默的跪着，闭着眼。
侯府中所有的家丁仆人侍女都已经被御林卫和刑部的人控制，不会发出任何能够提示平阳侯夫妻的声响。
从林家祠堂中出来的慧灵对祁渊和林池一笑，三人之间都没有多言，却也明白这是最后的道别。
从此以后不会再相见。
目送着慧灵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祁渊带着刑部和御林卫还空着的几个人，脚步轻缓的走到林家祠堂外。
此刻，跪在祠堂内的林萍和平阳侯正在一一叙述着老平阳侯与林婉一生中经历过的事。
现在并不知道内情的御林卫和刑部的几人在听见林萍说出自己小时候父亲是如何对待自己，让她遭受的只有欺负时，都不由自主在心底暗骂老平阳侯。
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人，明明让自己夫人生孩子的是他，到头来夫人死了，却怪在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身上。
呸！
可当他们听见平阳侯与林萍开始一起说后来的事，又齐齐沉默了。
从林萍设计陷害自己的姐姐婚前失贞，到杀了姐姐的未婚夫，再到把自己的姐姐送去乡下，而后杀了收下林婉的那户农户全家。
几人依旧同情林萍小时候的遭遇，但也不妨碍他们痛恨林萍的心狠手辣，竟然能够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姐姐下得去手。
同样也为这么多年以来，他们竟然没有发现林萍手下那么多条人命而羞愧。
几人悄悄抬头打量祁渊和林池的神色，都在心底感叹不愧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能够翻出林萍犯下的滔天大案，还能够那么淡定。
第128章 IF线：假如没有系统 29
跪在祠堂中的林萍和平阳侯并不知道侯府现在已经被御林卫和刑部的人围的水泄不通，依旧虔诚跪在蒲团上，按照慧灵的要求忏悔。
当然，并不是出自真心。
祁渊听他们的忏悔里是一点都没有提到过曾经的林池，只觉得好笑，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要是提到之前杀过一个和林池同名的孩子，林池现在编好的身份绝对会引起怀疑。
毕竟平阳侯府开始出事，就是从林池进京而起。
在
听到两人已经讲述到杀了林婉的地方，祁渊抬手，示意御林卫和刑部的人可以进去捉拿犯人。
还跪在蒲团上的两人面对突然闯进来抓自己的朝廷官员，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直到两人被绑着，押出祠堂时，看见站在太子旁边的那个男子。
和一天之前，他们在镇国寺看见的那个在十多年前就应该死了的小贱人的样子很是相似。
再联想最近京中和太子妃有关的传闻，本来就不是蠢货的两人立马就反应过来，那个在十多年前就该死的贱种，不知道是自己被骗还是他用了什么邪术，竟然成为了太子妃。
想想最近这段时间平阳侯一落千丈发生的所有事，明明就是从那个太子妃进入京城后开始的！
林萍张着嘴巴，想要说出林池的真实身份，让太子厌弃，结果嘴唇张张合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在林萍与平阳侯惊讶诧异的目光中，林池当着太子的面，丝毫不避讳的将食指竖在嘴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示意。
两人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在审问的时候全部托盘而出可就是说不出一个和林池相关的字，就是因为这个手势。
平阳侯有关的案子在第二天上朝的时候由刑部尚书上报给了皇帝。
祁渊又一次告假，因为他的小玫瑰在昨晚迎来了成熟期最后一波生长痛。
林池在亲自见到平阳侯夫妻被押入大牢后，祁渊就看见他和这个世界之间最后一条因果线消失了。
原本是打算留下来亲自审问平阳侯夫妻的祁渊当机立断，立马抱着林池回到东宫。
刚一回到东宫，原本还是放晴的天空瞬间阴云密布，震耳欲聋的雷声不断传进祁渊的耳中。
