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很优秀,也很耀眼。”
贺灼说这话时一直看着他,静默的眼神就像一条古老的河流,流淌着数不尽的哀伤。
季庭屿并没发现异样,点了点头,继续吃东西。
他没有问贺灼那个人是谁,两人又是什么关系。
他尊重贺灼的过去,更不会怀疑贺灼在用自己缅怀或者思念着谁。
因为季庭屿知道,自己不像任何人,任何人也不可能取代他。
他和贺灼之所以相爱,只是因为被彼此身上某种独有的特质深深吸引。
而非荒谬的悼念、赎罪、忏悔、隐瞒……那太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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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庭屿胃口小,一根猪尾没吃完就饱了。
贺灼看他撑得发愁,拿过来帮他吃了。
“你不嫌我啊?”小猫问。
“我什么都吃过了还嫌什么。”
季庭屿一阵脸热,回忆起往事,有些记仇地说:“我记得小时候你就嫌我来着。”
“嗯,你小时候淘气,不爱洗脸,也不爱给自己舔毛,脏兮兮的,我不该嫌吗?”
季庭屿急了:“你少冤枉我!我那是不爱舔吗?”
我是根本舔不到!
他现在的本体也就贺灼的手掌大,四五岁时比现在还要小一半,胖乎乎的小毛球,放床上不仔细看都能被一屁股坐扁。
小猫球侧卧在地上,想要舔后腿的毛毛。
可他的腿就那么一小点儿,不管怎么用力往前伸都够不到,后来急眼了使劲一蹬把自己蹬翻过去了,额头磕了一个包,从那之后就恨上了舔毛。
年少时的心酸血泪史又被扒出来,季庭屿气得想揍他,被贺灼抓住手腕:“小白眼狼,上来就打?”
他眼神促狭,看得季庭屿隐隐心虚。
慢半拍地想起来,其实小时候贺灼并没有嫌弃过他。
那天他把自己蹬翻之后去找贺灼哭鼻子,是贺灼变回大狼把他两条后腿给舔干净的。
那是第一个给他舔毛的人。
小猫球特别害羞,板鸭趴趴在地上,被舔的哼哼直叫,还把毛乎乎的小脸往小爪子里藏。
藏也藏不住,他那时的手小的就像个巧克力球,肉垫上的梅花印都不清晰呢。
贺灼吓唬他:“你这爪子我一口能吃四个。”
吓得小猫赶紧把爪子藏到屁股底下:“哥哥不吃我的手,没有肉,吃不饱的。”边说边投降似的举起两只小爪子:看吧,确实是没有肉的。
贺灼哭笑不得,捉住他的爪子把肉垫上的灰尘都舔掉。舔完再把他一颗小猫球顶在鼻尖上,驮着去晒太阳。
季庭屿慢慢回忆着这些往事,心脏变得酸涩软绵,抬眼看向贺灼,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
仿佛从他出现的第一天起,就在守护自己。
季庭屿搓搓脸,有些难为情道:“哥,我准备了礼物给你。”
“礼物?给我的?怎么突然想起送我东西了?”
因为我也想要宠爱你啊。
但这话他打死都不会讲出口,只说:“还没弄好呢,估计还要四五天。”
“很麻烦吗,要不要我帮你?”
“哎呀你别问了!我要保留神秘感的。”
贺灼笑了笑:“抱歉,我有些激动。这是你第一次送礼物给我。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很喜欢。”
真是拿你没办法。季庭屿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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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就离出发时间差不多了。
贺灼检查装备,季庭屿在衣柜里翻能乔装的东西。
“今晚是化妆舞会,气氛不会太剑拔弩张,我们的任务是进去给C区B座安排点好东西,但那地方我熟人太多了,怎么装能让他们认不出来呢?”
他拿出两颗大痦子:“贴成媒婆?”
贺灼摇头。
翻出一条酒红色长裙和黑色面纱,解开季庭屿的浴袍,放到他胸前比量:“猫女郎?”
季庭屿哼了一声。
“假公济私。”
贺灼也不反驳,衣冠楚楚地拉开长裙的拉链:“我帮你穿。”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镜子前,贺灼解下自己的石头挂坠,让季庭屿帮忙放到桌上,出任务不能带着,怕弄丢了。
季庭屿伸手去接,指尖却被长裙上的别针划破一道口子,血珠登时就滚了出来。
他没当回事,随便抹了,将石头拿在手里。
血珠沾在石头上,在红裙的遮挡下,闪过一丝微弱的红光,很快就消失不见。
第45章 今夜我是你的舞伴
酒红长裙遮住脚踝,高开叉到大腿中段,走动间若隐若现地露出滑腻的白。
双臀饱满,纤腰款款。
季庭屿的工作不止深入各大战区,声色犬马的名利场也并不少去,乔装成另一个人能省去许多麻烦。
“会不会太细?”
