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浮生冷哼一声,自己养的鸟翅膀硬了,以为能飞出自己的手心,那他就折断这个翅膀,一辈子待在他的身边,做一个乖巧的金丝雀。
只会讨好他,听他的话。
“反应很快,不过那又如何?封声,你学的都是我教的,你以为你能这样打得过我吗?”季浮生勾唇,眼里染上了疯狂。
荆门的长老季浮生,外界流传他是一个天才,不过很少有人见过他使用渡灵术,实力深不可测。
君喻皱眉,眉宇间都是担忧。
“阿声,身体交给我,我来和他交手,我绝对不允许他伤害你,这个疯子。”君喻在这里可是唾弃,这样的人不配为人父,甚至都不配为人。
“不行,你不能出手,你出手他绝对会认出,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这是我和他的事,我会亲自和他做了断。”不需要任何人掺合。
季封声以前也和季浮生过过招,那个时候只是指点。
不像现在,季浮生招招致命,像是仇人见面。
季封声剑气如虹,季浮生的玉箫相碰,两人打的激烈。
季浮生一拳打在季封声肚子上,季封声倒在地上,他紧握着手中的剑,他还不是他的对手。
“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的,你有什么资格忤逆我?”季浮生一脚踢到他的心口,季封声哇吐了一口血,他手中的剑掉了。
看起来有点的狼狈,但是神情不屈,不认输的眼神让季浮生心情有点烦躁。
“是,你是教了我,你废了我吧,我将一切都还给你,从此以后两不相欠,断绝一切关系。”他不想做季浮生的儿子了,他只想做他自己。
季浮生一脚踢到季封声的肩膀,然后将季封声踩在脚下。
“你想要摆脱我,做梦,你是我生的,这辈子都改变不了,你好好在我身边待着,不要妄想着离开。”季浮生像是陷入了魔怔,对季封声拳打脚踢。
“阿声,身体给我,我杀了他。”君喻像是一头隐忍发狂的野兽。
“不要,你要是敢动,我就咬舌自尽,他不会杀我的,你要是出手,只会暴露自己。”他只是皮肉伤,不要紧的。
君喻咬牙,等他出去,总有一天,他要将季浮生挫骨扬灰,连鬼都做不成。
“阿声,疼不疼?”君喻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疼,我没事的。”季封声抹了嘴角的血,他看着君喻担忧的眼神,他一点也不疼,至少有人在乎他。
“傻子。”君喻很想摸摸他,但是他根本触碰不到他。
“你说话啊,恨我啊,看着我。”季浮生使劲掰过他的脸,看着他依旧淡漠的眼,为什么不恨他!
季浮生一把掐住季封声的脖子,手中的力气不断加大。
“阿声……”
“不要管我,他在试探我,不会杀了我的,沉住气,要是我真的死了,你就彻底占有我的身体。”季封声闭眼,他放弃了挣扎,也许这样结束就挺好。
他不用那么累了,要是母亲还活着,她一定会疼爱自己,他会有幸福的童年,不用羡慕别人。
季浮生看他不挣扎,身上没有什么古怪,难道是他猜错了吗?
季真的事情真的和他的无关,他没有和怨灵合作,荆门发生的事只是巧合。
想到这里,季浮生心头迷茫,他放开自己的儿子。
看着他伤的遍体鳞伤,眼里终于有了自责愧疚。
“封声,父亲不是故意的,父亲只是担心你没了天赋,被怨灵附体,所以想要逼他出来,才伤了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季浮生想要去扶季封声,被季封声躲过。
“不用你假惺惺关心,我的天赋不就是拜你所赐,不要假仁假义,我看着恶心。”季封声从地上爬起来,他讽刺笑了笑。
拖着受伤的身体进了房间,房门紧闭,季浮生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离开了院子。
“阿声,你还好吗?你们荆门有大夫吗?我带你去找,或者下山也行。”
季封声摇头,他五脏六腑扯到生疼,他哪里也不想去。
“可是你不治疗,要是留下隐患怎么办?”季浮生那老东西下了狠手,伤的这么重,晚上估计疼的睡不着。
“没事。”季封声说完,又吐了一口血,他痛苦皱眉,额头都是冷汗。
君喻用手擦干净他的血迹:“听话,我们去看大夫,你的伤必须尽快医治。”
季封声眼皮沉重,在他昏过去之前,他感觉有人摸着他的脸和唇,好奇怪,那种触感太过真实,让他以为是季浮生。
不过,季浮生不会这么温柔,是自己的幻觉吧,他太想有个人可以疼他,陪着他对你幻觉。
君喻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看着触碰到季封声了,是他的血,就算没有实体,他也可以感觉到他的温度了。
【宿主,你可以碰到他了。】团子惊呼出声,太奇幻了。
“嗯,我马上带他去治疗。”君喻说完就附身在他身上。
他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疼痛,真的是久违的痛感,他很久没有感觉到受伤的滋味了。
君喻拖着重伤的身体离开了房间,荆门有位医者,君喻在荆门转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人。
院子里的药材散发着味道,君喻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当他看到季封声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怎么回事?”老人蓄着胡子,精瘦的身体,他走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君喻。
“你帮我看看。”
那人把完脉,瞳孔震惊。
“怎么回事!你的天赋呢?还有这外伤,到底怎么回事?”
