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简夏身上极薄的羊绒衫,他清洗地感觉到了他温软的腰肢。
太软了,也好像太热了。
他心口的烫意更加浓烈。
而简夏也已经忙活完了,正弯着眼睛向护工大姐介绍傅寒筠。
“不用紧张,姐,”他说,“这是我对象。”
闻言,傅寒筠浓密的眼睫微微一颤,随即他低下头去,借喝水的动作掩了掩眼底浓浓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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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餐,简夏送傅寒筠出去。
临出门时,他从抽屉里摸了个口罩,抬脚很认真地为傅寒筠戴上。
“医院病菌多,”他边戴边叮嘱,“你身体不好,下次再出入这种场合,一定要记得戴上口罩。”
傅寒筠下半张脸被体贴地遮住,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那双眼睛微微垂低,恰好能看到简夏粉润的唇瓣。
很漂亮,像春天最美的那朵花。
一定很软,很香,有着蓬勃的生机。
戴好之后,简夏满意地往后退了一步,抬头打量自己的劳动成果。
傅寒筠的鼻梁又高又挺,即便戴上口罩,也遮不住他优越的五官,反而衬得一双眉眼格外漆黑夺目。
而在那双极深邃的眸子里,简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哥,”走出病房后,简夏叫了傅寒筠一声,说:“谢谢你今天来看我妈。”
其实傅寒筠不用来的。
那天去自己家里时,他已经极度配合,简夏觉得足够了,所以从没提过更过分的要求。
但傅寒筠还是来了。
他妈妈今天这么高兴,都是他的功劳。
他打心底里感激他。
傅寒筠没说话,只垂眸看着他。
片刻的沉默后他抬起手来,像是想要拂去简夏肩头的灰尘般,很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关系,”他说,“也不要紧张,你妈妈一定会吉人天相。”
简夏点了点头,陪他到了电梯口。
等梯的间隙,他忽然叫他:“傅寒筠?”
“嗯?”傅寒筠侧眸看向他。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傅寒筠预感到他说的话应该非同寻常。
“等我妈恢复的差不多,我能走开的时候,”果然,简夏看着他说,“咱们就去领证吧?”
第12章
手术定在周五上午九点钟。
直到在手术室前见到罗伯特时,简夏才知道,原来傅寒筠邀请的并不止罗伯特一人,而是他的整个医疗团队。
在简短的交流之后,手术室大门缓缓合上,等待区域也重新变得安静了起来。
简夏从背包里取了瓶水,拧开瓶盖后递给眼下一片乌青的父亲:“爸,手术还要很久,您先回病房休息会儿。“
简巍摇了摇头:“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在这里等着安心。”
蒋芳容的手术,他们没有通知别人。
只朱茜和简渊夫妇知道她住院的情况,前两天来看过一趟。
此刻等候区除了远处其他病人的家属,就只有他们父子两人。
简夏点点头,目光不自觉重新凝在了那扇紧紧闭合的门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晃到了中午时分。
不少病人完成手术被推回了病房,空了一大半的等待区内,其它人也开始三三两两分批出去吃饭,外带食物的香气慢慢溢开。
简夏这才站起身来,抬手揉了揉微微发酸的眼睛,将手机从袋中掏了出来。
心底的焦虑与担忧压得他没有一丝食欲,可在简巍面前,他不得不假装轻松。
手机上有不少信息,室友的,朱茜的,剧组的……,除此之外,还有范岭的几个未接来电。
一看到范岭的电话,简夏就忍不住有点头疼。
尤其还是现在。
他先回了几条比较重要的信息,随后才点开范岭的来电记录。
从范家知道简家的遭遇以及魏简两家退婚的事情之后,简夏已经不止一次接到范岭的电话。
范岭对未来有很多美好的规划,不仅要回国发展,还要把事业重心也一起转移到国内。
虽然每一句都没有表白,可是每一句又都暗含着情意
直到前几天,简夏告诉他自己即将结婚的消息,像憋着一股气,范岭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简夏犹豫片刻,还是到窗边回了电话。
“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叔叔阿姨的电话也一直没人接听,”范岭开口就问,语气里难掩担忧,“家里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什么事儿。”简夏怕他担心,只得说,“可能调静音了。”
“我今早到了A市,工作刚结束,”范岭说,“休息下明天去家里看叔叔阿姨去。”
简夏:“……”
简夏只得说:“我妈今天手术。”
范岭那边安静了片刻,声音不觉高了些:“这叫没什么事儿?”
又问:“怎么这么快就手术了?”
“其实之前就该手术了,”简夏说,“怕范叔叔和随阿姨担心,所以没告诉你们。”
“医生怎么说?”范岭又问。
两家当年是邻居,范岭比简夏大了五岁,一直很照顾小简夏,而两家的家长来往更是密切,关系一向十分亲厚。
范岭也是真的担心蒋芳容的病情。
“我对象请了罗伯特医生,就是之前我爸去澳洲,没能约上的那位心外科医生。”简夏声音轻了点,“应该有九成的把握。”
范岭那边安静了下来。
半晌后他忽然问:“是不是他利用这件事逼你和他在一起?”
简夏心底一跳,不知道该说范岭想象力丰富还是该夸他敏锐。
事实上,从头到尾,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在权衡利弊后主动迈出去的。
严格来说跟傅寒筠并没有任何关系。
他选择,只是因为他需要。
可范岭这样直白的话,还是让他有些心虚。
“不是。”他说,“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从小到大,所有我做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同意并且认可的,没人可以逼我。”
“如果用阿姨的病来逼你的话就不一定了。”范岭坚持。
“电话里说不清,”简夏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我先去给我爸买点吃的,其它回头见面再说。”
又说,“你也不用着急回来,国际飞行特别累,你在A市先休息一晚,明天我妈一醒就可以看到你,肯定特别高兴。”
范岭这人挺轴的,一旦认定了某个想法就很难改变。
所以简夏快速挂掉电话,以免他再次深度发酵。
长长地吁了口气,简夏慢慢转过身来,视线本能地看向了手术室门上的灯牌。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傅寒筠不知何时到了,此刻正站在他身后不远的位置。
保持了一个十分礼貌又得体的距离。
他今天穿得很休闲。
一条水洗蓝牛仔裤外加短款驼色羊绒衫,将一双长腿拉得笔直修挺。
燕麦色的羊绒大衣随意地搭在肘间,看起来十分温暖,也十分柔软。
正是这种不同的穿衣风格,让简夏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像昨天简夏叮嘱的一样,今天他戴了口罩,只一双漆黑的眼睛露在外面。
视线相接时,那双眼睛浅浅地一弯,锋锐的眼尾立刻柔和了许多。
“哥,”简夏忙迎过去,有些惊讶,“你今天怎么又来了?”
如果说傅寒筠昨天过来,是为了做足戏来宽自己母亲心的话。
那么今天,母亲还在术中,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根本一无所知,傅寒筠根本没有任何伪装的必要。
“今天过来做了其他项目的检查,”傅寒筠说,“明天做心脏检查的时候,方便综合评判。”
“这样啊。”简夏小声说,意识到自己都没记得问傅寒筠的检查安排。
“都还好吗?”他忙问。
“还好。”傅寒筠说。
简夏松了口气,听傅寒筠又说:“来的时候顺便带了点鸡汤,快趁热去喝点。”
“你吃了吗?”简夏问。
“嗯。”傅寒筠低低地应了一声,说,“吃过了。”
简夏伸手,将他的大衣接到自己手里来,返回去时,唐格已经将他的那碗鸡汤也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