贺灼坐在沙发上,握着他的腿,看那比钢笔还细的高跟鞋,担心他走起路来会像刚化成人形的小蛇一样摇摇晃晃。
“稳着呢。”
季庭屿自顾自对着镜子戴耳坠。
耳坠是一对黑钻猫咪,尾巴的部分用极小的珍珠点缀。
这本来是贺灼珍藏的一对袖扣,看到他这一身长裙后就拿了出来,把固定针别弯,给他戴在耳朵上作配。
“改天要联系设计师做几套首饰。”
“做来干嘛?”
“打扮你啊。”
季庭屿哼他一声,拿出钻石脚链递给他。钻是绿色大方钻,纯手工玻璃种。
贺灼的嫌弃就差摆在脸上了:“考虑换成宝石吗,这个颜色的我有一大把。”
“换个屁呀,那里面是窃听器。”
小猫一副“看山炮”的眼神看他:“赶紧给我戴上。”
行吧。
贺灼弯下腰,握住他的脚,暗暗决定送一瓶宝石给窃听器的设计师。
串钻石的链子估计是铜丝镀的银,又细又软还黏连,打了七八个结,贺灼废了好大劲儿才全都解开,给季庭屿戴上。
昏黄的夜灯下,omega饱满的大腿肉透出一股性感的蜜色,上面零星分布着几枚殷红的吻痕,贺灼握在掌心,一寸一寸向上游移把玩。
“回来给我腿交吧。”
他说得突然,好像在讲晚上喝个鸡汤一样寻常。
季庭屿手里的口红“嘎”一下就画出了嘴角,气得当场炸毛:“你个色情狂给我注意一下场合!我们要去执行任务!”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放你好好坐在这儿?”言下之意如果不是你要执行任务我们现在早就在床上颠鸾倒凤了。
这话一出季庭屿多少有些心虚,心道他想要就给他吧,别真给憋坏了以后都不能用了。
“只要任务顺利完成,你想干什么都行。”说着话音一转:“但要是失败了,检讨你来写!挨批你去听!”
“没问题,我替你受罚。”贺灼答应得痛快,伸手想帮他抹掉嘴角的口红。
这玩意儿实在不怎么好抹,用指腹沾水蹭了两下,结果越抹越多,鲜红欲滴的一团晕染在季庭屿被咬肿的唇上,显出一股淫靡的烂红色。
猫咪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霎时变得水光潋滟:“能擦掉吗?”
“不太行。”
“啧,你去给我拿张湿巾,我蹭蹭。”
“不用。”贺灼身体前倾靠近他嘴角,将柔软的唇碾开。
“我帮你吻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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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胡闹一通,出门时间还是比预计得早了一刻钟。
去老虎滩可不能开牧马人,那还不如把“我是记者部的奸细”写在脸上。
贺灼从车库里挑了一辆红色迈凯伦,正好配季庭屿的长裙。
贺灼是新面孔,不需要乔装,只简单穿了一套深蓝色的高定西装。面料挺括,腰部收紧,正当中垂着一条真丝领带,愈发称出他两侧饱满的胸肌轮廓。
左胸前别着一枚熠熠流光的猫咪胸针,和季庭屿的耳钉是一套。
他们没急着进去,把车停在宴会厅外五十米处,暗中观察来往的宾客。
季庭屿给他介绍:“这些是依云和阿加雪城的自卫队,还有几个我也没见过应该是从别处过来的。喏,刚才进去那个穿得像孔雀的骚包A,就是流窜在尼威尔的军火贩子,要钱不要命,战地猎人在他面前都是小弟弟了,遇到他一定要小心。”
骚包A就是他们今晚的目标,季庭屿要潜入他的包厢,将那条夹带窃听器的钻石脚链放进去,危险系数不高,但问题是怎么确定他今晚在哪个包厢。
“只要有气味就能找到。”
贺灼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开门下车,绕到他这一侧帮忙打开门,俯身递出绅士手:“请吧,猫咪小姐,今晚我是您的舞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