两人现在所在的偏殿早就已经被祁渊布下了上百张出自管理局挨打最多少主时柒亲自画出的防御符，面对一个小世界的雷劫根本无须担心。
祁渊能够想到办法让林池不受雷劫的苦，但成长期最后一次生长痛，以及完全剥离和这个世界因果关系的化灵过程会遭受的痛苦，祁渊束手无策。
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寸步不离守在林池的身边，在他承受着肉体和灵体被不断撕裂又愈合之间混沌叫出自己的名字时，能够第一时间握住他的手，告诉林池他在。
成长期的痛只作用在林池的灵体之上，所以祁渊只能够看见林池浑身直冒冷汗，疼痛至极造成的生理性泪水从脸上滑落后变成纯白色的玫瑰花瓣。
他恨不得自己去替林池受生长期的苦，同样也明白这根本不能替代。
窗外的雷声越来越大，已经开始夹杂着闪电。
林池痛苦的呻吟逐渐变得微弱，祁渊都要靠在他的嘴唇边才能够听见他压抑的痛呼声。
随着成长期的过去，林池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和这个世界的因果关系彻底剥离以后要经历的化灵过程。
化灵的过程和成长期不同，林池不仅在灵体上会遭受一遍遍撕裂又愈合的苦痛，身体上也会。
祁渊闭着眼睛，紧握着林池的手，根本不敢去看他鲜血淋漓的身体。
他就这么守着林池，直到天光破晓，化灵身体需要经历的已经过去，只剩下灵体还在继续被撕裂重塑。
祁渊早在昨日就已经告了假，今天自然不用上朝。
他身前的衣服上沾着林池的些许血液，眼眶青黑，头发也很凌乱，不像过往的十多年在山中飘然的仙人，也不像现在尊贵的太子身份。
除去那一身华服玉冠，完全就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流浪者。
时间一秒秒向前流逝，在祁渊这里像是比自己之前所经历的无从计算过的时间还要悠长，林池才悠悠转醒。
林池缓慢张口想要说话，可那一次又一次割裂的疼痛仿佛还在全身上下围绕，1只能做出一个嘴型，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祁渊端着一个小碗，里面是一直抱着温的热水，用丝帕沾着水替林池润唇。
“再睡一觉吧。”祁渊给林池润完唇又换了一张帕子，替他擦干脸上和脖颈出粘腻的汗水，动作小心拍背安抚，“等你睡一觉醒来，一切都过去了。”
林池在祁渊低沉的声音下逐渐陷入梦乡，祁渊把人重新放在床上躺平，割开自己右锁骨下三寸的地方，金红色的血液瞬间流出。
祁渊将血液接在一个特制的玉制小碗中，接了满满一碗，扶着林池的后背让他起来，将自己的血液喂进林池的口中。
在林池化灵的时候他不能够帮上任何的忙，但现在，他可以替林池承担后面的痛苦。
共感阵被他稍许改良，变成一个新的用来转移疼痛的方法。
从此以后，林池受到的所有疼痛，都会转移到他的身上。
但这些疼痛对于从深渊中被两位父亲带出来的祁渊而言，不过是和被小刀划一下一样差不多。
天边泛起七彩的云霞，像是在昭示他们真正的生灵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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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IF线：假如没有系统 30
京城中最近的大事，无外乎是平阳侯夫妻手中竟然握着几十条人命。
以往总是称赞他们善心和蔼的人一夜之间就掉了头，开始抨击，说什么平阳侯夫妻做那些都只是为了收买人心，好让他们放松警惕，不察觉到他们犯下的罪孽。
哪怕是那些真正得到过林萍或者平阳侯帮助的人，也同样加入在里面。
“要我说啊，这还得感谢太子妃殿下。”
这一次没有在酒楼，而是随意挑了一个路边摊坐下，打算尝尝这在京城开了几十年的馄饨铺子究竟是什么味儿的林池，差一点被呛住。
这些人怎么回事，话题转的那么快，突然就绕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不过就是乘祁渊上朝，为了躲避宫中派来的礼官出来逛街，结果哪里都能听见和自己有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