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约他吃饭的意思？
林栖慢慢抿唇，他点了点头。
周钧远：“那一起去吧。”
林栖：“等下，我先打个电话。”
周钧远点头，回头去拿包，林栖打了电话给程乐。
林栖：“乐乐，抱歉啊，我中午有约啦，咱们晚上一起吃吧。”
程乐：“没事的，我都可以。”
顿了顿他又问：“是和……周教授一起吃吗？”
林栖“嗯”了一声。
介于周教授本人就在不远处，林栖压根不敢多说话，生怕被人听了去。
程乐倒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半是抱怨说：“啊，果然栖栖要结婚了就是不一样的。”
他的语气里有着难掩的失落，林栖也是，他心底更愧疚，说：“对不起乐乐，咱们以后还是一样的，不要因为这件事情生疏啊，你在我心底还是最重要的。”
程乐情绪这才好一点：“好了我知道了，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啊，不要因为这件事情纠结太久，我没事的，我就是开个玩笑。”
话虽如此，但林栖心头总是萦绕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在之前很久一段时间里把程乐当成自己未来的伴侣，可以说他就认定了程乐一个人，现在这样的结果太突然了，林栖到现在都没能够完全接受。
挂了电话他闷闷不乐的，突然余光见到周钧远就站在身旁，不知道听了多久。
林栖：“教授，咱们走吧。”
周钧远没动，他背着光站着，高大的Alpha几乎把林栖笼罩在身影里。
林栖看着周钧远拧眉，斟酌了道：“我们结婚是个突变的量，但他不会对我们的现状产生任何的影响。婚前你有的交际圈，婚后也是一样的，不用因为婚姻而改变。”
林栖眼睫颤了颤，他对上周钧远的目光，周钧远继续说：“我不希望你把我们的婚姻当成负担，你甚至可以随性一点，对于任何事情来说，你的快乐最重要。”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周钧远的眸光渐渐变得柔和，他透过林栖望向远方，教授办公室旁边便是篮球场，这个点还有不少的学生在一起打篮球。
一个个朝气蓬勃的身影在篮球场上奔跑，正是青春的模样。
林栖闻言鼻尖有点热，他也犹豫开口说：“就是，我刚才打算约程乐的。”
周钧远愣了愣说：“所以刚才你说的吃火锅，是和程乐一起？”
林栖点了点头。
周钧远看着眼前失落的男生，嘴唇动了动说：“那你去吧。”
林栖抬头，周钧远说：“既然已经约好了，是我的问题，没有先一步问清楚你有没有约别人。”
林栖又摇头：“我已经跟乐乐说好了，晚上和他吃，很抱歉教授，把不好的情绪带给你。”
他真的很抱歉，明明在昨天之前，他都能把所有的情绪都处理好，也能分得清工作和生活，但昨天之后好像他身边的很多东西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周钧远：“不用抱歉，你刚分化身体内的激素不稳定，情绪起伏大也时常事，不要因为这些事给自己造成负担。”
林栖低着头，半晌没说话。
突然他的脑袋上放上一只手，那只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指缝在发丝间穿梭，触感温热又带着一点痒意。
周钧远：“慢慢来，别担心。”
他收回手后林栖还在发愣，周钧远也不急，等他反应过来红着脸干巴巴说，“谢谢教授”后问：“那现在还走吗？”
林栖：“走……”
周钧远选的店格外好吃，情绪低落的时候好好吃一顿也会好一点，期间程乐应该是察觉到之前自己说的话影响到林栖了，又打了个电话过来和林栖好好说开，林栖和他约好晚上的时间，挂了电话总算开心了一点。
好好吃了一顿，林栖慢慢恢复干劲，下了班立刻找程乐去。
程乐在他们之前约好的店里面等他，林栖一到两个人笑着碰面。
程乐：“栖栖你身体没事吧？”
林栖摇头：“感觉很好啦，放心吧。”
程乐弯起眼：“那就好啊！”
他们边吃边聊，因为无话不谈，也聊到了中午的事情。
程乐解释：“挂了电话后我感觉你情绪好像不太对，因为不确定想着晚上见面的时候聊天，不过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给你打了个电话，没有打扰到你和周教授吧？”
“没有”林栖摇摇头，“谢谢你乐乐。”
“跟我客气什么，不过昨天真的是吓坏我了，你突然分化，睡了那么久”程乐说着，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是我的错，要不是我……”
林栖打断他：“乐乐！不要这么说！”
程乐也摇了摇头：“栖栖，昨天你在医院里躺着的，我看不到你，很担心，特别担心，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最好的朋友，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都是接受不了的。还有昨天我已经知道了二次分化身体上会有相应的副作用，你的身体还需要安养，还有对于信息素的敏感度，现在真的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的了。”
林栖进门就注意到程乐今天和他碰面后颈贴上了阻隔贴，他想说什么，程乐先一步继续说：“栖栖，你从小就很厉害，各个方面都能护着我，所以我真的很喜欢你，也喜欢被你保护的感觉。我们这么做是不对的，我现在明白了。”
林栖：“乐乐……”
程乐摇了摇头：“栖栖不要因此有负担，栖栖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周教授就很好，栖栖和他在一起一定会更好的。”
程乐：“我真的为栖栖高兴。”
林栖张了张嘴，突然哑声半晌说：“谢谢乐乐。”
他只觉得这一顿饭从进门开始就和以往不一样了，可能和他们的身份变化有关系，明明以前两个人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现在能在一起吃饭聊的内容却局限于此。
明明他不想这样，但开口又说不出别的话来。
就因为他分化了，没有成为Alpha，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远了吗？
