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师姐,你早已叛出师门,不在是我太初门下,又何必叫我师姐。”
“好好,明白明白,师姐。”
“你……涂罗!!”
“哎!在呢……”
“……”
第128章 交织
步天歌抱着白听雪,步伐连划,在这巫罗一族的领地之中左闪右避,终于在大雨倾盆的前一秒,回到了木帐之中。
轰隆!
下一息,雷声轰鸣,大雨滂沱。
步天歌快步走到木床前,轻轻将怀里闭上眼的白衣女子放到床上。
紧紧皱起的苍白眉眼,抿紧成一条线的唇角,与不显示了此时的白听雪正处于痛苦之中,步天歌心疼之下,哪敢怠慢,立即将手放在她的手腕处,将自己的灵力输入进白听雪体内,为她疗伤。
虽然这般不能治好她的伤势,但抚平疼痛那还是能做的到的。
大约一炷香时间之后,见白听雪的眉头逐渐舒展,脸上也有了些的血色,步天歌这才松了口气。
白听雪睁开眼,复杂的看了步天歌一眼,挣脱开她握住自己的手腕,一言不发的转过头去,不想看她。
步天歌很无奈:“师姐莫非就这般不想看到我。”
“……”
“接连两次救了师姐性命,结果师姐就当真这般翻脸不认人。”
“……”
“师妹我真的好伤心,好好伤心。”
“……”
哇啦哇啦一顿说,但白听雪就是偏过头,闭着眼,完全不为所动,说到最后步天歌自己都自闭了。
她这,莫不是被孟黎那话唠传染了?!
心里吐槽了一句,既然白听雪不想搭理她,步天歌正打算就此作罢,去冥想的时候,一道清冷着的嗓音终于开口了。
“涂罗……”
步天歌抬眼去望不知何时回过头来的白听雪,她神色冰冷而认真:“你到底,是到巫族干什么的?”
也许察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和惶恐不安,步天歌敛了敛眉眼,并未在就着之前的胡扯继续说,而是叹了口气道:“白师姐,你别担心,我不是如你之前所说什么利用巫族之类的,我到此,是为了自己的私事而已。”
明明知道不能这般轻易相信。
但当步天歌解释之
后,白听雪还是在心里下意识相信了她的所言,合了合眼,掩下其中一闪而过的苦涩和如释重负。
或许打心底里,她始终还是,相信她的。
察觉到白听雪微不可查的放松下来,显然是相信了她的解释,步天歌轻声一笑,只觉得心情也舒畅了起来。
拿过一边放着的木桶,步天歌拔出木塞,递给白听雪:“喝点水。”
白听雪不接。
步天歌也没拿开。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对视了三息之后,步天歌叹了口气:“放心,没下药。”
虽然根本不是下不下药的问题,但好在步天歌的胡言乱语打破了两人之间缠绕着的怪异气氛,白听雪收起目光,接过木桶,慢慢的凑近唇角。
这木桶有些长,边壁很厚,加上里面水的压力,甚至还有白听雪自身的无力虚弱,还未等她将其送到唇边,便一个拿不住眼见就要掉下去。
幸好步天歌眼疾手快的接住,才不至于掉在床上,打湿身下的兽皮。
白听雪脸色难看下来。
“别在意,巫族本来就以力量著称,他们的东西,是真的沉。”
就算孟黎一个大男人拿着都勉强,就更别提重伤未愈的白听雪了。
她这么一解释,白听雪心里好过了不少,步天歌站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拿着木桶,将边缘递到白听雪唇边。
这动作让白听雪的身子蓦然僵住了,她想躲,可下意识抬眼去看步天歌,望着那火气摇拽的眼底划过的关切。
那时,铭刻在心底深处,熟悉的触动。
白听雪怔了怔,也不在挣扎躲避,低下眼,随着步天歌渐渐升高的动作,一口一口的补充着水源。
直到感觉差不多了,步天歌这才停了下来,盖上木塞放到一边:“对了,白师姐,怎么就你和天泽师兄在?唐师姐和朱师兄呢?他们走散了吗?”
白听雪轻轻抹了抹唇角水渍,闻言沉默了一下,目光微闪,似乎是在沉吟着什么,良久,在抬头去看步天歌:“他们,应该是失踪了。”
什
么?!
步天歌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她们在大山之中分开,其实也没过多久吧,怎么好好的就失踪了呢?而且,白听雪的用词,还是“应该”?
