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是有点作出人设范围了,梁寄沐可千万别让他滚啊。
不安的模样落在梁寄沐眼中,就成了局促和惶恐。
仅剩的那点逗乐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算了,自己纵的苦自己偷偷吃。
反正方逾拾愿意找二叔告状,不管有意无意,他都乐意见成。
梁寄沐俯下身,几乎快和他平视:“二叔昨天念叨了我13分钟,小拾,开心吗?”
方逾拾假情假意:“怎么会!我的错,让您遭罪,我很心疼。”
梁寄沐似笑非笑:“是吗?既然心疼,不如还是五五分?”
方逾拾:“那不€€€€什么?”
他反应过来,嗖地起身,不可思议道:“还?您答应□□了?!”
梁寄沐摸摸手上漂亮的蝴蝶结绷带:“我需要提醒你一下,不是答应,只是可能性变大了而已。”
“可能性增加1%我都乐意。”方逾拾开心得眯起眼睛,“梁总,不可能都变成可能了,那可能变成必然,有攻略没?”
梁寄沐好笑道:“问渡盛的老板要坑渡盛的攻略,小拾总,合适吗?”
“您又说笑了。”方逾拾讨好地重新蹲在他腿边,伸出两身手指比划着对在一起,“是互惠互利,共赢~”
梁寄沐跟他对视几秒,在破功失笑前,拉着他起身:“别蹲了,回来腿再麻,我就要怀疑你营养不良了。”
方逾拾得了便宜还卖乖,小鸟依人地贴在他胳膊边,喋喋不休:“梁总别打岔话题,我们条件都好说,都好谈。”
“六/四的合同我已经拟定好七版了,您看过的有四版,不满意的话剩下的我也发您啊?”
“梁总,在跟渡盛合作这件事上,枫御是真的很诚恳……”
方逾拾磨起人来,近到华国远到M国,没一个能受住。
梁寄沐耳朵边全是某人的声音,走到卧室门口,不得已驻足回头:“小拾,我要换衣服了。”
“您换啊,您换您的,我说我的。”方逾拾可怜巴巴扒着门框,“我不会影响你换衣服的。”
梁寄沐:“……”
梁寄沐这回是真的气笑了:“你经常看男人脱衣服?”
方逾拾上下眼睫一碰,悟了。
哦,正经人的纯洁身躯不能随便看,会冒犯的。
他比了个“ok”手势,关门前,还不忘给乖巧小拾的出格行为找借口。
“我留学的时候室友都太随便了,一时疏忽,不好意思啊梁教授。”
梁寄沐没回应,等门关上,才不满地“哼”了声。
他倒不是怕自己被看光了失贞,他是怕被某人盯着看起反应。
那种情况,可就要超出预估范围了。
衣架就在门边,他也不用坐着穿,靠在门后就脱掉衣服。
十月底,海城就算能装地暖,顶楼也隐约透着凉意。
暴露在空气中的腹肌泛凉,梁寄沐动作迅速把毛衣拿下,刚分清正反面,一阵呼唤幽幽传来€€€€
“梁教授~”
梁寄沐:“……”
“梁教授梁教授,考虑考虑六/四好不好?”
“梁总~~”
物体传声和空气传声,听到的声音是有微妙差别的。
前者的音调更沉,低低的,好像在耳边回响。
梁寄沐裸着上身,耳朵半贴在门上,突然就不冷了。
手指往腹肌和人鱼线那儿一搭,得,不仅不凉,还在发烫。
他闭上眼,捏了捏鼻梁。
真是祖宗。
要命。
门板那边,方逾拾还在不甘寂寞,整个人像块狗皮膏药贴在门上,“梁总”“梁教授”喊个不停。
可任凭他怎么喊,门对面依旧无人回应。
方逾拾以为是门隔音太好,梁寄沐离得太远听不见。
叫腻了撇撇嘴,心想反正对方也听不见,干脆自由发挥换起称呼:“梁先生?梁老师?沐哥你理理我啊沐€€€€”
“方逾拾。”
略低的嗓音忽然打断他的叫唤。
馀口夕口€€口骊€€€€
方逾拾吓得一句无声“我操”回荡心田。
梁寄沐的声音似乎离得很近,细听又离得很远。
他很真诚地劝告:“别喊了。”
方逾拾:“……好、好的。”
梁寄沐估计要烦死他了。
梁寄沐在屋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方逾拾本以为他要盛装打扮,结果人家只是穿了件很普通的休闲毛衣,和一条深灰色牛仔裤。
这人平时上班,头发都会梳上去,今天大概真挺闲,头发就软软垂下,搭在额前。
乍一看还挺青春白月光的。
不看不知道,方逾拾在梁寄沐换鞋的时候才发现,这人发质真不错。
他还没见过天生如此丽质的头发。
一看看呆了神,等稀里糊涂坐上车,才后知后觉问:“梁总是要带我去签合同吗?”
