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一起长大,王叶无疑是很了解步天歌的。
“但歌儿她不能这样,她就应该是明媚的,仗义的,很会为别人着想的,偶尔也会很腹黑的让人苦恼,但实际上是个很温柔体贴的人。”
“冤有仇,债有主,杀我父母的是常引,不是步天歌,也不是我师妹……”
逐渐转低的尾音消散在冷风落叶之中,不知不觉,步天歌竟是觉得脸上凉的很,颤抖的指尖擦拭着,竟是一片湿润。
姜姒在脑海里叹息一声:“你这二师兄,不错。”
步天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
王叶作为二师兄当然不错,她从来不会否定这一点,可只是她这个做师妹的,最差劲了。
王叶和涂宝玉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步天歌蹲到脚都没了知觉,最后差点摔倒,踉跄的站起,躬着身子一步步离开。
“小家伙,你怎么回事?”
“小家伙……”
但步天歌抿起唇角,充耳不闻,一步一步,待反应过来时,这才发觉到自己已经到了步君河的房间外。
白听雪就在这里,可她竟然提不起丝毫气力去推开这扇门。
最后颓然的坐在了门前石阶上。
敏锐的耳力能够听到房间里隐隐传来的谈话声,是石€€和白听雪。
“雪儿,你已经决定了,是吗?”
“是,师尊。”
白听雪的嗓音低哑而坚定,步天歌低着头,有些疑惑,决定?
决定了什么?!
可还未等步天歌将这个浮现而出的念头落下,就听见石€€沉默了一息,叹息道:“可常引便是那个杀你父母,毁你家乡的仇人,步师侄身为她的女儿,你不告诉她,未必是为她好。”
轰!!
简单的两句话就像徒然降下的灭世天雷,将步天歌劈掉了三魂七魄。
常、引……
她嘴巴开合间,瞳孔散大,慢慢的叫出了这两个字。
便是姜姒也无语了半晌,失了言语,好几息,才叫了她一声:“小家伙,你还好吧,这个其实……”
这声音将步天歌换回神来,挺直的身躯一颤,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甚至咬出了血,爬起来,当即跑开了。
脑子里嗡嗡作响,她没听见白听雪的清冷嗓音温柔下来,也没听见她的心上人正在用这很温柔的声音在说着很坚定的话。
“师尊,她不是常罗,她只是步天歌,只是一个我爱的人。”
“既然与她无关,这件事又何必让她知晓,徒增烦恼。”
“……”
此时天色已晚,碰上的人倒也不是太多,步天歌一口气跑出了雷音寺的山门。
守门的几个和尚见她神色不对,可还未等上前发问,步天歌就祭出了紫云,在漆黑的夜里当即化为一道火光紫芒,速度极快,眨眼消失在了夜空天际。
几个守门和尚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打了野味回来的唐心莲刚偷偷溜进寺里,也一脸懵的看着那消失在夜空中的紫芒,眨眨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步天歌这般匆忙,莫非是发生了何事?!
有心想追上去,可那道火光紫芒已经消失不见了,唐心莲皱起眉眼,打算先回去问问再说。
真是的,她这不就离开了一会儿吗?这是都怎么了这是……
第226章 猜测
天色已晚,秋风转凉。
房梁走廊上悬挂着的红色灯笼随风荡起,打出一道道朦胧火光,摇拽着照亮这秋夜的黑。
泛黄的枯叶自院子里的参天古树之上随风而落,飘飘荡荡。
寂静的夜,两道身影并肩进了院子。
“最迟明日晚上便能将药炼制出来,太好了。”
“是啊!三皇神器,神农古鼎,果然名不虚传。”
即便不知驱动之法,但其蕴含的法力依然强横到让人震撼。
只是想起丢失的伏羲古琴……
江桥轻轻叹气,敛起眉眼,此事解决,接下来还要趁早拿回伏羲古琴才是,只是不知那男子到底是何人?
他指明让步天歌前往西域沼泽,也不知所为何事?!
心里思量着,想着明日要找步天歌在仔细谈谈才行,江桥回过神来,抬起手,接住落向倪飞雨头顶的一片枯叶,落在掌心,有些粗糙的凉。
秋的味道。
倪飞雨怔了一下,目光望向那一截白皙手腕逐渐消失在视野里,被宽大的白衣云袖遮掩,不知为何,只忽然觉得心头一跳。
江桥随手把玩着那枯叶,撇了眼身边这人一瞬间的怔住失神,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转瞬即逝。
想起之前在饭堂里的一幕,还有步天歌意有所指的眼神,江桥合了合眼,目光微暗。
徒然沉默下来,两人安安静静的走了一段路,假山颇高,遮挡住月光,视野里突然一暗。
倪飞雨颇为不自在这种气氛,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她不知道自己方才为何会看着江桥的手腕就徒然愣住了神。
抿了抿唇角,耳边蚊虫的嗡鸣声传来,倪飞雨没话找话:“嗯,秋天的确多有蚊虫,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虫子,竟然能将听雪咬成那般?”
