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重生后全员火葬场 第29章

昨天夜里倒是说得好听,结果折腾了他一夜也就罢了,从大腿根到膝盖窝再到脚心,没一处不泛着疼。

什么乖狗?这就是一头喂不饱的獒犬!

“滚。”他冷冷道。

“我不……”

话未说完,厢房外便传来温柔地叩门声:“雪拥?可起身了?”

往日这个时辰,陆雪拥早已在厢房外晨练。

他心里憋着气,一脚踹开跪在塌边碍眼的狗,就要去开门,却又被抱住了脚。

“穿好衣裳再去。”恶犬委屈巴巴道。

他顺着应我闻直勾勾的目光低头望去,胸膛前的衣襟半敞,点点令人遐想的红梅格外勾人。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陆雪拥冷冷横了他一眼,整理好衣襟后方才打开门。

门外,楼鹤笑意盈盈道:“方才听驻守在坝上的主事禀报,你先前命人城南高处凿通的新河道有了成效,中下游的水位已然下去了。”

陆雪拥闻言,冰冷的神色也不由暂且舒缓下来。

“要去坝上看看么?”楼鹤唇角噙着笑,却在瞥见那人脖颈处一块刺眼的红痕时骤然阴霾下来。

鼻尖似乎还能闻到些不同寻常的气味。

楼鹤虽然不曾亲自经历过,但楼府中几房叔伯妾室众多,有时闹得太过荒唐的时候他也曾撞见过,而这个气味……

心中嫉妒与怒火翻涌,令他径直失去理智从陆雪拥身旁破门而入。

不出所料,床榻上懒散侧躺的宣王殿下衣裳凌乱,恣意的眉目间依稀带着餍足之色,而左耳耳垂上,一枚红玉镶金的耳坠在昏暗的纱幔下散发着幽暗的光。

更让楼鹤发疯的是,青年手背上的抓痕尚且未曾结痂。

他根本不敢去想昨夜与陆雪拥分开后,这两人都做了些什么。

“宣王殿下,您身为亲王擅自离京,陛下那里可不好交代。”楼鹤阴沉的眼神与青年慵懒的目光直直对上,似有无形的火花四溅。

应我闻懒洋洋地扯过床榻上那件陆雪拥昨日穿过的内衬,放在鼻尖轻嗅,“楼大人没听说过一句话么?”

他眼神暧昧地望向冷眼旁观的白衣少年,语调轻缓宛若在舌尖碾磨,唇角勾着散漫的笑。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混账!你怎么敢!”

应我闻他怎么敢如此堂而皇之将玷污明月宣之于口?!

楼鹤顾不得男人亲王的身份,腰间长剑出鞘便朝床榻攻去。

但他何曾敢去细想,若是换做自己,怕是也只会比应我闻更为此痴狂。

他只是被嫉妒与愤怒冲昏了头脑,哪怕明知应我闻深藏不露而自己并非其对手,哪怕他会在陆雪拥面前出丑。

哪怕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去过问陆雪拥与应我闻之间的事。

不算宽敞的厢房内,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你来我往,很快将陆雪拥的耐心消磨殆尽。

啧,真是麻烦。

白衣少年取下墙上挂着的破月弓,挽弓搭箭,箭尖对着两人兵刃相接之处,破空而去。

利箭携带着陆雪拥特有的冰寒之气毫不留情朝两人射来,应我闻果断收手,不待楼鹤反应过来,便拔下那支钉入床头的箭大步捧到陆雪拥面前,笑嘻嘻道:“哎呀,消消气。”

陆雪拥掀起眼皮瞅他一眼,抬手接过,“应我闻,你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便趁早回京向陛下请罪。”

“唉,冤枉啊陆大人。”应我闻苦恼地扶额,“小的只是瞧不惯这厮私闯民宅方才气一气他,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一般见识?”

两人渐渐走远,楼鹤怔怔站在原地,隐约听得那清冷如云端月般的人轻笑出声,竟是被这样拙劣的市井谄媚之言取悦得冰雪消融。

他垂眼看着掌心被应我闻柳刃划开的口子,只觉不及心中万分之一的痛楚。

他们分明是死敌才对,应我闻他凭什么……凭什么?!

不远处,陆雪拥偏头扫了眼男人耳边与自己一拆为二的耳坠,淡声问道:“你先前不是带着面具掩盖身份么?为何现在又不装了?”

“唔……”应我闻与他并肩走着,沉思片刻后,喜滋滋道:“难道你不觉得那种游戏很有趣么?”

陆雪拥拧眉不解:“什么游戏?”

应我闻低头凑近他耳边,嗓音低沉含着戏谑:“就是背着应我闻,和鬼面人偷情的游戏。”

陆雪拥:“……”

第038章 我姓陆,是你们陆大人的远方堂哥

他与应我闻一非夫妻二非眷侣,何来偷情一说?

