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鸣赫把豌豆苗下进锅里,随口问道:“阿野来吗?”
温辞述冷漠地说:“不来,他在家吃和牛。”
顾鸣赫立即脸色扭曲:“这个吃独食的家伙,有好东西不跟兄弟们分享!我要带头孤立他!”
林南之哼唧地吃着牛肉卷,附和道:“就是就是,孤立他,居然不把和牛带来涮火锅,真是暴殄天物。”
温辞述想伸手拿旁边的可乐瓶,向晚顺手递给他,还贴心地拧开了瓶盖。
温辞述道了声谢,喝下可乐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带着些微笑意。
顾鸣赫说:“辞述,听说你们养羊了,是山羊还是绵羊啊?”
“养羊?”向晚一怔。
“对啊,阿野下午发朋友圈了。”顾鸣赫把照片给他们看。
小羊顶着一头嫩绿的草环帽,四肢细细长长,埋头在草丛里吃草。
配文是:[越看越像某个人。]
向晚想到那张他拍的照片,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温辞述。
温辞述说:“是侏儒羊,长不大的那种。”
“啊啊啊啊,好可爱啊!”林南之瞬间被俘获,“它叫什么名字,是男羊还是女羊?”
温辞述被他的问法逗笑:“女羊,叫火锅。”
众人纷纷面露罪恶。
“我靠,你说得我都不忍心吃火锅了。”
“要死要死,我刚吃了一盘羊肉卷。”
顾鸣赫道:“下次去你们那儿的时候,得忌口一天不碰羊肉,否则它闻到味道就糟了。”
温辞述后知后觉:“哎,早不说,我刚吃了羊肉……我今天是不是回不去了?”
其实他只是不想回去面对庄泽野,以及萧澜,现在他估计遇到萧澜都不敢直视她。
他很想做点别的什么事,暂时忘掉下午那称不上告白的告白。
顾鸣赫笑个不停:“开玩笑的啦,羊的鼻子哪有那么灵敏,有人还养柯尔鸭呢,总不能一辈子不吃鸭肉吧。”
温辞述嗅了嗅衣服,好像味儿还挺浓的。
向晚忽然开口道:“你可以睡在宿舍,你的床位没人占用,柜子里还有备用的被褥。”
温辞述想了一下他不回去的后果。
估计庄泽野十有八九要发疯,一刻不停地电话轰炸,还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直接跑到宿舍去找他。
到时候要是被公司其他人看见,那可就不止是闹笑话了。
他思索再三,还是摇头:“算了,我比较认床,临时换地方容易睡不着。”
向晚没再劝他,只默不作声地继续吃东西。
当天晚上,温辞述回去晚了。
本来打算吃完饭就回的,但顾鸣赫非说要去唱歌,一行人磨磨蹭蹭到十二点多才散场。
夜深人静,别墅里黑灯瞎火,只亮着零星两盏壁灯。
温辞述怕吵醒萧澜,轻手轻脚地摸黑往房间走,在路上险些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软绵绵“咩”地叫了一声。
温辞述赶紧弯腰把火锅抱起来,轻声安抚道:“嘘,不怕,是爸爸。”
火锅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声音稍微小了点,不停地用舌头舔他的手背,发出哼唧的声音。
温辞述担心它声音太大,便抱着它回房间。
火锅不知道偷吃了什么东西,嘴角黄黄的,吧唧吧唧地舔来舔去。
温辞述喂了它一小把苜宿草,火锅又开始吭哧吭哧炫饭。
见它不再闹腾,温辞述放下心来,起身拿了换洗的衣物去客卫。
这两天他浴室的花洒不知道为什么坏掉了,只能先去客卫凑合洗一下。
从房间到客卫的途中,没有任何照明物体,他摸索着慢慢地走过去,一直走到门口,才听见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温辞述一愣,没想到这个点还有人在洗澡。
他正准备离开,却不慎踢翻了门口的盆栽,弄出砰地一声动静。
里面的水声停了下来,有人走到门边。
温辞述只得低声说:“阿姨,是我小温,不好意思啊,您继续。”
他一想到里面是萧澜就尴尬得不行,准过身就要开溜。
突然咔哒一声,门打开了。
温辞述以为她不高兴被打扰,硬着头皮转身打算道歉,但在转过头的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庄泽野正在洗澡,身上什么都没穿,头发上还带着些许泡沫,肩膀搭了条浴巾,满脸戏谑地看着他。
温辞述的视线从上到下,最后定格在某处€€€€那处实在过于宏伟,想不注意到都难。
足足盯了两秒,才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别过脸。
一瞬间,他脸红得彻底,羞怒道:“你特么为什么不穿衣服,你暴`露狂啊!”
