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跟金手指跑了 第5章

沈老爷子没几年好活,她不想违背老爷子的意愿惹爷爷生气,就提出跟姜青厌先订婚来安抚老爷子,等老爷子走了,两人再解除婚约。

姜青厌这些年看着季星野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

眼下又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在追求沈江眠,就怀着不可明说的心思,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只是姜青厌太过在乎季星野,在乎到扭头就后悔了,然后把要假订婚的事跟季星野坦白了。

他的坦白.带着几分私心。

希望季星野能反对,这样他就有借口去找沈江眠反悔。

然而季星野只是愣了一会儿,说:“你想清楚了?想清楚了我都支持你!”

末了,似是察觉这样说的不妥,又找补了两句:“如果在京都过得不开心,我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

就是这一番话让姜青厌彻底意识到季星野对自己没有一点与爱情有关的感情,失望之下,就跟沈江眠去了京都。

爱得卑微又可怜。

厌望着消失在雨雾里的车,回神就听到季星野说:“咱们也该回家了。”

姜青厌住在新城区的榕树村,车子开到榕树村入口就进不去了。

逼仄的巷道架起了两排四角棚,棚内卖菜的小贩清闲得嗑着瓜子闲聊,偶有居民拎着伞提着方便袋跟小贩讨价还价,嘈杂的氛围糅杂着路口旁边的垃圾堆散发出来的臭味,与城郊那栋豪华庄园仿佛是两个世界,却充满了市井气息。

季星野停车把季女士放下来。

载着厌开了一段想了什么,又退了回来,头探出车窗,对已经坐在麻将桌上的季女士喊道:“妈,你先别急着去打麻将,家里没菜了,你买点菜放在马哥这,我等会过来拿,对了,记得买鱼。”

说完就七拐八绕地找了个空地把车一停,下车从后备箱取出轮椅,又绕到后座抱下厌,手法熟练而自然地把厌放在轮椅上,旋即推了下镜框,撑开伞走到后面,推着轮椅温声说:“忙了一天饿了吧?回去给你做水煮鱼怎么样?”

厌挑了下眉。

季星野坏吗?

其实人不坏,只是对感情渣而已。

且他对姜青厌也很好,但就是这份好,让孤僻的姜青厌越陷越深。

可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

没人说你喜欢我,我就必须得回应你。季星野在这方面没有把握好分寸,比如在明知道姜青厌心思的情况下,还称呼姜青厌为‘媳妇儿’,模糊了‘友情’的界限,给了姜青厌一次又一次的希望。

俩人在便利店取走季女士买的菜,穿过菜市场,绕过一条仅容一辆轮椅通过的巷子,来到了一栋五层楼的民建房门口。

这一栋楼都是季女士的,收入靠房租,平时就跟牌友坐一块打麻将。

楼门口用围墙围了个小院,院子里放了几辆租客们的电瓶车,季星野打开院门先进去开门,不多时就撑着把伞折返回来推厌€€€€他只字不提陵园门口沈老爷子说的话,如常的态度平静得有些诡异。

“我要去院子里杀鱼,你帮我撑伞好不好?”

看似在询问,手却已经把伞放在了厌的手上。

这显然是季星野和姜青厌经年累月培养出来的默契和习惯。厌举着伞撑在蹲在水龙头下的季星野头上,看到他杀鱼去鳞的手法利索且熟练,想了想,主动开口了:“季星野,如果我去京都€€€€”

“急什么,不是有充足的考虑时间?”

季星野下意识打断他的话,说完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望着砧板上的鱼,唇角的笑意渐敛,抿了抿唇,抬头朝他看了过来,说道:“阿爷把你托付给那位沈爷爷本来是无奈之举,但他们那么多年没来往,再深的情分还能剩几分?”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看似认真,面部紧绷的肌肉却已经出卖了他,镜片后的眼眸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这是剧情里所没有的。

厌暗自思忖他变化的缘由,就在这时他又开口了。

“而且沈爷爷家什么情况你也不清楚,虽然看着来头不小,可就是这样,才让人不放心,毕竟豪门是非多。”

季星野努力掩下心头的不适,让自己的神色显得自然些。

然而开口那微带含沙的嗓音已经把他的紧张彻底暴露了出来€€€€厌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紧绷的下颚,屈指点了下膝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季星野不希望他走。

更直白点说,昨晚他的那番话让季星野产生了危机感。

跟锯嘴葫芦的姜青厌不一样,他一来就给季星野抛下了那么大一枚炸弹,让季星野经过一夜和大半天的发酵,成功地完成了初级觉醒€€€€失控。

意识到这一点,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不过他原本也没打算去京都,沈家人口众多,沈江眠又是沈家唯一的女孩,剧情里姜青厌顶着其未婚夫的名头过去的时候,没少被沈江眠的那些堂兄弟私下为难。

可他也不想跟季星野继续纠缠。

他又不是姜青厌,没耐心玩什么守护游戏,季星野觉醒与否,都跟他没关系。

想到这儿,他在季星野越崩越紧的面色中,又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虽然你说的有道理,可那个男人是沈爷爷的外孙。”

*

【岚疏小日记:所以,什么一见钟情喜欢我都是假的,我就是个挡箭牌?】

第5章 坐轮椅的主角(05)

