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岭:“怎么可能。”
徐岭:“谁讨饭带宁宁啊,他要饭还会嫌饭馊。”
宁笙:“……?”
“你要到馊饭难道直接吃吗?!”他问。
徐岭:“你都讨饭了不吃难道扣人头上吗?”
“你们两个真是,什么话题都能吵起来……”徐岭妈妈笑得不行,仔细检查宁笙的衣服。
宁笙想说没事,他多的是衣服,扔了就好了。
“快脱下来。”徐岭妈妈拍拍他的脑袋,“我给你补上。”
宁笙:“嗯?”
还能补的吗?
“这个颜色的衣服,我家小铃铛刚好有一件。”徐岭妈妈说,“他这两年身高蹿得快,不能穿了,刚好把布拆下来给你补上。”
宁笙:“不用麻烦……”
她催促:“不麻烦,你们快去洗一洗,全身都是泥。”
宁笙脱掉衣服,舒舒服服地泡在徐岭家的小木桶里。
“你别把水弄我眼睛里。”他说,“好疼的。”
徐岭拿着只木质的小水瓢往他身上泼水,刚听他说完就对着他脑袋浇了一瓢。
宁笙:“……”
“你怎么这么讨厌!”他一把夺过水瓢,紧闭着眼睛,水从湿漉漉的黑发上滴落,他抹了把眼睛,泼了徐岭一瓢水。
“你让我帮你洗澡啊,不沾水,干洗吗?”徐岭问。
“你俩在卫生间里过泼水节吗?!”徐岭妈妈在外面敲了敲门,“快出来!”
“宁宁,我把你衣服都洗了。”徐岭妈妈在门外说,“你今晚穿小铃铛的。”
宁笙:“谁要穿他的!”
同样是四年级,徐岭的身高已经远超过了同龄人,衣服换得很快。
宁笙穿徐岭的睡衣,袖子长,裤子也长,显得镜子里的他更加瘦小。
“宁宁要多吃一点才好,现在像小团子。”徐岭妈妈说,“你们两个,去把衣服晾了,然后睡觉。”
徐岭抱着一盆衣服,带宁笙去了院子里。
晾衣绳挂得很高,徐岭搬了张椅子踩上去,摘了几个衣架,俯身递给宁笙。
“会挂吗?”徐岭问。
宁笙:“你看我像智障吗?”
他从洗衣盆里捡起衣服,挂到衣架上,再举起来,让徐岭挂在晾衣绳上。
“衣服要展开,抚平。”徐岭把衣服重新整理了一番,“不然晒干了,就会皱巴巴。”
徐岭:“你还能不能干点活了?”
宁笙:“我能把你的狗头当球踢。”
“好害怕哦。”徐岭用衣架戳他。
宁笙被推开了一米远。
他低头时认出了自己的衣服,原本被树枝挂了个大洞的袖口上,缝了个不太显眼的小补丁,他盯着那里,有些发愣。
原本弄得脏兮兮破破烂烂的衣服,在徐岭妈妈的手里,又变得好看了。
徐岭从他手里摘走衣服,团吧团吧,拧了满地的水,再抻开弄整齐用衣架挂好。
宁笙抬起头,月光下是一排挂好的衣服,他的和徐岭的,并排在一起,看着像手拉手。
“走了。”徐岭伸手,搭上他肩膀,“我们去睡觉。”
“你手是潮的,不要碰我了!”宁笙被推走了。
他坐在徐岭的床边,看徐岭往房间里搬了只老旧的电风扇。
“这个好吵的。”他说。
“不开会热。”徐岭插上电,电风扇吱呀吱呀地转了起来,徐岭的声音也变成了颤音,“宁宁。”
“幼稚,我还不如回家吹空调。”宁笙翻了个身,扯过毯子,睡着了。
徐岭调了风扇的方向,让风向避开宁笙的脑袋,这才翻身上床。
隔天,早上7点,宁笙一脚踹醒了睡得正香的徐岭。
徐岭:“有隔夜仇?”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宁笙说,“快穿衣服,今天要练琴,不可以偷懒,不练五十遍就没有午饭吃。”
徐岭:“……”
到底是顶级的小提琴老师,加上宁笙的督促,几年下来,徐岭干废了好几把琴,但曲子也学会了不少,演奏也开始有模有样了。
悠扬的琴声自书房传出,宁笙满意地弯了弯嘴角。
手执琴弓的徐岭微微侧着头,跟着老师演奏,看上去中和了不少平时的野劲儿。
让小魔王学小提琴是对的。
我真是太会了,宁笙心想。
客厅里有说话声,外婆在跟人打电话,他好奇,听了几句。
“嗯,宁宁恢复得很好。”外婆说,“他已经能正常走路了,偶尔玩得高兴了还能跑上一小段距离。”
“我刚刚听他说,最近还学会爬树了,我觉得他在吹牛哈哈哈。”
“……嗯,是的,他比以前开朗了很多。”
“嗯?你们想接他回去?我不太建议,我觉得康复环境也很重要。”
“……你可以先来看看他,再做决定。”
宁笙:“……”
有点印象。
上辈子快上初中时,他的身体康复,基本能站立行走,爸爸妈妈就把他接回了s市,让他回去读书。
现在他才小学四年级啊,因为小魔王带着他疯玩,这个进程被提前了。
这不行,他不想回去。
他还没玩好,徐岭也还没养到开花结果呢。初中也不想回去,他想和徐岭一起长大。
宁笙冲进储藏室里,翻出了自己落灰的轮椅,掸了掸灰,坐了上去,自己把自己推回了客厅。
外婆打完电话,一转头,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孙子。
外婆:“?”
外婆:“你怎么了?”
“我突然感觉不到我的腿了。”宁笙说。
外婆:“……”
作者有话说:
宁笙:倘若我拿出撒泼打滚绝技,阁下要如何应对
第21章 我背你
外婆:“真的吗?”
宁笙点头:“千真万确。”
“行吧。”外婆说,“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
宁笙:“不用了。”
宁笙:“我觉得我这辈子应该是走不了了。”
外婆:“……”
外婆深吸了一口气,出去打电话了。
“我觉得不行,他这个腿时好时不好……原理?我哪知道。”外婆举着手机说,“要不你自己过来研究研究。”
宁笙一口气松一半,脚踝被人一把扣住。
宁笙:“唔……疼疼疼,快松手!”
徐岭侧过头躲开一脚:“这不是挺有感觉吗?”
宁笙:“……”
“没有。”他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坐回轮椅了。”
“为什么?”徐岭用琴弓戳戳他脸颊。
“我什么时候还要跟你解释原因了?”宁笙问。
“那怎么办,我们和陆鹏说好了下午去果园。”徐岭说,“你不去了?”
宁笙一脚踢开轮椅,站起来了:“我可以明天再瘸。”
徐岭:“……”
徐岭:“…………”
宁笙:“你别声张。”
外婆打完电话,再回客厅时,两个崽子都不见了,只有小提琴老师在收拾琴盒准备下班。
“他们人呢?”外婆问。
“一下课就没影了。”老师说,“两个孩子的琴练得还都不错,可以让他们去试试考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