江桥忽然一笑。
倪飞雨奇怪的转头看她:“掌门师姐在笑什么?!”
江桥舌尖舔了舔唇角,轻轻摇头。
倪飞雨道:“掌门师姐知道那是何虫子?”
能咬出那般大块的青紫痕迹,莫不是,妖兽?!
想着想着,还就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倪飞雨皱起眉头,她的想法都写在脸上,江桥一眼便看透了。
“自然知晓。”
嗓音一顿,江桥又道:“不是妖兽,但的确是很大一只。”
倪飞雨脚步停下,诧异的看过来,江桥笑眯眯的模样,颇有几分步君河不动声色捉弄步天歌时的风采。
“很大一只,还会说话。”
“?!!”倪飞雨瞪大了眼。
什么虫子,很大?还会说话?!
江桥继续笑眯眯:“倪师妹很好奇?”
“嗯嗯!”
“真的想知道?”
“嗯嗯!”
睁着大眼睛,倪飞雨一脸呆萌又好奇,连连点头,刚想开口说话,但张了张嘴,还未发出任何音调,就被一股不算太大的力道推向了身后的假山。
倪飞雨从不会对江桥设防,这般猝不及防之下,即便是不大的力道也足以让她脚下不稳,背部触碰到微凉的假山山体,倪飞雨轻轻抬眼,还未发出任何疑惑,眼前压下来的,便是江桥熟悉,又和往常不同的深邃眉眼。
微怔的瞬间。
倪飞雨只感觉到那人的头埋了下来,温热的呼吸尽数打在脖颈间,在冷风吹过的秋夜里,竟激起了她的满身战栗。
微凉的唇角压下,触碰到那颈间肌肤,轻咬,吸允,酥麻麻的触感伴着徒然急促下来的呼吸一瞬袭便了四肢百骸。
倪飞雨瞳孔一缩,心脏跳的飞快,似乎在这一刻要跳出了喉咙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精神都在此时集中在了脖颈间,都集中在了那微微刺痛又酥麻麻的所有触感。
情不自禁的仰起头,从喉咙里溢出来的,是一声压抑不住的轻吟。
江桥收回目光,倪飞雨的不反抗,不厌恶,甚至是猝不及防的沉醉其中,都让她眉眼之间露出了笑意。
放下心来,开始一心一意的享受起唇角的美味。
微凉,滑腻,如她所想般的好。
担心假山山体会搁到她,江桥张开手将那站不住的人揽尽怀里,唇角松开,沿着脖颈一路上移,最后依着抱紧的动作角度,再次定格在了肩膀处,轻咬,吸允。
感觉到怀里人徒然僵住的身子,还有耳边急促压抑的呼吸,江桥非常满意。
虽然心里的欲望还想继续,但理智也在告诉她,该停止了。
江桥合了合眼,松开唇,也松开了抱着倪飞雨的双手,倪飞雨急促的呼吸着,脸色潮红,红的几乎快要低下血来,脚下踉跄了两步,失力的靠向假山,微微的痛让她模糊的理智瞬间回神。
舔了舔湿润的唇,江桥忽然一笑:“白师妹脖子上的痕迹就是这么来的。”
“倪师妹可是懂了?”
咬住微肿的唇,倪飞雨一把捂住脖子,目光闪烁,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息后,猛地一把推开江桥,萌凶萌凶的瞪了她一眼,转头跑了,江桥早已预料到了她的动作,也不拦着,就势退开几步。
哑然失笑。
白听雪刚从石€€那里回来,转过一道弯差点没撞上低着头跑来的倪飞雨。
“大师姐?!”
白听雪很诧异,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大师姐这般脸色通红,慌张失措的模样,一只手紧紧捂住脖子,这是怎么了?!
似乎也没想到会正好遇到此时最不想见的白听雪,倪飞雨僵了一下,在想起自己在饭堂里的“胡言乱语”,她就更无地自容了。
抿起唇角,干笑两声:“没事,听雪,天色晚了,我先回去休息,你也早一点回来,和步师妹,也莫要太晚。”
这话一说完,倪飞雨反应过来,真想给自己两巴掌,瞧瞧她这都说的是什么孟浪之语。
“……??”
白听雪也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家大师姐变脸似的脸庞。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