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忆着这人的行程,沉着脸给林北谦打电话过去。
那边响了好久才接通。
“梁总,我夜间咨询费翻一倍。”
“攒着回来一起结。”梁寄沐的声音暗藏杀意,“你今天跟方逾拾谈工作,谈什么别的了吗?”
林北谦说:“我有职业素养,不会€€€€”
“三倍。”
“是这样的,您听我细细道来。”
林北谦本来就没把他俩的情况当诊断案例,自然不存在职业素养。
肯陪聊纯粹是因为钱好挣,加上这俩人要是没人从旁边推一把,不知道要墨迹到啥时候,他实在看不下去。
林北谦把他们今天的对话掐头去尾叙述了一遍。
暴露了他诱导方逾拾追人的话,隐藏了方逾拾现在对梁寄沐的喜欢,前因后果都归咎于方逾拾那不着边的脑袋上。
他玩味道:“小拾总一时兴趣想谈恋爱,我让他去追你,梁总觉得这个忙我帮的好不好?”
梁寄沐闭上眼,尽量保持平静:“他追人的方法也是你想出来的?”
林北谦还以为方逾拾用了什么不得了的追人方法,贪婪地擅自邀功:“当然。”
梁寄沐笑容尽散,淡声道:“林医生没谈过恋爱吧。”
林北谦隐隐意识到不妙:“确实。”
梁寄沐冷笑一声:“难怪。追人追到分床睡,建议您下次别踏出诊疗舒适区了。”
被挂断电话的林北谦:“……”
半晌,斯文优雅的林医生终于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方逾拾,你他妈的真是个人才。”
第54章
追人, 就要有追人的态度。
十分诚心,至少得拿出十二分。
方逾拾补习了一晚上青春偶像剧后,第二天特意起了个大早, 准备给心动嘉宾准备一顿爱心早餐。
结果刚出卧室, 厨师就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对他展露出热情的笑容:“方先生, 今天起那么早啊。”
方逾拾:“……哪里的话, 还不够早。”
厨师每次就像个隐形人,做完饭就走, 踩点起床的他很少有机会见到,以至于差点忘记这个人存在。
追人好难,追有钱人更难。
梁寄沐从卧室出来的时候,看到餐桌上疯狂摧残煎蛋的人还愣了下:“起那么早?”
“早啊梁老师。”方逾拾把摧残稀烂的煎蛋一口塞进嘴里, 得体地笑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梁寄沐要笑不笑:“挺好的。”
“那就好。”追老婆主打一个进退有度,方逾拾分寸感十足地给他拉开椅子,“快吃早餐,吃完我送你去上班。”
梁寄沐坐下:“你拿到驾照了?”
“没呢。”方逾拾笑笑, “我送你到家门口。”
梁寄沐:“……”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是闹哪出?”
方逾拾想了想,在他对面正襟危坐, 发表宣讲肃然开口:“梁寄沐。”
燠一€€€€€€
梁寄沐不由得也坐直身子:“到。”
方逾拾差点破功, 嘴角抽了几下, 堪堪忍住:“你给追吗?”
没想到他那么直白, 梁寄沐手一颤, 叉子碰到珐琅盘, 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给不给啊,我现在很认真的!”
方逾拾不玩暗恋那一套, 喜欢就直说,想追就直追,如果对方真的抵触,他也能在第一时间及时收手。
梁寄沐不合时宜地笑了下:“你要追我啊。”
“是我的话你给吗?”方逾拾歪歪脑袋,“我挺喜欢你的。”
梁寄沐第一次从方逾拾口中听到“喜欢”这两个字。
但他知道,这不算表白。
方逾拾的喜欢不是独一份。
所以,还不够。
梁寄沐无奈抬手,抹去他唇边一滴牛奶。
“那你追追看吧。”
……
枫御每周都有部门会议,不重要,但不去不行。
大多数人开会都会选择摸鱼,方逾拾平时就算不听也就是发呆,今天却跟旁边的老安一起,在桌子下偷偷打开了手机。
老安觉得稀罕,凑过去问:“打游戏呢?”
“没有,点外卖。”方逾拾头都没抬。
老安指着才九点半的钟说:“现在吃午饭,会不会太早了?”
方逾拾看了他眼,嫌弃地重新低下头:“你脑子里怎么只有吃?”
老安更莫名其妙了,好奇地往下瞄了眼。
果然是外卖,但界面不是美食,是鲜花。
他惊异道:“你什么时候那么有情操了?”
“追人不得有点情操?”方逾拾订了99朵香槟玫瑰加一支向日葵送去渡盛,“看着吧,渡盛老板迟早是我的。”
据他观察,众多花束里,梁寄沐一直偏爱玫瑰和向日葵。
老安:“?”
渡盛的老板……不就是梁寄沐吗?
小两口挺会玩啊。
他张了张口,还没来及说话,就听上面侃侃而谈的副总厉声道:“方逾拾!”
方逾拾刚付完款,吓得差点把手机摔了:“嗯?”
“董事长找你。”副总推了推蒜头鼻上的眼镜,“你现在去一趟他办公室。”
方逾拾:“……”
要是以前,他高低得骂上几句。
但这次,他心里想的竟然是:幸好已经付过款了。
想到上次送花通风报信的几个渡盛员工,方逾拾忍不住又打开手机,在会议室一堆人的注视下,一边起身出门,一边贿赂盟友。
梁老师这次发的图片,最好不要只有手。
多露一点,他不介意。
方逾拾在进办公室前一秒才把手机静音。
他抬手敲敲门,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很撕裂的“进”字。
方逾拾拧了下眉,推门而入。
屋内不止有方廉,还有方凯和袁莉。
他脚步不停,从容地将门关上,甚至不用招呼,坐在了方廉正对面唯一一个沙发椅中。
袁莉腮帮动了动,方廉倒是没有异议,不悦地看了眼他头发。
“梁寄沐还没让你染回来呢?”
“嗯?”
方逾拾愣了下,后知后觉上次见面对方也没追究他染发的事。
“上个月梁寄沐亲口给我说想让你染个头发,我还没来及提你就染好了。”方廉看他的目光带着欣慰,“挺上道的,就是委屈你了。”
说着对不起的话,却没有对不起的意思。
方逾拾无心在意其中内涵,满脑子都是某人伟岸的身影。
原来没发生的路障,是梁老师帮忙摆平的。
袁莉笑道:“咱家里人,就数小拾最八面玲珑。”
方凯翻了个白眼:“就是狗腿子。”
“注意措辞!”方廉低喝一声,咳了半晌。
方逾拾给他倒水,挑眉和袁莉对视一眼。
袁莉无所谓地指了指一旁的烧酒,并不否认自己故意灌酒的行为。
方廉从医院出来后,脑子一直不太清醒,偶尔浑浑噩噩的,反应非常迟钝。
别说是袁莉,但凡方凯有点脑子,都能给他灌酒。
袁莉这个态度,比之前似乎有所转变。
方逾拾没吭声,垂下眸子,缓慢地帮方廉顺气:“爸,少喝点酒。”
“没事,我去医院查过了,就嗓子不太好,其他好着呢。”方廉笑道,“小拾,我和你袁阿姨打算去岛上过年,你去不去?”
方家的私人小岛离华国很远,方廉年轻时候经常去那里开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