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二期和第三期接连播出, 节目的收视率和网络播放量都远超同类型音综,成为本季度最受欢迎的综艺,Flora也连续霸占团体榜单数日。
在后面两期中, 节目组确实多剪了温辞述几个镜头, 毕竟他们也不傻, 知道观众关注的是谁。
在第三期播完后,更是主动联系钟可欣, 想邀请Flora全员再录制一次番外游戏。
练习室里。
钟可欣边看舞台边冷笑:“真是脸大如盆、恬不知耻, 我猜他们过几天就要来续约了, 你信不信?”
温辞述专注地复盘舞台, 潘慧让他做细节分析,写完了还要给她远程交笔记。
他分神点头道:“信,你一向料事如神。”
钟可欣问他:“如果真找我们续约,你想不想留下?”
这的确是个双赢局面,只是他要付出更多。
温辞述盯着屏幕,微微出神,如果换了以前,他当然不可能留下,没准儿还会扭头让手下人把导演拖出去打一顿板子,但现在不比从前,这不是动用权力能解决的问题。
留下的话,节目已成待爆趋势,流量不言而喻;同时也会迎来更多的压榨和谩骂,这是快速走红的代价。
不留的话,接下来该怎么办?还会有比这更好的资源吗?
他皱眉道:“我需要想想。”
钟可欣理解:“你考虑清楚,如果你不想继续合作,我会跟瞿总说的,他们强迫不了你。不过后续你们手上暂时没有常驻节目,曝光率肯定会受影响,所以要结合整体考虑。”
上升期的男团,最怕就是缺乏曝光,哪怕被骂都比无人问津强。
“知道。”温辞述说。
钟可欣转而看向屏幕:“说实话,我真是没想到,你第二次的舞台会这么炸,这个造型太适合你了,看来专辑走这种路线没错。”
温辞述和高晋合作的《双面死神》里面,两人的装束是礼帽长袍加皮靴,开头还表演了一个双生火焰对战的大戏,整场舞台火花四溅、张力十足。
一时间,网上磕各种cp的都有了,这当然带来了巨大的人气。
他点头道:“我也喜欢这种风格,只是这次舞美有限,没发挥好。”
这句话不是在凡尔赛,而是说的实话。
比赛的舞台设计全都是外包,刚开始高晋还想用他的手书,结果被后期一口拒绝了,理由是那样的话,整体背景都要重新设计,工程太过繁琐,所以他们二人完全没参与任何设计环节。
钟可欣说:“没关系,马上我们的舞台你就可以自己设计了,咱们团可都是有主见的人,到时候别打起来就行。”
温辞述笑了笑,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六点。”
“这么早?”
“他们想提前过来,跟你讨论一会儿。”
游戏是八点半开始录制,他们还有一段时间继续讨论舞台。
前几天,在庄泽野和顾鸣赫的坚持不懈下,舞台最终敲定了《禁宫夜行》,只是过程据说挺不愉快,是庄泽野单独找瞿怀民谈了几次才定下来的。
自打上次录歌事件,瞿怀民就再也没找过温辞述,似乎对此有很大意见。温辞述不知道他是怎么妥协的,总之还是定了这首歌,并且古琴的部分由他负责。
五人有几日没见了,刚一见面,顾鸣赫便做了几个《双面死神》里面的动作调侃他。
“帅啊辞述,这段是在致敬吗?”他耍了个灵活的滑步。
“我也喜欢这段,还有前面他俩对着唱rap的时候,第一次看辞述哥装逼,好帅啊。”林南之笑着说。
温辞述不忍直视,尴尬道:“你们一帧一帧数的是吧。”
顾鸣赫哈哈大笑,推了把默不作声的庄泽野:“这锅我可不背,这小子在练习室单曲循环了一整天,我连词都背下来了,满脑子都是这首歌。”
“你少造谣。”庄泽野给了他一拳,“明明是老卢放的。”
向晚对温辞述笑了笑:“这次的词曲比之前进步很多,你的台风也越来越好了,潘女士看见一定很欣慰。”
温辞述扯扯嘴角:“在你们来之前,我被她骂了半个小时,让我重写一份复盘笔记交上去。”
庄泽野嗤笑:“严师出高徒啊,小温同学,你可不能让你师父失望。”
温辞述瞥了他一眼,那天他发了那几条微信后,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刚才庄泽野进门的时候,特地没有看向他,他也故作淡定地不看对方。
此刻双方视线首次相撞,谁都没有率先挪开的意思,借着对话肆无忌惮地互相打量,像极了两个分开几天后熟悉又陌生的小朋友。
温辞述淡淡地回他:“你在幸灾乐祸什么,你以为她对你就很宽松?”
