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投身魔道后,才查探到他和三师兄就是鲛人选择的容器,好顺利把鲛人少主带出去,寻个机会送给欢厌。
以前他猜不透鲛人这般做的目的,修.真界那么多人,何以会选择欢厌。
直到此刻,听到云繁说连缥缈宗的大长老都是欢厌的夸下之臣,这一瞬他才恍然大悟€€€€有哪个人如欢厌那般魅力无穷,情人无数,且身份不低,还几乎个个都是真心实意?
夺舍了欢厌,等于掌控了所有宗门!
想通这些,云川的脸色顿时无比难看。
他惦念了百年的人,若非当年有主魂跟在身边,怕是早就被鲛人给夺舍了€€€€可追根究底,差点害了欢厌的人就是主魂,如果主魂没有赐予鲛人横死回归鲛珠的能力,欢厌也不会有此险情。
云川捏紧拳头,闭了闭眼,外头再次传来云繁的声音。
“我等奈何不了那贼人,是因修为不敌,可贵宗太上长老却是修.真界顶尖大能,若能得他亲自出手,不但可救出欢厌,叫欢厌重获自由,也能给那贼人一个教训,好令贼人知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云川直接给听笑了。
龙族得天独厚,一出蛋壳,以人类修为划分,便是分神修为。
更别说主魂活了一万多年,虽说万年都是在睡觉,可他非大灵脉不睡,前几千年都睡干了上百条灵脉,最后才盘踞在灵剑宗后山的黑岩崖谷。
那地儿原先也不是灵剑宗地盘。
是后来灵剑宗开宗老祖在那里开宗里派,投其所好地送了主魂不少宝贝,主魂才把地盘分给了灵剑宗,同时也收敛了吸收灵脉的速度。
“放肆!”玄灵子一拍石桌,“尔等当我太上长老是何人?”
“兄弟呗。”云珩语出惊人,幽幽地说:“虽说贵宗太上长老身份尊贵,可说来说去,都是一家人,自家人的矛盾咱们兄弟自己解决,叫个外人独占算是怎么回事?”
“……”这番话不但震得云川瞪大了眼,就连玄灵子也被堵得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而被三人怀疑失去人身自由的厌此刻刚泡完澡,熟悉的气息便从后面涌了过来€€€€岚疏自后搂着他的腰,下巴磕在他肩头,嗅着淡淡的香味,哑声道:“欢厌,你是不是认识我的分魂?”
“不认识。”厌淡定地说。
“……”怎么可能不认识!
不论是下午初见时眼中的怅然,还是吃分魂做的菜时流露而出的怀念,都说明了欢厌认得分魂,且交情还不浅。
岚疏收紧搂在他腰间的双臂,轻声哄道:“既然不认识,那先将他赶走可好?”
“他不是你的分魂吗?”厌挑了下眉,微微扭头,看着肩上俊脸皱成一团的人,掰开腰间的手,半湿的长发垂泻在他脑后。
水珠顺着及腰的发梢洇湿.了他披在身上的外袍,他全然不在意地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你两次捉他,不就是为了将他收回来?”
“那你是同意我将他收回来了?”岚疏试探道。
厌抿了一口茶水,“暂时不行。”
“为何?”
“他做的菜不错。”
虽说修士忌口腹之欲,但他修炼又不是为追求大道。
而且……
他垂下眼皮,岚疏现在没有记忆,所以会毫无顾虑地选择他,可一旦恢复记忆呢?