陆雪拥凉凉瞥了眼盯着自己的男人,非要如此说,那也最多是被外面的野狗偷偷咬了一口罢了。

“你觉得有趣,便有趣吧。”他不甚在意道。

“你也觉得有趣是么?”应我闻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喜滋滋道:“那今晚我重新戴上面具,我们再€€€€”

陆雪拥眉头一跳,冷冷吐出两个字:“休想。”

昨夜若不是应我闻中了药,事态紧急,他绝不会允许那样荒唐的事发生。

此刻想来,昨夜种种,更是不堪入目。

“唔,陆小雪你耳朵好红啊。”应我闻低声道。

陆雪拥眼睫微颤,冷声道:“闭嘴。”

然而浓密的长睫下,琥珀色眼眸中却晃荡着无措而破碎的光,被金镶玉耳坠点缀的左耳更是像被那鲜红的玉渲染成了绯红,宛如这天色寡淡的烟雨季节中唯一惊艳的春色。

应我闻一瞬不瞬地盯着,不需他多说已然失了声。

陆小雪,果然是这世上最可爱的人。

这样诡异安静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二人走到了城南的堤坝上。

“陆大人,您先前画给下官的图纸在动工这半月后,终于有了成效。”驻守在堤坝上的主事远远瞧见来人,连忙迎了上来,“约莫再有一月城南的疏浚工程便能完工了。”

陆雪拥接过主事递上来的记录进程的册子,一目十行扫过去,微微颔首道:“这段日子,陈主事委实辛苦了。”

“下官不敢居功,还得多亏了两位钦差大人亲手安排,否则下边的人怕是早就乱套了。”

陆雪拥与楼鹤刚来时,别说陈主事,知府府除了那个被美色勾昏了头的大小姐,无人看好这两个不到弱冠之年的年轻人。

但短短半月时间,这位陆大人事事亲力亲为,硬是拖着一幅病弱的身子骨将洪灾下民心浮动乱作一团的漓州城整顿成如今井井有条的模样,知府上下早已对这两位钦差大人刮目相看,尤其是知府大人,怕是也起了与丞相府联姻的心思。

“这位大人先前好像从未见过?”陆雪拥身旁站着的人,无论容貌亦或是周身气度皆非常人能及。

尤其与这位陆大人站在一起时,格外登对。

陆雪拥面不改色道:“从京城前来探望的朋友。”

“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应我闻抬手搭上他的肩,笑嘻嘻道:“哦,我也姓陆,是你们陆大人的远方堂哥。”

陈主事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家人,难怪下官觉得二位大人站在一起格外赏心悦目些。”

“……”陆雪拥嘴角微抽,正欲开口阻止这位远方堂哥继续胡编乱造,一个衙役便喘着气跑了过来,面色焦急惊惶。

“不好了,陆大人……”衙役勉强平复急促的呼吸,接着道:“城西的贫民窟有人染了病,医署局的人说是……是瘟疫!”

陆雪拥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来了。

不过好在此前早有预防,比起前世一切都还来得及。

“通知知府衙役与府兵,一切按照先前计划将城西隔离出来,一应患者触碰过的衣物与器具必须烧毁。”陆雪拥将手中的册子递给陈主事,肃穆道:“务必让知府大人安抚好城中百姓以免引起恐慌,我先去医署局看看是否有人能研究出治疗瘟疫的方子。”

“不必多此一举了。”身旁的人突然出声道。

他顿住脚步,拧眉回头,“何意?”

应我闻注视着他,温声道:“我此次来漓州看你,想到你可能会用到,便提前让鬼医耗费几日时间弄了张治疗瘟疫的方子,应该可以一试。”

陆雪拥猛然想起,在前世的五年之后,隶属于江南的漓、澹、青三州爆发了一场来势迅猛的瘟疫,而应我闻因为杀掉了那位炼丹的道士触怒梁帝而下了江南。

足足花了半年时间,江南瘟疫全面解除,这位杀人如麻的宣王殿下功不可没。

但他不曾得知,那年漓州十万感染瘟疫的百姓被坑杀后,应我闻尾随他去了伽蓝寺,看见从不信神佛的他跪在佛前,身形消瘦,脊背笔直,亲自超度那十万亡灵。

陆雪拥在佛前跪了多久,应我闻便在殿外的菩提树旁任由雨淋了多久。

所以后来纵使他不情愿来到江南,看见民不聊生,狼心狗肺的宣王殿下头亦一次感受到了心痛。

替陆雪拥而心痛。

他从不屑去瞧这繁杂尘世,但在伽蓝寺外淋了那场雨后,他愿意为了那个人去学如何爱这人间。

只是后来苍天如此残忍,竟不给他真正学会的时间。

应我闻从怀中拿出一张叠好的宣纸,递给一旁的陈主事,懒洋洋道:“拿去给医署局的人吧,让局内德高望重的大夫酌情增减药量便是。”

陆大人堂哥亲自带来的药方,陈主事不疑有他,满脸激动接过便行色匆匆告辞。

陆雪拥自然想要跟过去,却被拦了下来。

“身子本就虚弱,若是不慎沾染上一星半点脏东西,还要不要活了?”应我闻哼哼唧唧地将他拢进怀中,低垂的头枕在他肩膀处,“不是还有一位活蹦乱跳的楼大人么?反正他喜欢到处乱走,让他去便是。”

他自然知晓其中要害,只是不亲眼去瞧着,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你若是实在不放心,我与楼鹤轮流去守着可好?”

陆雪拥怔了怔,偏头看着他凌厉的下颚,轻声道:“多谢。”

这一声谢谢不是为他,而是替漓州百姓说一声谢。

“哼,要谢就谢你自己吧。”应我闻忍不住露出犬齿咬了咬他脖颈处白嫩的软肉,餍足地眯起眼睛,如同得到奖赏的獒犬。

若不是陆雪拥,他依旧是一个没心肝的狗东西。

往日种种罕见的仁慈与心软,并非出自真心,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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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张意外之喜的药方,兼之先前早已筹划好的防疫措施,瘟疫很快便得到了控制,被隔离的城西亦逐渐有人痊愈。

纵使其中难免有诸多波折,好在最后结果圆满,就像有神明格外垂怜这座正经受磨难的漓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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