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网上先找了个自称对Alpha研究颇深的医生,问询分化后会否导致听力受影响时,对方给予的回答是肯定的。
晏眠又问:【分化也会导致Alpha人在三楼能听见一楼客厅的声音、甚至间隔5-10米仍旧能听见别人的对话等状况吗?】
这一回,医生沉默许久,“对方正在输入中”取代了他的名字。
晏眠做着题,好一会才收到回复:【我觉得,无论是你口中的Alpha还是你,都应该及时寻求精神疏导的帮助。幻听幻视是严重的疾病,需要及时治疗……】
说着,就开始打广告。
晏眠看完回复,退出了界面。
她当然也知道,只是常人的话,不可能做到这些。可每一次祝乐星的表现都说明了,她确实听到、做到了那些事。
最终,晏眠给许久没有联系的宋云留言。
上一次对话,还是数个月前。
-你的心里评测出来了,有兴趣来看看吗?
-最近有一点忙,下次吧。
-好
这个“下次”便间隔了三个月。
-周末有时间吗?宋医生,我有一些事想和你说。
宋云给予了肯定答复。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素来叛逆的祝乐星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妈宝”。她会在饭桌上主动提及自己近期的行程安排,好不让柳愫担心。
譬如周末,祝乐星的行程便是帮时若风做一天模特参考。
晏眠沉默几秒,问:“裸模吗?”
祝乐星差点噎住:“我像是会不穿衣服的人吗?!”
而且晏眠你看着那么正经,为什么会知道裸模啊!
晏眠被祝乐星震撼的目光扫视着,确认这个模特确实很正经后,轻咳一下。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道:“嗯……我只是问一问。”
祝乐星:“……”你那是问吗!就差直接扣帽子在她头上啦!
被误会让祝乐星有些郁闷,但她还是很快收拾好心情。
离开前,她不忘问晏眠:“你下午……要一起去吗?”
晏眠就笑了笑:“我在家看会书就好。”
祝乐星:“……也别看太久了,对眼睛不好。打打游戏也挺不错的。”
虽然手机比书更对眼睛不好,但祝乐星还是发自内心希望晏眠放松一下。
晏眠说了“好”,祝乐星才松了口气,坐上了去时若风家的车。
说起做模特,也不算祝乐星临时起意。早在时若风刚曝光自己有个画漫画的兼职后,就私聊问祝乐星有没有兴趣来给她当角色参考。
祝乐星最开始没听懂,以为她要把自己1:1画成角色,还大受震撼的回复:这样不太好吧!三次元就不要碰瓷纸片人了!
时若风给她回了一串点。
-我在画作业,画黎念画的太多了,老师让我找点新人
祝乐星:“……”
-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不想画情侣,也和宋盈盈不熟
至于晏眠,则因为很忙直接没被提及。
-而且,你看起来就很闲的样子。
祝乐星觉得时若风真是透过问题看清本质。
有了上次的经历,祝乐星在七拐八绕后,还是到了时若风家楼下。出乎意料的是,秦正家的门却从外死锁着。有老人路过,祝乐星随口问了一句,就听对方说:“这家啊?被催债跑了。”
时若风的家很小,床摆在角落,其余占位置的是书桌上的电脑和纸笔。
祝乐星四顾一周,到底是老房子,装修不算太好,但被收拾的很干净。时若风漫不经心道:“黎念收拾的。”
祝乐星感觉自己就像路过的路人。
突然被情侣撞到了,还说不出什么。
聊天间,时若风给她指了个位置,祝乐星就听着她的话,老实摆起各种姿势。
时若风对着画板,铅笔在纸上沙沙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格外刺耳。
祝乐星自若的走起神,问系统:【晏眠现在在做什么?】
系统没有回复,祝乐星正以为它是莫名其妙罢工、决定骂以永治时,时若风漫不经心开口道:“我还以为你得病那个事是假的。”
祝乐星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你变化太大了。”时若风说,“每句话都像在说谎,怀疑一下是很正常的事。”
她说的话有些刺耳,祝乐星却后背一寒:“……什么叫说谎?”
