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说:“好主意。”
言礼道:“那我们要算输赢吗?”
夏迟情绪高涨,说:“当然要。”
言礼笑盈盈看着他,问:“那用什么算输赢?”
夏迟想了想,说:“要不,喝酒?”
言礼愕然了一瞬,又笑了,说:“你还小呢,喝什么酒。”
再说,Omega最好不要喝酒。他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因为身边两个都是Omega,为免得罪两人,便没说。
夏迟说:“就喝那个水果米酒,度数很低的,才2度多,我没关系。”
凌渡说:“没关系,那每次是输了喝,还是赢了喝呢。”
夏迟说:“当然是赢了喝啊。”
言礼无奈地说:“行吧,就这么办。”
佣人去拿了扑克牌来,又把长餐桌稍稍收拾了一下,把看盘和鲜花都放到了一边去,让三人可以玩牌。
夏迟拿着牌洗了洗,准备给每个人发牌,言礼便说:“我们不能这样发牌。”
夏迟问:“那要怎么发牌?”
言礼道:“就根据上一局的输赢情况排序,决定下一局抽牌的顺序,我们每个人自己抽牌。一次抽一张,一共抽三张。怎么样?”
凌渡瞥了言礼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夏迟则问:“为什么要这样?”
言礼说:“为了防止作弊。”
夏迟举着牌说:“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会作弊吗?”
言礼笑着握住他的手,从他的手里把牌接到自己的手里,说:“你看看。”
夏迟睁着黑亮的大眼睛盯着他,言礼看了看牌,就开始洗牌,洗了一会儿,就开始发牌,先发凌渡的,再发夏迟的,最后发自己的。
每人都有三张牌后,凌渡将自己的牌翻开来,是10JK,夏迟看了看他的牌后说:“你的还挺大的。”他又翻开自己的,发现居然是三张K,他吃惊地看了言礼一眼,言礼把自己的牌翻开了,三张A。
凌渡翻了个白眼。
夏迟凑到言礼跟前去,把他手里剩下的那一叠牌翻过来看了看,他本来以为言礼发出来的牌是魔术表演时用的那种牌,剩下的那一叠牌和发出来的不一样,但他认真看了,发现言礼发的就是同一副牌里的。
夏迟说:“你怎么做到的?”
言礼看他凑在自己跟前,就把他搂到了自己的腿上坐下,然后说:“只要记住牌的顺序,就可以洗出自己想要的牌型。”
夏迟认真看了他几眼,心说以言礼的脑子,的确可能做到。
言礼见他一双大眼睛里满是佩服之色,就高兴地贴着他的耳朵亲了他一下。
凌渡坐在一边愣了一愣,只好提醒两人说:“还是继续玩牌吧?”
夏迟觉得言礼在公共场合太亲密不太好,就赶紧坐回自己的位置了,他问凌渡:“凌哥,你也会言礼这一手吗?”
凌渡说:“要记住,是很容易的,我动作没有他这么快。”
夏迟把牌递给他,期待地说:“你慢慢来试试呢?”
凌渡接过牌,先是看了牌,然后想了想后,开始洗牌,他洗得很慢,每洗一次,他就又把牌新的排序展示给夏迟看,说:“你看,洗后就是这样的了。”
然后又再洗,洗了七次之后,牌的排序已经是他要的了。
他就发给每个人,每人的牌便再次是之前言礼发的那种样子。
发成之前那样后,凌渡又把所有牌集中起来整理好,看了一遍牌的排序后,便闭上眼睛,开始洗牌,这次经过了十次洗牌,然后发牌,牌再次像言礼发出来的那样发给了每个人。
夏迟一直处在吃惊地看着凌渡的状态,然后又去看言礼,心说:“这还怎么玩啊?”
言礼说:“所以,我们就你洗牌,我们各自抽牌。”
夏迟哼道:“但是,这样的话,不就是你俩像是在明牌里面挑,而我却是闭着眼睛在挑啊。”
言礼说:“没有关系,你来洗牌,你转过身去,不要让我们看到你洗牌的过程,不就行了。”
夏迟就是这个意思,他问凌渡:“凌哥,这样可以吗?”
凌渡说:“好。”
夏迟于是拿着牌转过身去偷偷摸摸地洗了,然后放到桌上。
言礼说:“你先抽吧。”
夏迟于是抽了一块,眯着眼睛看了看,是一张“梅花K”,他不动声色地按下牌。
言礼对凌渡做了个请的动作,凌渡伸手抽了一张,他看了一眼,是一张“红桃J”,他对着一脸好奇的夏迟笑了笑,放下了牌。
言礼便也抽了一张,他没看牌,直接放在自己面前。
三人轮流抽了三次,夏迟把自己的牌展示出来,7JK,不同花色。
凌渡把自己的牌翻开,4KK,对子。
言礼把自己的牌翻开,三张A,而且和他之前给自己发的那三张A的花色都是一样的。
夏迟震惊地看了看牌,又去看言礼,言礼对他笑了笑。
夏迟抓住他的手摸了摸,又把所有牌都翻开看了看,发现没有用魔术牌,就是之前那一副牌。
他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做到的?”
要是只有两人在,言礼肯定又要让夏迟去他身边说悄悄话了,但因为凌渡在,他就只是笑着说:“因为每一张牌的背面,也是不一样的。只要记住就行了。”
夏迟凑近眼睛,认真观察每一张牌的背面花纹,这世界上的确不会有完全一样的东西,但这些花纹之间的那些细微的差异,夏迟心说要怎么分辨?而且还要记住!
他皱眉看着言礼,说:“那行吧,下次抽牌,把你的眼睛蒙上!”
