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您的小男朋友?”
“嗯。”军官凛冽的眉眼柔和了几分,揉揉怀里还在抽抽儿的小作精,“他叫呜呜。”
话音落下萨摩耶正好呜呜地哼唧了一声。
还真是狗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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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灼之前说有人会看好沙漠青,说的就是沈听。
他随身带着两个副官,都知晓贺灼的来头,不可能任由沙漠青在门外大喊大叫他的名字还不管,那是极大的失职,就把人带到二楼去了。
“没伤到他吧?”季庭屿担心道。
“不会,我的副官都有分寸。”沈听向前一抬手,示意他们跟自己来。
季庭屿注意到他手上带着一只露出手背的黑皮手套,不由自主地就想起贺灼手腕上的尼龙绑带。
尼龙质地硬且粗糙,颗粒感分明,贺灼居然用它……磨自己那里……这个变态!
“他的手好看吗?”
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季庭屿吓一跳,打死都不可能说自己刚才想的是他的手,只好生硬道:“沈上将是你亲弟弟?”
“不是,家里的渊源。”
“哦,贺总弟弟挺多啊。”
一个喜欢宝石的,一个做军团长的,还有自己这个分开多年刚刚失而复得的。
成分够复杂的。
贺灼闻到一丝酸味,“会吃醋了?”
“不,是羡慕。”季庭屿看向他,笑得痞痞的:“我也想有那么多好弟弟呢。”
“可别,你有一个就够我受得了。”
沈听带他们走到二楼,在一道有看守的门前停下。
季庭屿让他们等在门口,自己进去,贺灼想跟,被猫咪一根指头就推出来了,“老实等着。”
贺灼磨了磨牙,向后倚靠在墙上,低头看自己的手。
腕骨上的尼龙绑带已经变成了湿润的触感,略显滑腻地贴在皮肤上。
而贺灼清晰地记得季庭屿被它们折磨时发出的叫声。
细弱的,难耐的,几乎失控的哭腔。
自己要他求什么,他都听话地复述了出来。
似乎在回味一般,贺灼垂下眸,唇线弯起一抹优雅的弧度,指腹在那根绑带上极其缓慢地摩挲过几圈,然后将它拆下来,仔细地叠好收进口袋。
准备下次再用。
身旁脚步声响起,是沈听走了过来。
“还没定下来?”他问。
“难得很。”贺灼笑道。
“季主任这么难追吗?”沈听不禁有些讶异。
在他的印象里贺灼一直都是绝对的强者。
联盟军校近五年来最优秀的狙击手,霍华德将军在世的唯一血脉。如果不是他中途辍学改修金融,现在的成就和荣誉一定远在自己之上。
能轻而易举完成S+级任务的人,竟然在感情上碰了钉子。沈听实在是幸灾乐祸,又不敢表现出来。
于是他面色沉重地拍拍贺灼的肩膀:“像季主任那么优秀的人,难追是应该的,据说心仪他的alpha非常多,我的军团里都一抓一大把,灼哥你任重道远。”
贺灼满不在意地拍回去:“没事,只要不在婚后还给我跑到酒吧跳钢管舞,什么都好说。”
刚被跳了的沈听:“……”
偷听得津津有味的萨摩:“???”
我谢谢你提醒不然我们就和好了!
