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笙咬了一小口排骨,好软好鲜。
宁笙:“勉强能吃得下。”一整头。
“不用勉强。”徐岭端走碗低头就是一口,“我还饿着。”
宁笙:“放下!”
真好喝,小魔王竟然还会这个,没白养。
“宁笙,你多喝喝,肯定能长高。”李皓月灌完了一碗,微醺了。
宁笙:“?”
徐岭抬手一个馒头就塞进了数学呆子的嘴里。
“他没说话,你听错了。”徐岭说。
陆鹏:“他张嘴了吗,我没看见。”
宁笙:“……”
“我矮就矮呗。”他摔筷子,“你们在这儿演什么皇帝的新衣呢?”
陆鹏挠头:“不是皇帝,是公主。”
宁笙:“滚!”
喝完汤,徐岭发话了。
徐岭:“别白吃白喝,家里不养闲人。”
陆鹏自觉去洗碗,李皓月自觉去帮徐岭后爸算钱。
宁笙不自觉地眨眨眼睛。
徐岭:“你坐着就好了哈。”
宁笙:“坐?对号入座?你骂我白吃白喝!”
徐岭噼啪一声掰断了一根筷子。
“陆鹏,给他留一个碗。”徐岭冲水池那边喊,“今天不洗完我把他绑水池边上。””
陆鹏碗都洗完了,想了想,拿了一只小的新碗,往里面倒了点酱油,再倒掉,双手递过来。
宁笙:“……”
“看得起你,你快洗。”徐岭推他,找了根绳子,狞笑,“会洗吗?”
宁笙憋屈地冲完了一只破碗。
“你就像那个灰姑娘的后妈。”算完钱的李皓月说。
“是吗?”徐岭说,“公主,把地也扫了,快点!”
宁笙把破碗扣到了徐岭的头上。
夜深人静,陆鹏跟李皓月骑车回家了。
宁笙冲完澡,趴在徐岭的新床上,玩一套水彩笔。
“插花的色彩搭配,你再画一遍我看看。”宁笙画了一瓶花的线稿,让徐岭上色,“要有耐心。”
“我为什么一定要学这种东西?”徐岭问。
宁笙:“因为你必须要学。”
徐岭耐着性子涂完了一整张图,转过身时,宁笙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
十二三岁的小少年,睡得比平时在家里随性,睡衣的一角卷到了腰上,侧压着的脸颊恬静,长睫毛投下一片温和的阴影。
醒着的时候像个蜂窝精,碰一下就能几百个马蜂全军出击,睡着了倒是很乖,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事,嘴角还藏着笑。
“喝不喝甜瓜牛奶?”徐岭妈妈轻轻敲门,随后压轻了声音,“睡着了?”
徐岭点头。
“好乖,这孩子生得是真好。”她把风扇调小了些,“小铃铛,给他盖个被子。”
“我等他睡熟点再盖。”徐岭指了指自己手背上刚被拍的红印,“现在有点风险。”
“那你别忘了哦。”他妈妈说,“他体质差,要小心,我看宁宁上下楼都还有点喘。”
徐岭若有所思。
第二天,天没亮,宁笙就被摇醒了。
“地震了?”他问。
徐岭:“没。”
“着火了?”他问。
徐岭:“没。”
“那你脑子地震,智商着火了吧。”宁笙把枕头砸到了徐岭的脑袋上,“现在才六点半!”
“六点半我还叫你干嘛?”徐岭纠正,“现在是五点半。”
宁笙:“……”
宁笙:“你鬼上身了?”
“原来你喜欢这种!”徐岭说。
徐岭顶了床白被子装鬼,把茫然的宁笙拱下了床。
“我要回家!”宁笙说,“你欺负我,我不要你了。”
“宁宁,我们去晨跑。”徐岭说。
“我不去……”宁笙抓着被子,被徐岭拖出了房间。
徐岭后爸刚起床,叼着根没点的烟。
“早啊爸。”徐岭说,“我晨跑。”
他后爸:“……早。”
十几秒后。
徐岭后爸:“鞋!你把他鞋捡上啊!光脚跑吗?”
徐岭后爸追了出去。
宁笙原以为清晨的青安镇还没睡醒,却没想到这座小城已经热热闹闹得满是烟火气了。
他挑了个看起来人少的摊点买豆浆。
“买我的。”店主说,“我家是三十年老店。”
“那我要两袋。”宁笙说。
宁笙提着早餐,穿过拥挤的菜市,陆鹏蹲在地上帮他妈磨刀,数学呆子坐在卖水果的板车上,一手数学书,一手收钱。
原来这个时间,小镇也是鲜活的。
宁笙一路找过去,徐岭正帮家里买菜,他左手一只鸡,右手两根大葱,正站在鱼店门口,跟老板讨价还价。
“便宜点。”徐岭说,“这鱼看起来不太精神。”
宁笙觉得奇怪:“这鱼不是挺……”
“嘘。”徐岭示意他,“你要想砍价就要说东西不好。”
宁笙:“好。”
所以,他们买完鱼往回走的时候。
徐岭说:“明天也跟我一起跑两圈吧。”
“半圈。”宁笙说,“你看起来不太精神。”
徐岭:“……?”
徐岭:“我很精神的,你想学打架了吗?”
猪肉铺门口。
陆鹏磨完了一把刀,一边抄起另一把,刚要磨,抬头就看见了熟人。
徐岭一手提着四五个袋子,叼着袋豆浆,腾出来的手压在宁笙的肩膀上。
“你买的什么玩意儿这么难喝?”徐岭说。
宁笙也不想喝了,指了个方向:“他说是三十年老店。”
徐岭瞧了瞧:“店是三十年没错,可他家主业是卖鞋。”
徐岭指着店顶上的招牌。
宁笙:“……”
这俩聊得密,压根没眼看陆鹏。
陆鹏把磨刀石怼得嘎嘎响:“我磨个刀给你俩助助兴?”
宁笙:“你也配?”
“早啊。”徐岭说。
陆鹏:“公主,今天竟然早起了?”
“哼。”宁笙说,“我在遛我的狗。”
陆鹏:“?”
徐岭:“汪。”
徐岭:“别掐我腰!”
陆鹏:“……”
“等下学校见啊。”陆鹏摘了个毛巾擦汗,“我妈说今天的猪超级超级好,你们要不要来点儿?”
徐岭:“两斤排骨。”
宁笙:“少爷和平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