钟可欣有点意外地看向旁边,顾鸣赫秒懂她的意思,朝她挤眉弄眼€€€€温辞述向来不是个会主动挑衅的人,这句话脱口而出时明显没经过太多思考,有点像是……在吸引某人的注意。
果然,某人上钩了。
庄泽野径直走到他的座椅旁边,懒洋洋地和他搭起话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庄泽野没再跟其他任何人说过话,别人说话他也不太感兴趣,只顾回温辞述。
顾鸣赫最先发现了猫腻,先是跟林南之咬耳朵,但这个小傻逼完全get不到他的意思,他便暗戳戳去骚扰向晚。
他小声问:“哥,你说这两人像不像小别胜新婚?”
向晚正在看舞台的三视图,闻言抬眼看了眼热烈讨论的两个人,温辞述坐在椅子上,庄泽野坐在他面前的桌上低头讲话。
他不由轻笑:“你这几天逛超话逛魔怔了。”
自从那天下班遇到野述的cp粉,顾鸣赫回去就关注超话并恶补了几天糖点€€€€因为他的毕生使命,一是完成舞台,二是看庄泽野笑话。
本来是抱着恶搞庄泽野的心态去的,结果不小心看同人文看到三`四点,第二天声乐课打瞌睡被潘女士拎着耳朵骂。
潘女士问他昨晚是不是做贼去了,这货嘴巴一快,说我昨晚看庄泽野和温辞述的同人文去了,当时整个练习室都安静得可怕。
下课后,他理所当然被庄泽野暴揍了一顿。
顾鸣赫故作高深:“你不懂,我以前觉得那些粉丝都是硬磕,现在补完课完全不这么认为了,你没觉得此时此刻阿野的样子,像极了我高中时期追我们班花的状态吗?”
向晚被呛到了。
“我跟你又不是一个高中的,我怎么知道。”
顾鸣赫不甘心:“你难道看不出他很双标?刚才在飞机上谁都懒得理,现在话也太密了点,这不正常。”
庄泽野正在帮温辞述挑服装,一会儿说这种颜色比较适合你,一会儿说这个款式显腿长,话确实挺密。
向晚:“不正常的是你,他对待工作一向认真。”
“那他怎么不主动帮你选衣服?”
“……”
顾鸣赫压低声音说:“你等着瞧,我来证明给你看,这小子就是双标,等我把他揭穿了,我们敲他一顿饭。”
向晚哭笑不得,揭穿个锤子。
也就他会有这种脑回路。
下午录完节目后,顾鸣赫提议顺便去一趟游乐场,弥补上次没能玩项目的遗憾,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支持。
林南之高兴地拉着温辞述说:“辞述哥,我们去玩跳楼机,我上次就想和你一起玩了,可惜那时候全都不开放。”
温辞述没见过跳楼机启动,他以为也就是匀速上升下降,高度高一点而已。
直到大家戴着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装地挤进跳楼机队伍,他才看见这玩意儿运转的全貌。
今天是周末,游乐场人山人海。
那台机器托着一群人上去,下一秒,杀猪般的惨叫在半空回荡。
“啊啊啊啊啊啊€€€€”尖叫声此起彼伏。
跳楼机猛地落下,风把所有人的头发掀起,像一群扫把坐在上面,有人甚至喊出了狗叫的声音。
温辞述微微颤抖。
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
趁着没人注意,又退了一步,然后撞到了庄泽野胸口。
他紧张地转身,口罩将庄泽野的脸遮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眉眼弯弯,似不怀好意。
“害怕?”他的语气完全在意料之中。
温辞述咽了口口水:“本……我以为是来玩乐的,不曾想会有生命危险,这赌注也太大了。”
庄泽野的双眼弯得更甚,笑眯眯地说:“有安全带,不会死的。”
温辞述看了看疯狂尖叫的人群,脸色苍白地摇头:“我不信。”
“真的不危险,只是会有失重感。”庄泽野放轻声音道。
温辞述的声音充满了抗拒:“这机器就从来没出过事?”
庄泽野一时无法反驳,游乐场出事好像也不是没有,只是概率非常非常低,他正想着怎么解释,不经意看见温辞述的手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看上去很用力。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温辞述是真的害怕。
一个从一千年前来的古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在他的世界里,当然不可能相信上了这么“恐怖”的机器会平安无事。
他一定很怕,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
庄泽野眼中的笑意散去,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温辞述呼吸急促,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进该退。
庄泽野停顿片刻,靠近他耳边低声道:“你悄悄溜出去,我不告诉林南之。”
温辞述猛地抬头,在他没留意的情况下,两人距离靠得很近,抬头时正对上那双乌黑晶亮的双眼,里面倒映出他略显慌乱的神情。
砰,砰……
喧闹的人群当中,有谁的心跳在失控。
周围的声音如潮水般褪去,所有纷杂都淹没在这句“悄悄话”里面。
温辞述低声说了句“谢谢”,越过他头也不回地蹿了出去。
当林南之发现他不在的时候,已经被人群挤上了跳楼机。
“辞述哥怎么不见了?”他试图东张西望。
顾鸣赫瞄了眼庄泽野,不动声色地说:“没事,辞述可能被挤散了,等会儿我们带他去坐过山车。”
庄泽野看看他,并不搭腔。
“好啊好啊,我也想坐过山车。”林南之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