季星野一动不动地看着厌。

嘴角绷成了一条直线,仿佛稍稍一用力,那条线就会绷断一般。

落雨无声的伞外天空有些灰暗。

墨色的浓云笼罩在上空,沉得仿佛要坠下来一样。

一如俩人对视的伞下世界,寂静且压抑。直到门口响起了电瓶车的刹车声,季星野才好似如梦初醒一般,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就闭了下眼。

等他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从容。

他再度仰视面前冰冷孤傲、寡言冷情的青年。

波澜不惊的面孔上,因他投去的视线而长眉轻皱了一下,旋即垂下了眼皮来,眼型立时被拉长成一个略显锋利的弧度,密集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瞳,被天光投在眼睑上,拓下一层阴影。

而从他仰视的角度,能清楚看到隐藏在睫毛下那双冷静的眼正毫不躲闪的与自己对视。

以一种俯视的姿态。

理智到让他有些陌生,不敢直视。

他别开脸,抬起手背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框,低头继续清理砧板上的鱼,然后用及其平缓而温柔的嗓音说:“不论你做什么决定,作为兄弟我都支持你。”

厌唇角一勾,扬起淡淡的笑意,抬手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表达了对他支持的肯定。

季星野洗完鱼炒了三个菜,煮了一锅水煮鱼。

趁着他去喊菜市场喊季女士回来吃饭,厌自己推着轮椅打开了姜青厌的家门。

他家跟季星野家就隔着一个楼道。

房子是二居室,客厅简陋得有些空荡,收拾得却很整齐,而且阳台放着很多盆栽。

从记忆来看,客厅是外公刻意空出来给姜青厌活动的;阳台上的植物,也是老人家听说绿色植物能舒缓人的不良情绪,特意找来的。

老人家用心良苦,可姜青厌一门心思扑在了季星野身上。

整天为季星野而患得患失,从不曾去关注外公的身体。

厌想到了一个词: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这句话可以用来形容被外公无私爱着的姜青厌,也能形容被姜青厌偏爱的季星野。

他循着记忆推开姜青厌的房间。

房间不大,布置得却很温馨,天蓝的墙纸给人很强烈的安稳感,白色的轻纱窗帘明亮洁净,几盆不知名却长得茂盛的吊兰挂在窗台上,鲜嫩的绿叶爬藤和红花妆点了几分春.色。

不奢华却很用心。

厌推着轮椅来到书桌。

书桌上陈设着一台电脑,而电脑显示器旁边摆着一副相框,他拿起来一看,是季星野搂着姜青厌的自拍,类似这样的照片,床头柜上还有几个。

厌找了一圈,除了二人的合照和季星野的单身照,竟然没有一张有关江外公的,就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既是为江外公,也是为姜青厌。

他把所有照片都收进了抽屉,心中好似有个声音催促他去江外公的房间看一下。

想到系统说姜青厌残留的感情,也没排斥,就推着轮椅打开了已经没有主人的房间€€€€比起姜青厌房间的用心良苦,老爷子的房间可以说简陋得一目了然,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方便挂衣服的长板凳,连床头柜都没有,看得令人心酸。

唯一让人感觉温馨的是床头的墙上挂着的全家福。

比记忆里年轻许多的老爷子拘谨地被一对笑颜开怀的年轻男女拥在中间,而他的怀中抱着一个只穿了件红肚兜,眉心点着一枚红痣的幼儿。

厌盯着那张全家福不知道看了多久,沉重的心陡然一松。

他意识到了什么,挑眉问系统:【姜青厌的感情是不是都散了?】

【彻底消失了。】系统说。

【啧。】所以为什么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不多关心一下?

晚些时候,厌在季星野那边用了晚餐。

天色还早,他回到房间,找出了江外公留下来的存折,存折上已经没钱了,本来有一笔老人省吃俭用攒下来想给外孙买房首付的钱,但他一病,就被姜青厌全部取出来拿去给老爷子治病了。

也就是说,厌现在身无分文。

他就算不想跟季星野纠缠,暂时也没办法搬离。

晚上洗漱后,他躺在床.上,让系统用能量慢慢修复双.腿,自己才静下心来梳理姜青厌的记忆,再思索接下来的打算。

姜青厌没什么正经工作。

他跟季星野大学毕业后,各自从家长那拿了笔钱,合资在榕树村开了家快餐店,掌勺的是季星野,聘了个打菜的阿姨和洗菜的阿姨,他腿脚不便,就在店里做收银兼接送餐电话。

榕树村这一片住的都是外来务工人员。

夫妻也有,但独居的男人更多,所以生意还可以。

只是店刚把成本收回来,江外公就出事了。检查出是肺癌晚期,老人不愿意浪费那个钱,可姜青厌听医生说肺癌晚期并不等于马上死亡,就固执地让老人住院接受治疗,再跟季星野商量后,把快餐店给转让了。

所以,厌现在不但没钱没收入来源,同时还欠了一笔外债。

这笔外债是季女士借的。

当时江外公住院接受治疗,一天的花销不是姜青厌这个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能承受的,他转让了快餐店,还想把江外公承包的几十亩地也一块转了。

是季女士看不过眼,主动借了他二十万。

既然不预备去京都,厌就要找份工作养活自己,还兼还债。

但不良于行的双.腿限制了很多工种,他自己倒是会画油画,可这玩意……怎么说呢,没有名气,作出来的画就一文不值,更别说画画的材料也是一笔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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