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死对头养成了老公 第3章

正值放学的时间,路上人多,车开得像散步的王八。

宁笙嫌闷,把车窗开了条小缝往外看。

卖淀粉肠的路边摊旁围了一大帮幼崽,叽叽喳喳地你推我搡。

于是宁笙又看见了徐岭,小魔王坐没坐相地歪在花坛边,手里掂着一大把闪闪发光的奥特曼卡片。

徐岭正抬头,于是同车窗后的宁笙对上了目光。

“宁宁!”小魔王跳起来,冲他挥手,“看我开了一张SSR!”

宁笙:“……”

宁笙手一抖,把车窗升上去了。

“嘿嘿,给我看看。”徐岭旁边伸过来一只胖手。

胖手被徐岭一巴掌打落了。

徐岭:“洗手了吗,你别把我迪迦摸油了。”

“徐哥。”足球小朋友,陆鹏说,“公主都不理你。”

“理了,他一眼就看见我了。”徐岭说,“这叫眼神交流。”

“我听我爸说,公主家的车,能买我们家一个小区。”陆鹏羡慕地说,“我也好想上去坐坐啊。”

徐岭倒是不想。

他只觉得那个黑色的大东西,像野兽,把漂亮的宁笙禁锢在其中,他想把宁笙叫出来玩。

“怎么不和小朋友打招呼?”车内,宁笙旁边的外婆问,“我们宁宁终于愿意交朋友了。”

“我们才不是朋友。”宁笙说。

他跟徐岭,未来可是斗到死去活来的死对头。

“还说不是朋友,今天话都变多了。”外婆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样才像个小孩子,平时连话都不愿意跟外婆说。”

宁笙一怔。

他以前,好像是这样的。

总是安静地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打开一点点心扉,后面再回想起来,似乎错过了很多东西。

重活一次,来到青安镇上,他想好好享受自己的幼年时光。

“外婆,我今晚想吃椰子鸡。”他说。

“好好好。”外婆高兴极了,“外婆这就让人给你做。”

当幼崽真的很快乐,但上学不快乐。

隔天早晨,宁笙被护工从床上挖出来,套好衣服,又打包送回了幼儿园,又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早上好。”死对头微笑。

宁笙微笑:“不好。”

张老师点了名,发了大家的作业本,就摆在每个小朋友的面前。

宁笙侧着头,看着徐岭翻开了作业。

这么简单的题,清一色的红叉。

宁笙乐了。

“笨蛋。”他说。

还能有什么事儿比看见死对头出洋相更高兴。

徐岭正在玩积木,闻言竟然还很认同地点了个头,高兴地说:“是的!你也看出来了!”

徐岭:“所以我昨天抄了你的。”

宁笙:“……”

宁笙:“…………”

他那摊开的作业本上,是同款的红叉。

想起来了。

这会儿自闭的他不太乐意念书,作业也写得乱七八糟。

直到后来回到S市读书,发觉跟不上同龄的孩子,他才奋发过一阵子。

这会儿的小魔王完全听不懂他的嘲讽,乐颠颠地推过来几个积木。

“我给你搭了个城堡。”徐岭说。

宁笙懒得看。

徐岭小的时候,这么粘人的吗?

他还记得,18岁那年,他第一次代表家里公司参加业内峰会,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商圈大魔王,对方西装革履,眉目间带着厉色,站在他面前,伸出手和他的轻轻一碰。

“徐岭,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岭’。”

而眼前,徐岭还在孜孜不倦的打扰他。

“你想住进去吗,它很漂亮。”徐岭把积木推过来。

宁笙扫了一眼,这“城堡”分明就是个盒,看起来就不太吉利。

“不要烦我了。”他说。

说话间,他的手背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积木,积木噼里啪啦地摔了一桌。

徐岭看着桌上的“废墟”,愣住了。

他少见地安静了几秒,把积木推到了一边。

宁笙也沉默了。

死对头现在才六岁,他跟六岁小孩计较什么呢?

徐岭那边又是一通翻箱倒柜,扒拉出了昨天宁笙见过的那盒水彩笔。

动作间,宁笙忽然瞥见他的手臂上有一道擦伤,乱七八糟地糊着红药水。

“这是什么?”他问。

“男人的勋章。”徐岭说。

宁笙:“……”

宁笙:“谁给颁的?”

徐岭想了想,说:“昨天给你摘太阳,够不着,我捡了四块砖,砖不是很平。”

意思是,这跤还是因为他摔的。

“下次你不要干这种事了。”宁笙稍稍放缓语速,带了点耐心。

“那还用你说?”徐岭说,“下次我肯定搬个凳子摘。”

宁笙:“……”

好,反思了,但没完全反思。

手背上痒痒的,他低头,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徐岭往他的手背上画了几道。

横七竖八的丑字,看起来像是“徐岭”二字。

“‘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岭’?”宁笙忽然问。

徐岭:“?”

“什么啊,听不懂。”徐岭说,“我爸希望我以后能当领导。”

宁笙:“……”

行吧。

手背上多了俩字儿,宁笙有点洁癖,用手搓了半晌,没弄掉,索性懒得管了。

他转过头,想看徐岭还想干嘛。

“你不喜欢城堡,那我们画画。”小魔王趴在桌子上,握着只彩笔,“我还会写你的名字呢。”

宁笙静静地看着他装逼。

但小魔王写的是“宁笔”。

“我叫宁笙!”宁笙绷不住了,抢过笔在纸上示范,“笙,你把下面那一横写长一点!”

“笨蛋!”他说,“你抄二百遍!”

气死他了。

气得他这会儿有点想去趟厕所。

考虑到长大后他的身高比徐岭差了好一大截,说话气势不足,他今早起床后灌了自己一大杯牛奶。

那么问题来了€€€€

在家有专业的护工帮忙,在幼儿园……

以前好像都是张老师抱他去卫生间的。

真幼崽还好,现在他这个山寨玩意真丢不起这个人。

他颓然趴在桌上,久违地感觉到了一点少时身不由己的无奈。

徐岭正抓着宁笙的手,给自己那名字描花边,就发现这公主好像突然又不高兴了。

“我画得很丑吗?”徐岭问。

宁笙紧抿着唇,低着头,柔软的黑发压在额前,琥珀色的眼睛似乎都暗淡了,眼眶有些湿红。

徐岭啪嗒一声关上了自己的水彩笔盒子。

“你该去卫生间了吧,平时都是这时候。”他问,“我推你去。”

宁笙有些错愕地眨眨眼。

徐岭是行动派,已经把手搭在了他的轮椅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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