厌可没忘记当初元狗神魂回归之时的犹豫。
任其在小世界爱得如何疯狂,一旦回归真身,七情六欲都会淡去€€€€且较之他与岚疏天然的敌对身份,元狗与那个叫秋昀的仙没这个顾虑,元狗都迟疑了,更何况岚疏。
而分魂则不同。
分魂是独立生出来的人格,没有敌我之分,也没有真身。
他把分魂留下来,到时候岚疏回归本体要是反悔,他就把分魂带回魔族培养,勉强算是个助力。
厌的算计岚疏自然不知。
他听得留下分魂是为口腹之欲,心中自然不信,但他又无法拒绝欢厌,便叹了口气,无奈上前,半蹲下.身体,仰头抬手,覆上厌如玉的脸颊,轻声道:“你要留下他我不阻拦,但他心思深沉,不像是轻易能妥协的人,此番突然留在你身边,我担心他对你不利,是有什么企图。”
“你的分魂你不了解?”厌莫名地问。
岚疏轻轻摇头,起身搂着他的腰,打横抱起,大步迈向床榻,动作轻柔地将他放在床榻上,和衣拥着他,低声说:“事实上他不是我刻意分出来的一缕神魂,应该说在他没逃匿之前,我都不知道有他的存在。”
从他意识诞生到一千年前,他不是在寻找灵脉就是在灵脉上睡觉。
而分魂趁他睡觉吸收灵气之时偷他的本源之力,又因分魂太过谨慎,一次只偷一点点,叫他无所察觉,直到逃跑!
“他蛰伏了整整万年时间,这般心机城府与耐性,换作任何人都难以做到。”
岚疏说到这儿,翻身覆在厌身上,额头贴上他的额头,双眼望进他狭长的眸仁里,缱绻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我不希望你有一丁点的闪失,哪怕那个人是我的分魂,我也要先将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说罢,头一低,便堵住了厌正欲张开的唇。
后知后觉意识到龙性本淫的厌:“……”
这边的云川听到几人谋划让缥缈宗太上长老杀了主魂,嘴角忍不住直抽.搐。
他倒是希望真的能杀了主魂,便是杀不了重伤也行,那他就有机会夺得身体,可惜光一个太上长老……他摇了摇头,见听得差不多,正要离开,忽而一股熟悉的销.魂感袭击他的神魂。
“!!!”云川脸一黑,牙根一咬,当即撕开空间钻到一片密林中,听得不远处有溪流声淌过,想都没想直接跳进了冰凉的水中。
。
次日一早,继云霄宗、医仙门、御兽门和缥缈宗几位宗主副宗主被挂广场后,又一大批修士被发现挂在了广场上€€€€这次除了身份不低的长老等人,还夹杂着不少来参赛的弟子。
面皮薄的在有围观者出现时,已然涨红了脸颊。
面皮厚者则想有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比之他们,这不是还有各大门派的门主长老在他们前面顶着么。
只不过这次不比昨日,昨日六人把被挂原因瞒得死死的。
前来参赛的人私下再是猜测,也猜不透被挂缘由,可这次涉及不少弟子,这些弟子晚上去做了什么,他们的不少同伴都知晓,是以不到半天工夫就传开了。
底下的弟子们当个谈资偷偷议论。
上头的人则想得更深€€€€合欢宗之所以是二流门派,就是因为门中没有大乘期以上的修士坐镇,即使如此,何以会将似宵琨宗主那般的大乘强者毫无法抗之力地挂在广场丢尽颜面?
总不能因为爱吧?
不管外界如何猜测,合欢宗的院落经此两遭,算是彻底清净了。
在合欢宗弟子们的哀怨声中,大比盛事终于拉开了帷幕,而太离下给厌的战帖之期也到了。
第46章 做炉鼎的主角(20)
此番参加大比之数达百余门派,人数更是多不胜数,尤其是金丹弟子,每个门派出至少十名弟子,已是千人,自然不可能一一比试,是以第一场打的是守擂赛。
欢玲一大早就带着弟子去了比试广场。
厌没去,而是应邀太离的战帖,去了云霄宗外的山脉峡谷€€€€没见得他出现,这叫一众翘首以盼的情人们失望不已。
当守擂赛的锣鼓敲响的瞬间,厌已经抵达了峡谷之中。
彼时太离早已负手等在了高峰上,见得一袭红衣的欢厌带着两个人现身与峡谷底端,他纵身飞跃而下,白衣迎风翻飞,宛若仙人下凡。
这当是唯美一幕。
可惜在场三人,俩个目光黏着厌的背影,唯一的观众挑了下眉,背在身后的指尖微微一动,指尖上凭空出现了一只小蝴蝶€€€€蝴蝶通体赤红,纤细的步行足紧紧抱着他的指尖,小小的脑袋依恋般地在他指尖上蹭来蹭去。
厌低头抬手,神情和缓地看着手中不断扑棱着翅膀的伴生蝶,轻声道:“好久不见,红红。”
红红闻声翅膀扑棱得更快了。
厌轻笑了一声,摊开手掌,赤蝶当即幻化成了一条赤红色的长鞭,温顺地躺在他手心当中€€€€他摊开的手掌骤然收拢,眸光一凛,握紧长鞭的瞬间,人已经腾空而起。
最讨厌装逼犯了!
