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蒋芳容说话的时候,简夏显得格外乖,好像一个€€特别柔软的小朋友。
傅寒筠抿了抿唇,唇角仍不自觉泄出一缕笑意来。
手机从耳畔拿下来,简夏回复了两条信息,又将屏幕熄了。
他托着蛋糕看傅寒筠,问:“还要吃吗?”
傅寒筠抿了抿唇,想到他刚才的那€€一口,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了下。
“你吃。”他说,声音低低的。
简夏没再客气,自己又咬了一口。
“等会儿到了银座,能麻烦停下车吗?”他问。
“要买东西?”傅寒筠了然。
“我€€想带点礼物给……爷爷,”简夏磕巴了一下,又解释,“之前拍摄一直没有时间出门,只能今天€€现€€选了。”
傅寒筠的爷爷可是傅荃诶。
当年,不,直到现€€在可能都是无人€€可以超越的风云人€€物。
简夏总觉得自己有机会叫傅荃一声爷爷简直是太太太高攀了。
似乎是觉得他磕磕巴巴的样子有点好笑,傅寒筠很轻地笑了一声。
随即他道:“知道你没时间,替你准备好了?”
“啊?”简夏愣了下。
“爷爷他什么都不缺,”傅寒筠说,“心意到了就好。”
简夏看着傅寒筠,没有说话。
本来想说谢谢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太阳已经落山,路灯还未亮起的,夜色朦朦胧胧地蔓延在彼此之间,可简夏的眼睛却格外亮。
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傅寒筠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
简夏愣了一下,随时有些像是受惊般往后€€退了退。
傅寒筠垂眸,将自己修长的手指递到他眼下:“染上巧克力了。”
简夏的心跳有点快,不确定是因为€€傅寒筠的动作,还是因为€€远处已经可以遥遥看到的,莱安的楼标。
越靠近莱安,堵车就越严重,一眼望出去,几乎是看不到头的长长的车尾灯。
不过这难不倒王叔,他在小道中七拐八弯,很快就驶到了莱安的侧门口。
也就是简夏第一次过来时,唐格停车的地方。
傅寒筠先€€下车,从后€€备箱取了个€€不大€€的礼盒出来递给简夏。
简夏接了,收进了自己的背包里,跟着傅寒筠上楼。
电梯一路上行,停在了顶楼,傅寒筠偏头去看简夏。
“不用紧张,”他说,伸手为€€简夏理了理衬衣的衣领,“我€€爷爷是很和善的一个€€人€€。”
他袖口上有很淡的香水味儿,木质香调中染着一点很温暖的柑橘香气。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还是因为€€那€€缕温暖的气息,简夏一颗很紧张的心莫名就安定了许多。
“嗯。”他点点头,看服务生推开了木质大€€门。
这次的包厢和简夏上次与傅寒筠一起用餐的包厢并不是同一间。
比原来的更大€€,功能分区也更细致。
一进门,面对的就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幕墙,简夏曾站在相似的位置看过龙城的万家灯火。
所不同的是,今天€€并没有那€€天€€那€€么震撼人€€心的烟火在天€€际炸开。
巨大€€的长条餐桌前已经坐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一位中年人€€正站在一侧弯着腰,不知道低声说着什么。
听到动静,他们齐齐抬起眼来。
“爷爷,叶叔,”傅寒筠握了简夏的手腕带着他往前走,“这是我€€对象,简夏。”
简夏有点愣怔。
冲喜的事€€情,他记得老€€爷子是知道的。
怎么傅寒筠……
但随即他又醒过神来,大€€概是说给面前这位“叶叔”听的吧?
“爷爷您好。”简夏立刻配合傅寒筠甜甜地笑了起来,并往他身€€侧靠了靠。
叶叔站直了身€€体,“少爷,简少爷。”
“嗯。”傅寒筠微一点头,牵着简夏来到了餐桌前。
“好,很好。”傅老€€爷子笑着起身€€,眼睛里的笑意十分慈和,“小筠总是说起你来。”
以傅寒筠的性格,简夏觉得他一般是不会特意在别人€€面前提自己的私人€€感情的。
可做戏做全套,他还是有些羞涩地低了低头,随即从包里将傅寒筠交给自己的礼盒取出来,双手恭恭敬敬地递给傅老€€爷子。
“老€€头子还有礼物啊?”傅老€€爷子笑起来,将礼物接了过去,问,“我€€现€€在就可以看吗?”