林栖压根不想这样，他甚至在想，他都分化成Omega了，他俩的第三性别还是一样的，不是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更接近了吗？
林栖被各种思绪占据大脑，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头顶就差顶着一朵倾盆大雨的乌云了。
最终他实在忍不住了，说：“乐乐，你想骂我就骂我吧，你……别全部憋在心底，我……我很害怕。”
他近乎哀求对方，程乐也停下了动作，看着他。
过了三秒，林栖听到程乐骂了一句脏话。
闻言被吊到半空的心脏重重落地，林栖松了一口气，接而迎来了一连串的输出。
都是平时对话中不容许出现的脏话，程乐说：“我靠，我真的好惊讶你的分化，接到周教授的电话我都懵了，压根不敢多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周钧远（忐忑忐忑）：怕吓到老婆
程乐（得知好友分化成o震惊）（难受）不想让自己影响好友的情绪（压抑）好友忍不住了，自己也忍不住了：emmm#@！%……&&一堆脏话。
骂完，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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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哀嚎
其实程乐说完就舒畅了，压根没注意到林栖逐渐泛红的眼眶。
等他反应过来也吓了一大跳，程乐：“栖栖你别哭啊！啊，真的别哭呀！”
林栖抹了把脸沙哑说：“对不起，我以为……你要不理我了。”
“怎么会”程乐安抚他，“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超爱你的，怎么可能不要你！”
林栖：“那你刚才这么说……”
半晌程乐叹了口气说了实话，“哎，你昨天分化真的吓到我了，我刚才说的话也是实话，因为不想让自己耽误你的情绪。”
眼见林栖这么大的反应，程乐也无措了起来：“栖栖啊，你别难过了。”
林栖：“我突然分化……你刚才的反应让我觉得我们好像不像朋友一样。”
“怎么可能”程乐皱着脸立刻说，“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栖栖你别乱想。医生说过，你刚分化情绪不太稳定，不能太刺激你。”
林栖红着眼看他：“所以对于我分化这一件事情，你是有其他感觉的，对吗？”
在林栖固执的目光下，程乐败下阵来：“栖栖，咱们期待了那么久的事情，突然变了卦肯定会有失落的啊。”
林栖垂下眼，程乐眨了眨眼说：“但比起你的身体，这些肯定不算什么的。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真的现在对于我来说，栖栖你安然无恙的比什么都重要了。”
期待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结果却不尽人如意，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程乐也会失落，这也不是林栖的错，他不能把自己的负面情绪传达给林栖。
说完二人沉默了一会儿，程乐先开口，他笑了笑：“唔，其实刚开始是很意外，不过现在想想，不管接下来会怎么样，栖栖还是和我关系很好不是吗？就算是结婚了，那我们也是最好的朋友，还能永远在一起，不打紧的。”
林栖没说话，程乐又说：“昨天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周教授一直在照顾你，说到你的未婚夫……诶这个周教授给我的印象很不错啊。昨天很多方面都是他安排的，完全不像是之前你说的那种冷酷无情的样子，看来栖栖这个上司也挺用心的，起码有责任感。”
林栖：“……”
他们之前凑在一起闲谈，林栖对于周钧远花式加班的行为叫苦不迭，又不能和学校里任何人讲，只能和程乐诉诉苦。
因此程乐对于周钧远的印象一直不太好，直到今天见到真人€€€€
“当初我们还一起幻想过这样一个跟机器人似的加班工具未来能有什么样的人降住他，这不就有了€€€€我家栖栖果然厉害啊。这不就有了吗，什么社畜下属和加班老板的故事，希望栖栖的婚姻也能甜甜腻腻！€€死我吧！”
程乐相当乐观，不过这也有一部分基于他总是喜欢看一些狗血的漫画和小说，脑子内经常幻想一些设定和画面，什么cp乱磕，现在终于磕到了林栖的头上。
“……”林栖被说得格外尴尬，他红着耳根喝了口水，企图把话题掩盖过去，“昨天在医院里，你们聊天了吗？”
“聊了啊，周教授很有礼貌的，不过他就和我说了几句话，后面一直等着你醒来进去陪你。”
昨天的事情他看在眼里，程乐垂下眼说：“我也听医生说过了，咱们之前做的是不对的。往后栖栖也不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周教授目前看来，和栖栖在一起还不亏，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栖栖能过的好。”
说着他突然捏紧了拳头：“当然，要是那个周教授欺负你，你告诉我啊，我帮你揍他。”
闻言林栖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完他又偏开头。
程乐见他笑了便放心了许多，林栖说：“之前都是我照顾你……”
“现在换我照顾你啦！”程乐说，“你现在得慢慢养好腺体，身体最重要，除此之外，我们一切都好。”
说着他过去揽了揽林栖的肩膀。
一顿饭吃的很久，二人陆陆续续聊了很多，确定了程乐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影响，他紧绷的心态彻底放松下来。
他们心底都清楚，这样的结果不能改变，对于未来的规划被打破程乐不爽骂出来了就好了，而林栖见他情绪没有异常，自己也就好多了。
他们之间以往就只有彼此，未来也会是很亲近的人，政府规定的婚姻并不能够拒绝，对于林栖来说，只有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