第407章 囚妖(16)
他常年待在这里,不是侍弄自己的药草就是睡觉,这里除了受伤的人,很少会有人来。
算算时间,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封声了,他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君喻打量着男人,这人和阿声的关系匪浅,看来不止认识。
君喻没有回答他,保持着沉默。
“是不是季浮生干的?一定是他,除了他还有谁这么心狠手辣,都说虎毒不食子,哎。”男人眼中充满了懊悔。
“进来,我给你处理伤口。”男人微微叹气,这孩子也算他看着长大的了,看到这样心里除了钝痛还有自责,要是她还活着多好。
君喻跟着进去,房间很简陋,和整个荆门有点格格不入,君喻没有记忆,为了不让他引起怀疑没有多问什么。
男人看着沉默的季封声,心疼不已。
“没了天赋也好,以后做个普通人,再也不用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了,以后和我学医术怎么样?”男人在柜子里翻腾,拿出一些瓶子放在桌子上。
“我考虑考虑。”
男人再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给君喻上药。
“以后每天这个时辰来这里上药,今晚会比较难熬,等过了今晚,就没有那么疼了。”男人一骨碌给君喻吃了药丸,还有外敷的药膏。
君喻忍着疼没有出声,看着男人心惊肉跳。
“我父亲为什么这么对我?”这是君喻替季浮生问的,看他的样子,一定知道一点内幕。
“你以前从未开口问过,这件事在荆门是个禁忌,只有以前的一些老人还知道,你的母亲是因你难产死的,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季浮生当年荆门的天才,他和叶婉也算的是天作之合,可惜了造化弄人。
难产又不是阿声的错,为什么要将一切的过错推到一个孩子身上,他明明什么也不知道。
“我知道了。”即便这样,那也不可原谅。
“如今他是荆门的长老,谁也拿他没办法,我的话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
没办法吗?来日方长。
“多谢。”君喻起身,浑身疼,他要早点休息了。
“等一下,这个你拿着,疼的时候涂一下,可以减轻痛苦。”男人丢了一个瓶子给君喻。
君喻回到房间,过了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季师兄,长老让我来给你送药。”外面的人说话有点抖,他不敢进门,只能站在门外,现在整个荆门都在传季师兄邪门,他自然不敢靠近。
“放在外面。”君喻低沉的声音从房间传来,那人松了一口气,立马消失在门口。
君喻推开门,看着外面的疗伤药,手指一挥,整瓶药化成了粉末。
将阿声打成重伤,又假惺惺送药,阿声并不需要,他还是将这碍眼的东西消失,省得让阿声难受。
不是喜欢送温暖吗?他正好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季浮生,今晚祝他做个好梦。
君喻等到晚上阴气最重的时候离开了房间,他摸到季浮生的房间,房间中的人正在熟睡,他看着挂在墙壁上的女人画像。
君喻念了一个咒语,一缕气息从画中出来,君喻把玩着这缕€€气息,进入了季浮生的身体。
准确来说,是让季浮生进入了他创造的梦魇之中。
君喻进入了季浮生的梦中,他的梦境是漆黑的,忽然画面一转。
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君喻看着床上的婴儿,那是季浮生刚出生的样子。
床上的女人奄奄一息,满屋子的血腥味。
“阿婉。”季浮生焦急的声音传来,看着地上的接生的医生,猩红的双眼盯着人。
“她怎么了?”
“夫人难产,快不行了。”
季浮生一个踉跄,他急忙走了过去,看着满头大汗的叶婉,刚要触碰叶婉,叶婉突然睁开眼睛恶狠狠盯着季浮生。
“季浮生……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儿子,你好狠的心,我恨你,我好悔啊,季浮生,我不会放过你的……”
叶婉的脸变得狰狞恐怖,她朝着季浮生扑了过去,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季浮生从梦中惊醒,阿婉质问的声音不断从他脑海浮现,他喘着粗气,摸着冰冷的床,他都好久没有梦到过阿婉。
为何今晚会梦魇,他在心里默念阿婉的名字,阿婉会恨他?怎么可能,阿婉最爱的就是他,为了他,她可以背叛家族。
阿婉是爱他的,这只是梦,只是梦,季浮生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君喻在房顶勾唇,季浮生,你好好享受内心的煎熬吧,这样的梦,以后会经常梦到。
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责问折磨,胜过肉体的折磨,这只是开始而已。
君喻担心季封声的身体状况,很快就回去了。
君喻进入到季封声的身体,身体的疼痛让他辗转反侧,只要他替阿声承受痛楚,他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