简夏笑了,觉得傅老€€爷子和自己之前在新闻上看到的很不一样。
没那€€么严肃,反而还很有童心的样子。
而且,他也很好奇傅寒筠准备了什么礼物,见傅寒筠没反对,便笑着点了点头。
几人€€说话间,叶秘书已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傅寒筠拉了简夏坐下,伸手过去:“我€€帮您拆?”
“哪有让别人€€拆礼物的?”老€€爷子不太赞同地抱着礼盒往后€€撤了撤身€€体,自己拉开了丝带。
简夏的眼睛瞪大€€了,好奇地往前看着,被傅寒筠笑着轻轻捏了捏掌心,才勉强压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礼盒外面的丝带扯掉,傅老€€爷子揭开盒盖,简夏抿着唇紧张地看过去,见是一对护膝。
傅老€€爷子年轻时一心忙着事€€业,曾经冻伤过膝盖。
早些年还好,这些年随着年龄渐长,每年入冬膝盖总是酸疼难言,很不好受。
但老€€人€€家好强了一辈子,从不愿意在别人€€面前示弱,因此这件事€€儿也就只有在他膝下长大€€的傅寒筠知道。
正如€€傅寒筠所言,傅老€€爷子这个€€年龄,这种身€€份地位的人€€,确实是什么都不缺的。
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也就是和普通老€€人€€一样,渴望一点来自亲人€€的关爱。
所以,这对护膝虽然不贵重,但却恰恰送到了老€€爷子的心坎儿上。
“好孩子,小筠告诉你的吧?”傅老€€爷子心底对简夏的欢喜又多了几分,“有心了。”
简夏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觉抿唇悄悄看了傅寒筠一眼,傅寒筠微微笑着,和他对视一眼。
身€€后€€房门再次打€€开,简巍和蒋芳容被服务生让了进来。
“爸,妈。”简夏站起身€€来。
傅寒筠和傅老€€爷子也同时起身€€。
“亲家来了,快来坐。”傅老€€爷子热情地说。
简巍是知道真相的。
虽然这些天€€来,他越看傅寒筠越是顺眼,甚至巴不得傅寒筠真是自己的儿婿,可这会儿看到傅老€€爷子这么热情地跟自己打€€招呼,他还是心虚的慌。
倒是蒋芳容很崇拜地上前握了握傅老€€爷子的手。
“我€€们家夏夏能被小筠看上,是他的福气。”
“别这样说,”傅老€€爷子笑得意味深长,“还真不知道是谁的福气呢?”
简巍和蒋芳容刚一落座,大€€门再次开了。
这次人€€还未进来,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
“怎么了?”傅聪的声音大€€大€€咧咧的,“我€€想看我€€嫂子好久了,怎么就不能来了,我€€就想看看傅寒筠还能把人€€藏多严实。”
他三两步冲进来,将他父母落在了身€€后€€。
却在看清桌边坐着的人€€时猛地顿住了脚步,眼睛和嘴巴瞬间都变成了圆形。
“简……简夏?”傅聪结结巴巴地叫了下简夏的名字,又往外退了两步,“你进错包厢了还是我€€进错包厢了?”
“夏夏和小聪认识?”傅老€€爷子问。
“我€€们是高中同学。”简夏轻声道。
“我€€靠!”傅聪就差跳起来了。
“你没走错,我€€也没走错,”傅聪难以置信地道,“那€€……你是我€€嫂子?”
看着傅寒筠紧紧握着简夏手腕的样子,傅聪忽然想起了自己当时在傅寒筠面前为€€简夏抱不平,又让傅寒筠多多照顾简夏的事€€情。
莫不是……
简夏这么单纯善良,怎么会看上傅寒筠这个€€老€€谋深算,冷漠无情,又任性妄为€€的家伙?
莫不是被骗了?
傅聪不由地一激灵,还没等他想明白,简夏已经向他挥了挥手:“傅聪,这边坐吗?”
简巍夫妇挨着傅老€€爷子坐在前面,他们小辈往后€€坐,因此简夏身€€侧还空着一个€€位置。
傅聪没再犹豫,顶着他哥杀人€€分尸的目光走过去在简夏身€€侧坐了下来。
此刻傅庭卿夫妇也进来了,看到场中的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众人€€又起身€€寒暄介绍了一番,终于落座。
饭菜上来,餐桌上觥筹交错,前面气氛还算客气融洽。
傅聪拉着简夏不停说悄悄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简夏笑了起来。
傅寒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