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你感冒应该早点去医院的,是不是喉咙发炎了?”
埃德温抬起他下巴,“张嘴我看看。”
章颂年缓缓张开嘴,埃德温仔细看了看,虽然没发现问题还是不放心,拉着他要去医院:“不行,还是去医院吧,你感冒很久没好了。”
去医院?那肯定又会开一堆药。
章颂年摇摇头,表情非常抗拒,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忍着喉咙的疼辩解道:“就是回来的路上吹了点冷风加重了感冒,不用去医院的,我等会儿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就好了。”
他是个非常讨厌吃药的人,感冒这些日子喝的药基本都是在埃德温的监督下喝完的,去了公司埃德温监督不到,章颂年就喝一半扔一半,有时直接不喝,入冬后天气变化快,他身体素质又差,感冒便一直好不起来。
埃德温拿他没办法,退后一步:“但要是明天早上你喉咙还是这么疼,我就必须要带你去医院了。”
章颂年怯怯点了下头,伸出手圈住了他的腰,上半身蜷缩在他怀里,“我会想你的。”
埃德温摸了摸他的头,“我也会想你的。”
章颂年喉咙痛,说话不方便,即使心里有太多想说的也没法全部跟他说出来,埃德温想到即将要到来的离别,对之前两人网恋时吵架的经历还心有余悸,提前叮嘱他,“我回去以后,咱们又回到了网恋的状态,这回你可不能遇到问题又跟我冷战不说话了,电话要接,短信要回,不能再嫌我黏人了。”
章颂年心虚眨了眨眼睛,无声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手又做出喝酒的姿势,食指打叉放在嘴边。
埃德温秒懂,“让我少喝酒嘛,我知道。”
章颂年一百个不相信他的保证,他来中国这么久,回去以后免不得要跟亲戚朋友见面,久别重逢,为了庆祝到时喝酒肯定少不了。
埃德温单方面唠叨了很久,等他说完,晚饭也凉了大半,重新加热后,两个人坐到了饭桌前吃晚饭。
章颂年喝了半杯温水,感觉喉咙舒服了些,开始慢慢用餐,吃完饭埃德温监督他把感冒药喝下去,“喝完感冒才能好。”
“你怎么跟我奶说的一样。”
章颂年皱着眉,犹豫良久,把药一口闷了。
埃德温看他确确实实把药喝下去后也放心了,“先去洗澡,洗完澡好好睡一觉。”
章颂年嗯了声,仰头在他唇边亲了下,埃德温拍拍他的头,难得没继续索吻,微微一笑,转身回厨房收拾了。
章颂年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躺床上看起了工作群消息,这会儿刚十点多,还没到停服时间,群里的同事表现很活跃,主要是因为周嘉毓请大家吃烧烤大餐,看着很豪华,其中还不乏一些现在北半球根本没有的海鲜。
章颂年正准备关掉手机时,发现公司的匿名吐槽群消息99+了,他以为有什么八卦,往上一翻才发现是在讨论今天给周嘉毓送饭的帅哥,他翻完了全部的未读消息,看到同事只当两人是朋友,心里稍微放心了点。
埃德温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走了进来,坐到床边递给他:“喝完会喉咙会舒服点。”
章颂年尝了口,发现口感有点奇怪,“你是不是还加了别的?”
“是我们那边缓解嗓子疼的方法,热奶加上蜂蜜和小苏打,喝完明天会舒服很多。”
牛奶里面加小苏打?
章颂年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奇妙组合,想想圣彼得堡那么冷,室外待久了喉咙肯定容易不舒服,估计是流传下来的方子,没多问,一口接一口,乖乖把一整杯喝完了。
埃德温把杯子拿去冲洗,回来后拿到衣服去洗了个澡,迅速爬上床。
章颂年想到他月末就要离开了,忍不住多看几眼,也许是心理作用,他发现那杯牛奶喝完以后,喉咙真的舒服了不少,说话也没那么难受了,轻声道:“你头发好像又长了点,走之前我再给你剪一下吧。”
埃德温揉了揉微湿的金发卷发,笑着说:“这次不怕剪毁了?”
章颂年挑眉一笑,“没事,Милый你长得好看。”
埃德温伸手把他揽到怀里,喃喃道:“那走之前你再给我剪一次头发吧,这次以后我就不剪头发了,等下次我们再见到的时候我再让你剪。”
“万一我们好几个月没见呢?你难道要一直蓄着长发?”
