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笙就知道,这种事情,护工肯定会问外婆的意见。
“你们已经玩了两个小时的游戏了。”外婆说,“家里玩具很多,带你的好朋友玩点别的,要保护眼睛哦。”
宁笙:“……”
倒是忘了,这儿童手机,有关联监控的,他做了什么,外婆那边都能看见。
“知道了。”他说。
儿童手机触发了童锁,游戏自动退出,没得玩了。
徐岭的作业本也送到了。
宁笙这才想起来,他光顾着看徐岭玩,自己的作业也没有写。
重生后的宁笙是个听话的乖崽,他在小桌子上摊开了自己的作业本。
今天的作业是绘图,某些人的强项。
题目是“晴天”“刮风”“下雨”等天气,对应着画出来就好。
宁笙拿出自己的水彩笔套装,在纸上涂涂画画,画完转头,果然,徐岭画得比他的好看。
不过€€€€
“‘雪天’呢,被你吃了?”他问。
“好吃吗?”徐岭问。
宁笙用手里的水彩笔敲了小魔王的脑袋:“就知道吃。”
“‘雪’是什么?”徐岭又问。
宁笙:“啊……”
对哦。
青安镇在南方,冬天会冷,会刮风,唯独不会下雪。
“你以后会见到的。”宁笙说。
长大后,他们所在的S市位置偏北,每年冬天都有大雪纷飞。
宁笙今天比较有耐心,他挑了支蓝色的笔,教徐岭画雪花。
“这样画,六个尖尖,尖尖上再画。”宁笙在纸上示范,“你画一个。”
徐岭有样学样,画得像复制粘贴。
宁笙很满意,但再一转头,徐岭把别的格子都画满了雪花。
“你画一个就好了!”宁笙说,“你这是暴风雪吗?你都画到‘晴天’格子里去了。”
“我这个叫‘变天’。”徐岭说。
宁笙:“……”
宁笙:“闭嘴!擦掉。”
难怪都说辅导作业最崩溃。
幼崽的休息时间总是很早的。
临近晚上九点,宁笙被护工抱出去洗漱。
回到房间的他穿着棉质的睡衣,脸颊被热气熏得微红,皮肤瓷白清透。
“我自己可以洗。”徐岭举手,对护工说。
宁笙狠狠地瞪了一眼徐岭胳膊上乱七八糟的水彩笔痕迹:“拖出去,把他搓干净点。”
小魔王反抗失败,被拦腰抱走了。
宁笙把脸埋在枕头里偷笑。
果然他的快乐就应该建立在徐岭的自尊上。
宁笙笑着睡着了,半小时后,护工把搓得香喷喷的徐岭轻轻拎到了宁笙的床上,宁笙笑不出来了。
“下去。”他嫌弃地推了推徐岭,没推动。
都是小屁孩,可徐岭的身形早就远超过了他。
徐岭则是抓着他的手腕仔仔细细地看。
“洗掉了啊。”徐岭很遗憾,“明天给你画个更好看的。”
“不许画了。”宁笙捂着手腕。
好不容易才洗干净。
死对头真讨厌。
徐岭穿着他的睡衣,有点小,胳膊肘露出来一大截,手腕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伤。
小魔王的勋章又变多了。
这镇上的孩子好像都这样,皮糙肉厚,像强劲的野草,在山中奔跑长大,一身都是劲儿。
“不许挤我。”宁笙发话了,“你只能睡床边边。”
徐岭贴到了床的边缘,后背对着他。
为了不掉下去,坚持得瑟瑟发抖。
宁笙:“……”
“也不用那么边。”他说。
“耶。”徐岭咕咚滚了半圈,面对着他。
宁笙猝不及防,迎上那双透亮活泼的眼睛。
“我困了。”他翻了个身。
灯光暗了下去,青安镇的夜来了。
小魔王的睡相意外得好,不说梦话也不打呼噜。
宁笙却有点失眠。
他突然有了个绝妙的想法。
幼崽徐岭好像还……挺活泼的,也很听他的话。
但也不完全听,像一直难驯的小野狗。
人都是喜欢走捷径的。
宁笙也不能除外。
徐岭日后在商圈的地位和成就,那叫一个有目共睹。
如果他从现在开始,跟徐岭友好相处,以后直接就从徐岭的死对头变成好朋友。
以及,他甚至还能揠苗助长,让大魔王变成巨大魔王。
那他岂不是€€€€
少奋斗很多年?
但凡巨大魔王手里漏点儿渣渣都足够他吃喝玩乐好多年。
毕竟现在的徐岭招招手就能来,对他很友善。
根据今天教徐岭画雪花的经验,宁笙决定可行。
他要跟徐岭当最好的朋友和人生导师。
想明白以后,宁笙安心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困意。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那就从明天开始€€€€
循序渐进,从基础培养。
宁笙睡着了。
隔天,护工把叽叽喳喳的徐岭和噘着嘴的宁笙一起送去了幼儿园。
“我今天的书包很重。”徐岭说。
“我给你放了点知识。”宁笙还没怎么睡醒,迷迷糊糊地说。
徐岭:“?”
“宁宁,你送我礼物了?”徐岭惊喜地问。
小魔王拉开书包的拉链,迫不及待地抓着书包往桌上倒。
一本沉重的《高等数学》哐当一声砸在了桌上。
徐岭:“?”
第7章 你有什么不同
宁笙困得睁不开眼睛,暂时没管徐岭,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眼前白花花的。
一排排纸折的战斗机和小坦克,把他包围在中间。
宁笙:“……”
“你在干什么?”他听见张老师问徐岭。
“保护宁宁。”小魔王说,“他睡着了。”
“宁笙,醒一醒。”张老师拍他的肩膀,“天气太冷,会着凉的。”
宁笙坐正了身体€€€€
第一句话:“折得一般般,比我差点。”
第二句话:“你……用什么折的???”
《高等数学》被撕掉了一半,知识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