白听雪叹道:“我们两两一组分别去找食物,可唐师姐和朱师兄到了约定的时间也一直不见回来,我和天泽师兄担心之下便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可惜别说找到,更是一点痕迹也无。”
“最后遇到了玄蜂群,我等不敌之下且战且退,便来到了巫族地界,不成想又碰到了那巫族少主……”
白听雪话音一顿,不在多言,到步天歌明白了,怕是那小矮子贪图美色吧。
但……
“怎么可能无故失踪。”
步天歌沉吟着道:“分别之后,你们遇到了什么怪异之事吗?”
白听雪想了想:“没有。”
“只是在你离开之后的第二日,我们偶然遇到了天火观道友正在被两条巴蛇大蟒围攻,既然遇到了,自是不能不管,便合力击退了那巴蛇大蟒,唐师姐和朱师兄失踪一事便是在这之后我们和天火观道友分别。”
白听雪思索道:“这应该不算何怪异之事吧?”
但步天歌只是冷笑一声:“又是天火观,还真是阴魂不散!”
“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听雪眉眼一皱,疑惑的问道。
“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了。”
步天歌冷笑:“分别之后的当晚就毫无痕迹的无故消失了,白师姐不觉得这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吗?”
白听雪沉默了一下,眉眼紧紧皱起,其实她和天泽当初也的确这般想过,可天火观身为九州正道五派之一,又怎么会做出这般掳人之事。
更何况,他们完全没有理由要这么做。
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步天歌又道:“孟黎你知道吧,就是方才带你去找我的人……”
白听雪微微颔首:“知道。”
“他是孟州城孟家的人,偷了他们自家祖传的南明离火.枪出来找姐姐,结果就在前些
日子被天火观的人抢走了,还要杀人灭口,将他逼进了大山之中,索性被我遇到救了下来,就是碰到你们的那时……”
步天歌冷笑一声:“这天火观可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虽心系太初,心系正道,但十年的魔道生涯,也同样让她见多了那些真真假假,正正邪邪的勾结。
正不一定便是正,魔,也不一定是魔,世人口中正魔两立,无非便是,抉择不同而已。
自己做的抉择,以及,被人所逼的抉择。
白听雪敛起眉眼,沉默不语。
步天歌知晓她在思量自己自己所言真假,所处的角度不同,看待问题便也不同,这没什么好指责的。
但步天歌想,本来是打算待她从巫族离开之后在去天火观拿南明离火.枪的,可如今这般看来,需要早些前往去看看了,若是唐心莲和朱不动当真是被那天火观带走,也不知意图为何?
心中下了决定,步天歌道:“白师姐还是躺下休息一会吧,“如今时辰不早了,等下吃饭时我在叫你。”
说罢,顺手拿过刚才放在旁边的木桶,拔开木塞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白听雪。
这可是她方才喝过的啊!
唇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可脑子里闪过之前步天歌那副恶劣又无赖的行径,索性别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步天歌眨眨眼,乐了:“这可是我的木帐,白师姐,这般大雨,你要我去哪里?”
这答案显然是白听雪没想到的,但眼见面前这人又露出了那副讨人厌的无赖样,她神色一冷,平白心头火起,竟是挣扎着便要起身。
“……”步天歌。
这是把人惹火了!
“唉唉唉!白师姐,我的师姐啊!你可冷静一点吧,不要命了,我走,我这就走行不。”
知晓这人性子沉闷执拗,步天歌即便胡闹也始终是收着来的,但也没想到就这么把人惹毛了。
外面的雨声逐渐小了下来,
步天歌说罢,抬步走到兽皮帘子前,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师姐,旁边的包裹里有一套男装,你醒来时记得换上。”
话音一落,步天歌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听着脚步声伴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远去,白听雪恍惚了一瞬,良久,低低的叹了口气。
……
这一场大雨下的快,停的也快。
天色渐晚,时辰不早,巫罗族人们架柴的架柴,点火的点火,收拾妖兽的收拾妖兽,热热闹闹的准备过夜生活了。
步天歌从冥想中醒来,甩甩身上被打湿的衣衫,向回走。
路上碰到了孟黎:“啊呦喂!我的涂少主啊,您这是怎么了?掉河里了?这可……”
话还没说完,被步天歌凶戾的眼一瞪,孟黎缩了缩头,不敢吱声了,但这货仍然瞪着眼,本着不怕死的精神,一溜烟的跟在步天歌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