埃德温偏过头,在他头上亲了下,“不会的,跟你分开太久,我坚持不住。”
埃德温的身材高大,怀抱异常温暖,在他身边,章颂年感受到了极大的安全感,他现在已经无法想象他们分开的那一天了,他紧紧圈住了埃德温的腰,主动吻上了他的唇瓣。
仰头亲这个姿势太考验柔韧性,章颂年没几秒就撑不住了,埃德温伸手把他提上来固定住,捏着他下巴,加深了这个吻,舌尖在他嘴里搅和个不停。
章颂年艰难抽出空档推开他开口:“不行,会把感冒传染给你的。”
“我不怕。”
埃德温舔了下唇,笑容有几分邪性张狂,“染上说明我亲得够猛!”
章颂年扑哧笑了,一脚踢开他:“神经病,你疯了吧?”
埃德温迅速凑上来依偎着他,食指指腹沿着他的脸部轮廓一点点勾勒,温热的呼吸撩拨着章颂年的心跳节奏,他望着怀里的人,目光不舍,“你想想啊,我回了圣彼得堡,我们肯定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到时候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章颂年想到他对于这事的热衷,想到他们分开后要禁欲很久,他不禁提前开始担心埃德温能不能把持得住,严肃道:“我们分开这段时间,你可不准乱搞,听到没?”
埃德温委屈地撇撇嘴,“我是那种人吗?honey团你一点都不相信我。”
章颂年就是见识过他的欲望有多强才更加不放心,“我眼里容不得沙子,这是原则性问题,你要是真忍不住偷.腥了,我们一定会分手。”
“不会的。”
埃德温咬他耳朵,“要是真忍不住,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章颂年脸一下子红了,“我不会接你那种电话的。”
埃德温不满地嘟囔,“为什么啊?”
他退而求其次,继续说:“你不说话就让我看看你的脸就好了,看一眼我就……”
章颂年急忙捂住了他的嘴,“要点脸吧,你怎么什么话都说。”
埃德温皱眉,舔了下他手心。哪怕两人做尽了最亲密之事,章颂年害羞依然不减,手心湿润柔软的触感让他如惊弓之鸟般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埃德温重新找回说话权,开口抗议:“床上还不让说呀?”
章颂年缩进被窝,“睡觉睡觉,我困死了。”
埃德温考虑到他今天喉咙不舒服,要是等会儿再喊个不停恐怕到明天一早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没再挑逗他,抱着章颂年睡着了。
章颂年睡了个整觉,第二天起床喉咙状况也缓解了,开车前往公司上班。
江榆市没有直飞圣彼得堡的航班,埃德温最后选择了在12月27号先飞莫斯科,再从莫斯科转机飞到圣彼得堡,离别的脚步临近,章颂年为了争取跟他的相处时间,尽量能不加班就不加班,每天都早早回家,在埃德温离开中国前一天,他更是直接找裴海程请了一天的假。
章颂年现在职位还没升,但对公司的贡献度直接跃升了几级,估计涨薪升职也就过个年的事情,裴海程面对他的态度也变了,爽快准了假。
25号上午,章颂年在家帮他整理行李,没一会儿行李箱就装不下了,埃德温回头望着这间房屋的每一处,分外感慨,“还记得来的时候这个行李箱都没装满,没想到现在都装不下了。”
章颂年鼻尖一酸,低着头掩饰情绪回他:“那当然了,你想想,你都在中国住了快九个月了吧,东西肯定多啊。”
埃德温抿唇没搭话,目光留恋,在屋里来回走动,把每个房间都逛了一遍。一个行李箱实在装不下,章颂年想了想决定把一部分东西通过快递寄过去,他收拾完以后没立刻合上行李箱,喊埃德温过来看:“你看看还有没有忘带的东西?有的话再装上。”
出行必带的东西无非就那几样,埃德温走过来看了眼,“没有,应该都在这了。”
“你还有一个背着的包吧?到时候护照身份证之类的重要物品都放在你背着的包里面。”
埃德温点了点头,站起来搂住了他,在怀里晃了两下:“honey团,真想把你也一起带走。”
章颂年感性的同时依然很现实,说出的话分外理智:“别开玩笑了,我不会跟你走的,现在都十二月了,我奋斗了一年,没什么能阻止我领年终奖。”
第65章
蔚光的年终奖很丰厚,加上章颂年加入《异世界大冒险》以来额外的绩效奖金,到年底绝对是一笔颇丰的收入,埃德温习惯了他在日常生活中理智的思维方式,也清楚章颂年为了这份工作已经付出远远超出他本职范围内的热情和精力,因此听到他句话并未感到伤心,反而笑了。
章颂年把行李箱合上站了起来,抬脚往厨房走,“今天想吃什么?随便点,我每一样都做给你吃。”
早上两人起了个大早去附近的市场买了一堆食材回来。
“我想想啊。”
埃德温跟着他进了厨房,熟练报菜名:“辣椒炒肉,清蒸鱼,麻婆豆腐,番茄炒蛋,再加上一个排骨玉米汤最好了。”
“行。”
章颂年说完利落行动起来,埃德温两手圈住他的腰,下巴抵着他肩膀,章 颂年走他也跟着走,章颂年停他就静静靠在他身上,像只树袋熊一样整个人黏着他行动。
章颂年后背驮着一个身形体重都比他大一圈的人,做事格外不便,他歪头碰了下埃德温的头,嘴角含笑问道:“你不帮忙?就看着我干活?”