言礼:“……”
言礼没想到夏迟会想出这种办法。
凌渡看到言礼吃瘪,便笑出了声来。
于是,在用丝巾蒙上言礼的眼睛的情况下,三人玩了接近两个小时的牌,每人都喝了不少酒。
等到夜里十点多,三人才散了场,回楼上睡觉。
言礼和夏迟所住套间的浴室是一处四分之三圆的凸出于主体建筑的所在,单面可视玻璃让在浴室里也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不过在夜里只能看到外面的花园。
夏迟喝了酒,脸蛋泛红,他觉得自己没有醉,但情绪的确比平常更高。
言礼在浴缸里亲吻他的唇,柔声问他:“今天不会是你第一次喝酒吧?”
夏迟十五岁就进Omega专门学校了,学校里可不会允许他喝酒。
夏迟醉眼迷蒙地说:“怎么会。我小时候,爸爸就让我喝过酒。”
言礼:“……”一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说居然让小孩子喝酒,怎么能这样做。
第一百六六章
第二天, 夏迟和言礼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夏迟穿着一身清凉下楼随便吃了一点早餐,就跑去沙滩上了。
凌渡正坐在沙滩上玩沙子,夏迟正是在楼上远远看到凌渡一个人在这里, 他才专门跑来陪他。
夏迟蹲到凌渡的身边去, 在椰树的影子里,好奇地问:“凌哥, 你在做什么呢?”
凌渡看了看他, 又看了看房子的方向,没见到言礼,便问:“言礼呢?没和你一起来?”就这两天的观察, 他总觉得言礼会出现在夏迟所在的任何地方。
夏迟却没在意他的这个问题,随口说:“他还在洗澡吧。”他刚刚下楼时, 言礼也起了,当时他说他要去洗澡, 夏迟不知道以他热爱洗澡的程度, 这时候是不是已经洗完了。
“哦。”凌渡继续堆沙子,又回答刚刚夏迟问的那个问题, 说, “我在想沙堆问题。”
夏迟被凌渡一打岔,其实不太在意凌渡这到底是在干什么的问题了,因为他刚刚那个问题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并不需要具体的答案。不过看凌渡不断把周围的沙轻轻放到已经堆好的沙堆的顶端,又专注又虔诚, 似乎不是在做简单的玩沙游戏, 不得不问:“沙堆问题是什么?你想堆一个大沙堆吗?”
凌渡说:“是这样的。就是我们在堆一个沙堆, 先是一粒沙子,再是两粒沙子, 然后是三粒沙子,继而不断增加沙粒数,一直到十亿,或者更多的沙粒数,里面新加入一粒沙子数后,这个沙堆里面的沙是会产生流动变化的,它们到底在怎么变,最后形成的沙堆是什么样的……”
夏迟:“……”夏迟觉得自己听懂了,但是要是要再深入思考的话,他就感到头痛和茫然,只得敬畏地看着凌渡。
凌渡继续堆着沙子,夏迟蹲在旁边说:“我在这里,会打扰到你吗?”
他总觉得自己的确是打扰了凌渡,虽然他本意是担心凌渡一个人太孤单了,所以才来陪着他。
凌渡轻轻把沙堆给推倒了,说:“不打扰。我只是有点无聊,才来想沙堆问题。”
夏迟“哦”了一声,问:“要不,我们去游泳?”
凌渡说:“好吧。但我体力可能没有你那么好,不一定游得过你。”
夏迟赶紧摆手,说:“我们只是游着锻炼身体,不是比赛。”
“好。”凌渡说,“我回去换泳衣。”
等言礼处理完工作下楼,只见夏迟和凌渡两人在泳池里一边游泳一边玩水,好不惬意。
出于“非礼勿视”的为人准则,言礼只好去找保镖一起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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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在岛上玩了两天,次日上午,一行人乘坐直升机回了白龙城,并在随后一天,言礼带着凌渡前往了第七中心。
第七中心如今在言礼的控制之下,用于支持女娲运算的智能运算机组都已经被关掉了,工作人员在前些日子陆续被讯问,不过有关女娲的情况并未被言礼上报,其中原因比较复杂,因为时至今日,要如何验证大型人工智能具有自我意识并没有公认的方法,更加没有标准化流程。
在没有方法和标准流程的情况下,是无法给出人工智能具有自我意识及扩张欲望这种结论的。
当然,未上报女娲的情况一事,其中是否有言礼的其他私心,则另说了。
凌渡和言礼在第七中心里待了三天时间,凌渡认同言礼的判断,女娲具有自我意识,并具有扩张欲望,但要从女娲的庞大数据程序里找出€€产生自我意识及扩张欲望的那一部分程序,却是困难的。
将女娲放出去,会产生极严重的后果,凌渡认为言礼把女娲关停,是明智的做法。
从第七中心回到白龙城,言礼便向晋遂川说了自己会在近期便回云城之事,晋遂川自是不舍得他走,言礼在这里可以帮他很多忙,不过言礼本就早该离开了,所以他也无法留下言礼。
同晋遂川做了工作交接后,言礼离开白龙城的事情便也提上了日程。
夏迟要随言礼一起回云城,但他很不想离开白龙城,不过,他还年轻,安慰自己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回白龙城来,除此,也许他随言礼去了云城后,他会喜欢上云城也说不定呢,这些自我安慰,才让他的心情好了一点。
在回云城之前,他先去了一趟高姐姐家里探望,言礼陪着他一起乘坐小型直升机前去,开车需要七八个小时,但直升机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大大节约了时间。
从直升机上往下看,高玉清家点缀在一片绿色的海洋里,他家前面的那一大片曾经被荆棘杂草淹没的田地在短短时间里被开垦出来了,形成了一条条田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