时若风偏了偏头,从画板后看祝乐星,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她笑了一下。
祝乐星感到了深深的恶寒。
宋云在一家心理诊所工作。
这是个私人诊疗,装修的格外休闲,相较起心理诊所,更偏向于一个放松娱乐的地方。
宋云在门外,似乎在等待晏眠,看见她的身影,她向晏眠招了招手。
环境并不私密,二人就坐在大厅里,周遭偶尔有人流闪过,但这种环境反而让晏眠放松。
宋云注意到她脸上神情的变化,说:“你最近变化很大。”
晏眠说:“是吗?”
“嗯。”宋云说,“相较起变化,更像是……你放松了很多。最近生活有什么变化吗?”
宋云只是心理医生,自然不可能知道二人最近的身体状况。
晏眠没有说出祝乐星的病,只说了自己参加竞赛、获得省赛机会,宋云听得认真,也露出了高兴的神情,最终道:“你很喜欢这个环境。”
她为晏眠倒了一杯水,晏眠慢慢喝着:“但再喜欢,它也不属于我。”
“你可以在之后自己尝试去架构一个这样的家庭环境。”宋云说,“和你喜欢的人一起。”
晏眠一顿:“我没有喜欢的人。”
宋云看着她:“真的吗?”
“当然。”
晏眠又喝了一口水,沉默几秒,像是要自我说服一样,重复道:“没有。”
除去最开始的交流让祝乐星后背发寒外,一整个下午,时若风都只是安静画画。
等她订的闹钟响起时,时若风像才惊醒一样,打了个呵欠:“好,下班。”
胆颤心惊一下午的祝乐星:???
下班?下哪门子的班啊,你倒是说清楚啊!
时若风这才注意到祝乐星眼中的惊恐,好笑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觉得你在装病吗,不至于这副表情吧?”
祝乐星结结巴巴道:“你、你自己说话神神叨叨的,问我怕什么……”
时若风适时露出茫然的表情:“我说什么了?”
祝乐星比她更茫然。
二人四目相对,祝乐星脑内突然闪过惊悚的想法€€€€不会是系统给时若风清除记忆了吧?那也太恐怖了一点!
偏偏系统突然失联,祝乐星不敢再和时若风对话,只能小心翼翼道:“那我先走了?”
她正迈着步子往外走时,时若风却突然开口:“等等。”
胆颤心惊的祝乐星猛地回头,只见时若风掏出手机,若无其事道:“模特费还没给你。下周再来吧?”
与时若风纠葛一番后,祝乐星还是收下了两百转账,怀揣满身负能量走了。
回家的路上,她疯狂呼唤系统,终于在快到家时,得到了对方的回应:【宿主,我在。】
祝乐星想,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装酷。
她直接把适才与时若风的对话向系统描述了一番。
系统的回答却出乎祝乐星意料:【系统并没有清除时若风的记忆。】
祝乐星:?
没清除时若风为什么会是那个反应?不会是演的吧?!
想起适才还要给自己塞钱的时若风,祝乐星猛地低头给时若风发去一串问号。
【系统要求宿主保护好自己身份,是为宿主考虑。】系统语气突然严肃,【每个世界角色的设定不同,您很有可能因为一时的扮演错误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如若被主角拆穿,您将有极大可能触发剧情杀,请宿主谨记,人只有一条命。】
祝乐星觉得它在说废话。
哪个人不是一条命€€€€
【……等等。】祝乐星说,【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在这个世界死了……】
【您就彻底死了。】
祝乐星:“……”
还有这种好事。
投胎都不用投了。
祝乐星下意识升起诸如此类缺德的想法。
下一秒,她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那晏眠现在发现我了吗?】
系统昧着良心说谎话:【没有。】
【如果。】祝乐星皱眉,小心翼翼道,【如果被她发现了,我会死吗?】
系统说:【要看您与晏眠的好感,负数即有可能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