尤其是在他面前装逼的人!
长鞭凌空朝太离袭去。
速度之快,令人肉.眼难以捕捉,只听得鞭声刚刺破长空,便已经卷住了太离的脚,将飞下一半的人重重地拽了下来,随之砰地一声巨响,惊起谷中飞鸟仓皇而逃。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快到太离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狠狠地砸在了山峰岩壁上。
纷纷滚落的岩石从他眼前咂下,溅起一地的烟尘。
他以拳抵唇闷咳了一声,祭出雪剑撑起狼狈的身体,紧皱眉峰看向负手而来的人,沉声道:“偷袭非君子所为。”
“君子?太离仙君竟这般看得起本座?”
厌满脸诧异地立于三米处,将变换成赤红色长剑杵在面前,双手交握于剑柄上,故作羞愧地说:“惭愧啊,若事先知晓本座在你心中有这般高的分量,定然不会偷袭!”
“噗!”
一声不合时宜的轻笑从不远处传来。
太离目光沉沉地往发出笑声之人望去,见得是一身锦衣华服,金冠束发的岚疏大人,薄唇轻抿,淡淡道:“百年前,欢厌宗主你以炉鼎身份潜入我灵剑宗,拐走我灵剑宗的岚疏大人,至今未有解释,你可认?”
“你这话就不对了!”
厌不乐意了,也不装了,“前一句我认,但什么叫岚疏是本座拐走的,明明是他那条老色龙垂€€€€”
话到这儿他顿了顿,斜了眼即使满身狼狈,亦能淡然处之的太离,幽幽地说:“谁说岚疏是你灵剑宗的?他明明是我合欢宗的护宗神兽。”
闻言的太离一贯没什么起伏的眼中竟然罕见地浮起了一丝愠怒,“我不同逞口舌之争,还是那句话,今日.你若能打过本座,是本座修为不精,当年你潜伏我灵剑宗,以色.诱走岚疏大人之事皆一笔勾销,可若你败于我剑下,欢厌宗主,你就要给我灵剑宗一个交代。”
说罢,他起身持雪剑而动。
厌却不由冷哼了一声,当年太离可不是这般说的,当时他说的可是‘死于我剑下,便是你的命’!
可见实力在此界是何等重要。
若他没有刚才那一手震慑,以太离的高傲,如何会临时改口?
当凛冽剑气逼近的瞬间,厌也动了。
他虽非君子,却也不屑于用实力碾压,他要做的就是从太离最在意的剑道上彻底击败太离。
俩人瞬间缠斗到在一处,招招狠厉,动作凶猛得让人眼花缭乱。
岚疏寻了棵大树一跃而上,旋即双手抱胸倚着树干,望着交锋中不落下风还游刃有余的红色人影,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也跟着跳上了大树,心微微一顿!
要不趁着现在把分魂收回来了?
念头一经浮现,便再也按不住。
这几日分魂仗着一手厨艺迎合欢厌便已叫他膈应不已。
昨晚竟还蹬鼻子上脸留宿在了房中罗汉榻上,说是为欢厌守夜€€€€今日睡罗汉榻,来日是不是就要抢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