“……小拾,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我约你的目的?”梁寄沐问。
方逾拾努力想了想:“啊,礼服?”
“难为你记得。”梁寄沐叹气,“Cahmandi提前到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谁?”方逾拾惊讶,“F国的那位总监?”
“嗯。”梁寄沐道,“人可不好请。”
“哈,是吗?”方逾拾擦了擦冒冷汗的额角。
当然不好请。
F国的独立高奢品牌工作室创意总监,审美好得举世无双,脾气臭得远近闻名,业内对他本人的风评,和对他作品的评价都出乎意料的统一。
方逾拾曾经好奇去过一次这位Cahmandi总监的工作室。
前脚刚踏进去,后脚就被助理赶了出来,说没有预约,狗都不许进。
若只是这样倒也罢。
偏偏他抬头的时候,看见三楼的Cahmandi本人对他挑衅地打了个wink。
幼稚至极。
但凡成熟点,都不会跟这种人置气。
于是一点都不成熟的方逾拾成功被激怒了。
他生气的点很幼稚,报复的手法却很成熟。
能用钱报的仇都不叫仇。
没有人能逃过有钱的资本家魔爪,就算是艺术家,也不可以。
方逾拾直接利用枫御联系到F国本土服装展,给Cahmandi下了需要源源不断工作一个月的订单。
据说那一个月,F国某街道从早到晚都充斥着某位大设计师的叫骂。
有缺德的朋友录音发给了方逾拾,方逾拾至今还没删,每每听着,就觉得当年两亿人民币花得特别值。
他讪笑几声,无比庆幸当年事后没耀武扬威跑到人家总监面前€€瑟。
好歹也算给了对方一笔大订单,希望Cahmandi贵人多忘事,别认出他。
这个独立高奢定制品牌在海城也有工作室,平日不常开,每每开门,总有数不清的韭菜排队等割。
两人绕过拥挤的大厅,直朝楼上贵宾厅走。
方逾拾全程提心吊胆,直到房门打开,一个学徒打扮的混血女生出来说“老师不在”,才七魂归位。
“你老师不在?”方逾拾问,“那我们怎么定衣服?”
“老师来了五分钟,但你们没来,他就又走了。”学生很是抱歉,“老师让我给二位量尺寸。”
“先进去吧。”
梁寄沐脾气好,被鸽也不生气,轻轻推了一把方逾拾后背。
Cahmandi的工作室和他本人一样花里胡哨。
很多人对于高端时尚的刻板印象是“简约大气”等形容词,但Cahmandi的风格走的是纸醉金迷浮夸风。
梁寄沐约的竟然是这家闷骚品牌,让他很意外。
这家衣服外表配色简单,但每一件内衬,都是色彩鲜艳及其浮夸的纹路,由设计师纯手绘,一针针勾勒完成,西装系列每年只限定制五件,多一件都不接,再有钱也没用。
方逾拾在国外的时候,过成人礼前托关系买了件这个牌子的其他系列高定,废了不少钱。
他很熟悉定制流程,坐在高脚椅上,晃腿等助手来量。
梁寄沐正在那边签名确认身份,回头的时候,方逾拾乱晃的脚连忙放好,乖巧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