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从小到大都很佩服白子涵的那张嘴:
“我敢啊?赶你走,你不得用输液管勒死我?怕你无聊,哦,对了,一会儿轩轩回来你给他检查检查作业,这两天在我爷爷那,他的作业也不知道写的怎么样。”
“你这带入爸爸的角色还带入的挺快的。”
他想起来,之前在家的那几天,裴钧每天晚上都会抽出时间看看轩轩的功课和成绩。
下午的这段时间,几人分工明确,裴钧盯着案子和审讯,白子涵带着孩子坐在一边,让轩轩同学将作业都拿了出来。
其实这小学生主科无外乎语数外三门,之前的一系列变故其实轩轩语文和英语的成绩下降的不是很多,毕竟这两门语言类学科,好不是一天好的,差也不是一天差的,但是数学成绩那就非常惨淡了,对比原来的堪比泥石流和山体滑坡。
尤其是孩子已经四年级了,已经开始接触应用题,之前他耽误了不少的课,现在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赶上来。
白子涵看着最近一次轩轩测验的卷子陷入沉思,他完全不知道从哪讲起:
“来,这样啊,我们首先先翻开书,你给我讲一遍书上的例题,你能讲明白的咱们就略过,你讲不明白的我给你讲,讲完了我们再看卷子和习题。”
白子涵抽出了他的数学书,翻开第一章 第一节,指着第一道习题开口:
“开始吧。”
病房中裴钧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审讯视频,偶尔低声提点两句,时不时看着沙发那边的一大一小,这种感觉非常的奇特,轩轩磕磕绊绊讲题的声音,还有白子涵偶尔两句提醒,让他觉得这个病房好像比他从前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还温馨一些。
晚饭屋里的三人加上过来的程建和蹭饭的杨聪一共五个人,白子涵定了一桌子,而且没有漏掉给裴钧的特供菜品,熘肝尖。
裴钧有一个习惯就是确实不是很爱吃猪的内脏,小时候过年家里蒸的猪肝蘸蒜酱他从来都不碰,但是现在很显然,住院的人在医生面前是没有人权的。
白子涵看着他一口一口吃熘肝尖异常地舒爽,程建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没一会儿一碗大米饭就下去了,边吃还边感慨:
“这菜真不错啊,老裴你伤好了回去上班,我就和你混了,蹭白主任的送饭。”
裴钧笑骂道:
“你就这么点儿出息,明天周末,急也不急这一天,在家休息一天。”
程建这一次还真是痛快地点头了,笑眯眯地看着裴钧开口:
“明天确实不去了,明天咱老程去相亲。”
这话一出,桌子上连带轩轩都看了过来,裴钧有些好奇:
“相亲?谁给介绍的?”
“你肯定想不到。”
“谁啊?”
“冯队。”
裴钧挑眉:
“冯贺?他怎么想起给你介绍对象了?”
裴钧对冯贺给程建介绍对象表示有些不理解。
他们市局出光棍,不,应该说是盛产光棍,下到实习生,科员,上到一些支队长甚至冯贺这个副总支队长都是单身的万年光棍,冯贺这有女朋友的都是算是业界标杆,他实在是想不到冯贺怎么想起来给程建介绍对象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不是转业了吗?在部队的时候我有一次受伤是在军总医院住院的,当时认识了一个还在实习期的小护士,当时她就负责我这个病房,她刚实习手法还不太行,给我一扎就是好几针,每次扎多了她就买奶茶给我,也是挺好玩的。”
程建端着碗,顶着一个大黑眼圈,提起那姑娘的时候倒是笑的遮掩都遮掩不住,白子涵看了一眼裴钧,那眼中的笑意十分明显,他这个手下的大将应该是要坠入爱河了。
裴钧问道:
“你喜欢人家吧?”
“是挺喜欢的,不过那个时候我在部队,也没怎么想这些,伤好之后我就出去集训了,也就没了联系,这不最近我才知道军总医院迁址,分院要搬到我们云城,哎对,离我们市局还不远,我这不就托人打听了一下吗?”
裴钧夹了一口菜:
“打听到冯贺那去了?”
“还真是,我才知道冯贺他姐是总医院的,这不辗转联系上了,哎,你没有相亲经验啊?我明天穿什么比较好?”
他的话音刚落,一边的白子涵唇边翘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也看向了裴钧。
作者有话说:
安利一下隔壁的法医文
《豪门不约了只当法医》
第66章 裴队让我等瞻仰一下
整个病房中忽然之间就安静了下来, 程建,杨聪,白子涵, 甚至轩轩的目光都看向了裴钧,相亲的经验?程建忍不住想起了裴钧在他们市局的受欢迎程度, 给他介绍对象的人那可是甩了他好几条街。
白子涵饶有兴致地开口:
“说说吧, 裴队, 也让我等瞻仰一下。”
裴钧看着他就不像是憋了什么好屁的样子:
“我还没死呢, 不用瞻仰?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人相亲了?”
白子涵抬起手肘怼了一下身边的小轩轩:
“轩轩说,他上次让他叫爸解围的经过。”
裴钧...