他恨不得用所有学过的脏话骂人,话到嘴边一句都说不出口,愤恨地用力闭眼想忘掉刚才看见的,但是一闭眼画面更清晰了。
包括腹肌下面€€€€比他还大不少。
啊!!!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是个浑身恶趣味的变态呢。
太变态了。
哪有人洗着澡,突然就这样走出来的?!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温辞述深吸一口气,登时觉得自己还是对他了解太少。
真是三观都要崩塌了。
庄泽野相比他则淡定得多,不紧不慢地将浴巾拿下来,不紧不慢地围住下面。
那动作慢吞吞地好像在展示什么。
好像还挺不情愿。
他还惦记着,温辞述宁愿吃海底捞也不和他吃晚饭。
故意说道:“我又知道你这么晚才回来,还以为你已经睡了呢,这都几点了。”
事实上,他悄悄去看了温辞述房间不止五次,想给他发微信又硬生生忍住了。
因为怕骚扰太多次被拉黑。
温辞述终于能转过头来,红着脸皱眉道:“我几点回来关你不穿衣服什么事,赶紧把浴衣穿上,万一被你妈看见像什么样子。”
他看着庄泽野不着寸缕的上半身,肩宽腰窄肌肉匀称,身上还挂着星星点点的水珠€€€€确实有显摆的资本,这身材好到爆`炸了。
要不是不方便,还挺想多看两眼的。
庄泽野满不在乎地说:“我妈出去跟朋友喝酒,还没回来呢,而且现在讲究穿衣自由,你凭什么对我的穿着指指点点。”
这话欠揍不止一点。
“去你的穿衣自由。”温辞述很想抽他,没好气地说,“你洗完了就快点出来,我还要洗。”
他和庄泽野擦肩而过,准备进去洗澡。
然而忽然被抓住胳膊,砰地摁在了门板上。
浴室地滑,他险些没摔倒,不得不条件反射地攀住庄泽野的手臂。
庄泽野稳稳地托住他腰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等温辞述发怒,便抢先一步道:“这么晚回来,就没什么想说的?”
温辞述显然低估了他的疯狂程度,没想到晾了他一天后,更变本加厉了。
庄泽野危险地逼近他,眼底满是来者不善。
被独自扔在家里一天,他已经快憋疯了。
温辞述感觉到他身上湿热的水汽,皮肤上的水珠浸湿了他的T恤,忍不住向后缩了缩,可是背后紧贴着门,让他避无可避。
“我要说什么?”他冷声道,不甘心就这么缴械投降。
庄泽野眼眸深邃,仿佛在按捺着什么。
“我刚跟你表白完,你就丢下我去和别人玩到深夜,没有话想向我解释?”他不忿道。
温辞述抿了抿嘴:“我们又没确定关系,我干嘛要向你解释。”
闻言,庄泽野怔住。
他属实没想到搞定温郗会这么难,简直太棘手了。
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这个转折体现在温郗身上,好像又变得合理起来。
€€€€他就是这么个宁折不弯的人。
受不了半点委屈,吃不了一点亏。
庄泽野低低地笑道:“你是说你还没答应我?那这算是蓄意报仇,还是在勾引我?”
温辞述又想骂人:“谁勾引你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庄泽野被骂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哦€€€€那就是在蓄意报仇,想让我追你是不是?想给我个下马威?”
他舔了下嘴唇,觉得嗓子愈发干渴:“故意让我看得到吃不到,温郗,你真够狠的。”
温辞述原本就是故意报复,没想到他说得这么不堪,好像自己在主动在玩什么情`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