说笑间,季庭屿开门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尾巴。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愣是把疯狂撞门扬言要杀了贺灼的狂躁少年给哄好了。
沙漠青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浑身低气压。€€丽坚冷的侧脸鼓起一个小包,应该是含着块糖。
他没再和贺灼针锋相对,而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季庭屿身旁,不错眼地偷看他。
看他和沈听道谢,看他问中尉酒吧内的情况,看他摸摸萨摩耶的爪子又揉揉脑袋,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
就像一只知道自己即将被丢弃又无能为力的小狗,除了蹲在原地多看主人两眼外什么都做不了。
贺灼收回目光,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是他预料之中的反应。
季庭屿现在满身都是他的信息素味儿,就像一种无声但有力的信号,一道只有alpha才懂的休止符。
€€€€这是我的伴侣,请你保持距离。
沙漠青不用猜就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甚至还没搞懂自己对哥哥到底是什么感情,就已经被逼退出局了。
或许是怕自己的异状再无法掩饰,回程时他并没有和季庭屿一起上路。
几人走出酒馆时空旷的街道上正在落雪。
南风一级,如猎手般在每个人的骨缝中掠过。
沙漠青站在路中央,凝望着远处风的方向。
几秒之后,他抬手解开身上骑装向前疾跑数步毫不犹豫地扑进风里。
眨眼间,一只振翅凌空的山鹰腾飞到半空。
山鹰体型庞大,双翼展开可达七米,卷起的气流在狭窄的巷子里横冲直撞,就像一只绝望的小兽在寻找出路。
只听一声悲恸的鹰唳响彻云霄。
巨鹰如同一支冷箭直飞冲天,盘旋在高空贪恋地看了季庭屿一眼,而后彻底消失在风雪中。
“要跟着他吗?我有一位副官是海东青。”沈听问。
季庭屿刚想说:不用了,没人能在天上追上小青。可不等开口他就感觉尾椎骨一阵刺痛,眼前的景物骤然下降一米八,啪嗒一下,他就从人变成了小猫。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叽里咕噜地摔进了自己的衣服堆里不说,还被底裤套住了头。
季庭屿:“……”
好烦。
这辈子没这么想死过。
沈听和呜呜以及两名副官对这场面毫无准备,愣了一秒后三人一狗齐刷刷转过头。
“季主任的本体长得……还真是惊人。”沈听斟酌半晌才找到这么个形容词。
猫咪呵了一声,“沈上将谬赞,您爱人的钢管舞跳得也真是火辣。”
他心情不好时才不管对面是谁。
沈听:“……”
呜呜:“……”你们还真是两口子哦!
“行了。”贺灼不想听他们对季庭屿评头论足,回护道:“他身上有三条金腰带,你们几个加一起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本体长那么大有屁用。”
顺便把最大的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猫咪心情好了一些,从底裤里爬出来,甩了甩脑袋。
四只小白爪子嗒嗒嗒地朝他跑过来,萨摩耶兴奋又喜欢地围着他转圈,“汪汪!”
漂亮哥哥你好可爱!
转身撅起自己的翘屁,“汪汪汪!”
你看我的尾巴和你是一个颜色的耶!
他的尾巴尖上带了点浅橘色。
季庭屿眼一眯,这个傻蛋,再兴奋也不能把大腚对着别人的头啊,他呲牙狞叫一声:“喵€€€€”
“呜呜!”小怂狗吓得撒丫子就跑,直直扑进沈听怀里,大声告状:他们凶我!一点都不友好!
“谁让你那么欠。”
“呜呜呜……”
你也凶我!
小狗哭得更伤心了,低着脑袋疯狂掉眼泪。
沈听有些不落忍,条件反射想哄哄。可他又带着气,于是简单粗暴地拆了块冻干塞狗嘴里了事。
小狗也是有骨气的,张嘴就要吐。
“就这一块了。”沈听说,“是你喜欢的小贝壳。”
他吃的冻干全都是沈听亲手做的,水果的,肉泥的,还有一些医生检查出来的他身体里缺乏的营养物质。
为了配合小狗的喜好,沈听细心地为不同的冻干准备了不同的模具,其中小贝壳最受呜呜喜爱。
很难想象在战场上一枪一个异形野兽的铁血杀手沈上将,放假在家的日常居然是围着围裙给自己心爱的小狗制作各种形状可爱的冻干。
想到这里小狗又不太舍得吐了,两爪拿着冻干,珍惜地咬了一小口,身后的尾巴又愉悦地翘了起来,像个小背包一样背在背上,重新变回翘屁嫩耶。
“我真是太容易被哄好了,这样不行。”他如是说道,然后咔呲两口将冻干干掉。
吃完又开始欠,跃跃欲试地想要撩扯小猫。
贺灼不给他逗了,将猫咪抱起来,脱了自己的大衣给他裹上,身上只剩一件黑色无袖T。
于是小笨狗就眼见着季庭屿趴在贺灼赤裸的臂弯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