“白子涵,你别教坏孩子。”
白子涵有些好笑, 拍了拍轩轩的后背:
“好,今晚回家你偷偷和我说。”
这两天白子涵都是白天带着轩轩到病房, 晚上带着孩子回家睡, 就连轩轩都习惯了白子涵和他一块儿住在家里了。
因为上一次的变故,白子涵是周一才正式回医院上班, 裴钧之前的主治医生是他,他早上一到办公室就直接给裴钧开了检查的单子,但是因为他早上要出门诊,这才让杨聪带他去CT那边。
“裴队, 我师父出门诊去了,不过一会儿的检查结果他在电脑上直接就能看见。”
裴钧点了点头, 之后问了一句:
“如果胸片没有什么问题,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对于非常执着于出院的人,杨聪小同志表示很为难:
“裴队, 你这问题问我超纲了, 你得问我师父啊。”
他师父要是样这位一直住院, 估计会直接去找骨科的主任。
出门诊总是非常的忙,患者是一位接着一位,白子涵连抽空打开一下阎云舟片子影响的时间都没有,知道十二点半最后一个患者出去他才缓了一口气,赶紧打开片子。
那么大的一个开胸手术,肺部的积液不是刚刚出院这一个礼拜就能完全吸收的,他仔细对比了三周前的报告,仔细比对,积液是见少,但是见少的很有限,并没有达到他理想的预期。
他正看着,电话响了一下,是裴钧的消息:
“下班了吗?饭送过来了。”
白子涵收拾了东西回了住院部的大楼,刚从电梯出来杨聪便将裴钧今天上午问他什么时候能出院的事儿给卖了一个干净,换上白大褂的白主任身上的压迫感强烈了几分:
“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和骨科李主任聊了一下,预计周五你可以出院。”
裴钧没想到这人一见面就敲定了他出院的时间,反而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饿了吧?洗手坐下吧。”
白子涵洗了手坐在了床边:
“都不问问你肺部的片子?”
裴钧上午的输液结束,这会儿能动的那只手打开了饭盒:
“问什么?你都说我周五能出院了,肯定不严重。”
白子涵没看他,自顾自地端起了碗:
“什么算严重?肺部感染算严重吗?周五出院,周六我带你去看中医,看完中医去梵净山上的药王庙拜一拜。”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裴钧一愣:
“药王庙?”
白子涵抬头,眉心微微蹙起,若有所思地开口:
“你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两次受伤了,还是枪伤,你知道现在外面的几个医生都在讨论什么吗?他们都已经在怀疑云州治安问题了...你今年也不是本命年啊,应该不会是犯什么太岁,我们还是去庙里面拜拜,以后你就是有家有孩子的人了,还是要好好看看。”
“你什么时候都信这些了?”
裴钧听了白子涵的话堪堪称奇,这人之前可是从来都没有信过这些东西:
“我们是无产阶级革命战士。”
白子涵点头:
“是,我们是,我也没说不是啊,我们不干什么违法乱纪的坏事儿,不就去上上香捐些香火钱,去去身上的霉运。”
裴钧出院的那天是下午办的出院手续,正好和下班的白子涵一块儿回家,刚刚到家中就接到了吴辉的电话:
“老大,DNA比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徐鸣真的是李长河的儿子。”
虽然对于徐鸣的身份他们早就有所怀疑,但是现在真的证实他就是李长河儿子的时候吴辉还真的有几分不可置信,毕竟一个在村子里像是精神病一样的老人,和在医学界非常有名望的教授,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吧。
白子涵自然也听到了电话中的声音,看着裴钧那恨不得下一秒直接出现在市局的样子他适时提醒:
“你才刚出院,裴队。”
而且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裴钧知道今天白子涵是怎么都不会让他到市局的,只得在电话中交代:
“提审李长河和李政德,将这份DNA检测报告好好给他们看看,兴许李长河就想起来什么了呢?”
挂断电话自后白子涵开口:
“你是觉得李长河所谓的精神不正常都是装的?”
裴钧进了家门坐到了沙发上,他看了一眼白子涵,唇边的笑意有些冷:
“李长河出现的时间那么及时,能生出两个如此出色的儿子,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什么精神病?”
无论怎么说,李长河一家的遭遇都是非常值得同情的,还那么小的女孩就被人生生活埋,甚至头都要和别人配阴婚,要说这样的事儿心中没有恨是不可能的,这恨意在心中积攒多年,渐渐发酵成了一股执念,他们不光要当年的罪魁祸首付出代价,就是来宝村那些当年愚昧跟风的村民他们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轩轩进屋去写作业,白子涵也坐了下来:
“不过那位老爷子戏可是真不错啊,这么长时间,他愣是能挺住装疯卖傻,就连李政德落网之后他都没有漏出什么破绽。”
精神鉴定说起来容易但其实是需要时间观察的,尤其很多精神类障碍是没有办法直接通过所谓化验,和影像检查而检查出来的,确诊需要多方面考证,裴钧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