埃德温哼唧一声,亲了下他的右脸颊,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语气软软的,跟他撒娇:“我明天就要走了,想多抱抱你嘛。”
章颂年只好由着他去了,本来平时一个多小时就能做完的午饭,在埃德温时不时的索吻捣乱下愣是多花了一倍的时间才做完,弄得章颂年大冬天出了一身汗,做完饭以后就死活不让埃德温继续黏着他了。
埃德温拿出手机拍了张照,提前开始感到委屈了,“我会想念honey做的中国菜的。”
“圣彼得堡肯定有中餐馆。”
章颂年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再说你也会做几道中国菜,想吃的话也可以自己做给自己吃。”
“不一样的。”
埃德温摇摇头,语气肯定道:“同样的材料和调味料比例,不同人做出的菜口味也完全不一样。”
章颂年戴上一次性手套剥了几只虾放到他碗里,“那现在多吃点。”
埃德温拿起筷子吃完后,戴上手套也去剥虾,“我也要给你剥。”
章颂年看着他,由内而外散发出幸福感,无奈一笑:“怎么你什么都要学啊?”
“啊€€€€”
埃德温飞快剥好了一个,直接喂他,“来,张嘴。”
章颂年从有记忆起就没被人喂过饭了,面对到嘴边的虾肉,别扭张开嘴吃了下去。
埃德温笑得眼睛眯起来,“是不是我喂的更好吃?”
最后一天,他是真准备把撒娇进行到底了。
章颂年露出了笑容,坦率承认,“是,你喂的更好吃。”
埃德温见状又递过来一只剥好的虾,“再吃一个。”
章颂年害怕他喂个没完,吃下去以后提前开口道:“两只就够了,下午咱们还有别的事呢,还是自己吃自己的吧,别喂了。”
埃德温乖乖说了声好。
章颂年留心看着他吃饭的样子,思绪忍不住放空,以后埃德温不在的日子,没人陪他一起吃饭,他恐怕会经常看着他常坐的位置发呆吧。
吃完饭,两人还是按照习惯收拾厨房,一个洗,一个擦。
埃德温是明天上午八点四十五飞莫斯科,总飞行时长为12小时10分,莫斯科白天直飞圣彼得堡的航班基本每隔一小时就有一班,到达谢列蔑契娃机场后,不需要等候太久,他当天便可以直接飞回圣彼得堡。
收拾完,章颂年下意识先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二点多,他们相处的时间不足24小时了,他故作轻松拿来了剪发的工具,掸了掸要披在他肩上接头发的旧衣服,温声邀请他过来坐下,“坐这里吧,我再给你剪一次头发。”
“来了。”
埃德温期待满满坐了下来,章颂年给他披上这件已经不穿的衬衫,简单把他脖子一圈围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别乱动。”
埃德温正对他认真点了下头,湖蓝色眼睛扑闪扑闪的,睫毛微微翘起一道漂亮的弧度。
章颂年不敢给他改变发型,毕竟埃德温这趟是回家,真剪毁了,他害怕埃德温家人会觉得他在中国过得不好,所以只打算把他发梢和刘海太长的头发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