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人是不可能像齿轮一样地工作。
【好像在上方。】
东京的声音提醒了日轮真一，正好看见上方硕大的金属设施。
【就是那个，让我很不舒服。】
日轮真一原本想要走的更近一点，仔细观察看看。
“东京，我一直都很期待你的到来。”
日轮真一闻声望去，那里站着一个气质温和身材修长的男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男人额头上有一道横着的疤。
额头长疤的男人温和地道：“你不认得我了吗？也是，那时候你还小，我也只不过和上野教授去见过你一次而已。”
属于原主的记忆在日轮真一脑海里飞速略过，原主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能平安长大多亏了上野教授的援助，他最后也考入了东京大学医学系，作为上野教授的学生又承受了他那么大的恩惠，却偏偏没有去参加教授的葬礼，这点本身就是疑点重重。
现在又出来个上野教授的熟人，虽然是被€€索寄生过的版本，但是要想打探出一些事情应该不成问题。
于是日轮真一友好地过去握手：“白石教授，虽然我忘记，但知道你是上野教授的朋友，我很高兴能够在这里遇到你。”
白石博士也露出笑容，握住了日轮真一的手。
“刚刚看见你在看这个装置。”
日轮真一解释道：“没错，因为之后我也会是这里的一员，想要了解一些研究内容。”
“你对我们的研究感兴趣当然是好事。”白石博士欣慰地笑了笑，“那么就让你看看，这个装置内的样子吧。”
他话音落下，掏出了一个遥控器，随着他按下按键，巨大的金属装置外壳被打开，露出里面的玻璃器皿。
浅绿色的营养液充斥满了整个培养仓，而在内部漂浮着的人体，被无数管道连接。
白石博士双目微微瞪大，露出有些癫狂的表情：“这就是我的杰作！”
第29章
€€索, 本体为生活在千年之前的咒术师，拥有可以占据人类身体的特殊术式。
在占据了他人身体之后，会继承原身的术式, 凭借这样的能力, €€索千年以来不停转换着身体，以此存活了千年。当然, 和六眼会消耗大量咒力相同，强大的术式不可避免有着副作用, 就是转换身体之后, 性格会沿袭原主。
这对€€索而言自然算不上什么大问题，甚至还可以在扮演原主时, 增加一些可信度，这让他千年以来都如鱼得水。
但最近的这个身体的性格有些不同，着实是让他也觉得有些麻烦了。
事情要从不久前说起，他在吉原旧址上的事情被东京意识发现了，为了逃避城市的追捕，€€索只能不停地转换身体。
作为咒术师, €€索也倾向于找咒术师做身体，普通人的身体只有在他有特殊需要的时候才会使用。然而东京的追捕过于密切, 他只好答应了之前一直搁置的一件事。
白石博士，作为普通人却妄想掌握咒术师的力量。为此不惜做大量有悖人伦的实验，€€索认为他是个疯子, 但两人有交易上的往来，€€索偶尔会给他提供一些实验材料，而疯魔的白石的确用这些材料做出来点事情。
实验就要看到希望, 然而这个时候, 那个疯子命不久矣。
因为疾病只剩下一身骨头的白石在生命的最后找到€€索：“我知道你可以使用人类的身体, 在我死后替我完成那个实验吧，作为交换，我的一切都给你！”
当时的€€索用着一具中年女性的身体，笑容很具有欺骗性，温和地答应他后，仅仅只是把尸体保存起来，并没有想到那天会使用他。
直到他的小动作被东京发现，他储藏的身体全部用完，只能用上这具身体。
此处再次强调，白石是个疯子，断掉了外界所有的联系，连手下的研究人员都怕他要死。没有社交，自然用不上维持他的性格，但这是副作用，€€索无法控制，偶尔关于实验的灵感涌上来，就不眠不休地待在实验室里工作。
这样几次下来，€€索都感觉自己脑仁有些痛。
在看到那个代号为“东京”的青年时，€€索发现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根据以往的状态看，这绝对是见到了极佳素材的状态。
然而“东京”是他们这个组织的新成员，€€索不想弄坏关系，强行抑制住了情绪才走过去问好。
关于白石的记忆慢慢被€€索感知，大概是在十几年前，白石的同事上野资助了一名孩童。上野同样是这个组织的成员，白石自然不信他打算当个慈善家，于是主动去探索秘密。
接下来的记忆有一段的空白，估计是白石生前经过催眠禁止这段记忆的流出，但€€索大概能猜到，这个青年就是当年上野资助的那个孩子，而他可能也是这个组织的实验体，估计实验级别很高，白石这样的研究人员也要被强制催眠。
€€索饶有兴味地打量面前的青年，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是实验体的事情。说不好奇上野的实验是假的，但€€索有自己目前要做的事情，更加关注咒术界，关于这个秘密，只能暂时留在心底，希望以后能利用上吧。
日轮真一顺从地听着白石博士的讲解，心里想的是，要怎样弄死他脑子里的€€索。
因为东京已经炸毛了。
【我要炸了那个实验室！】
【我要把€€索给烤了！加上孜然辣椒粉烤！】
【居然敢在我的地盘搞咒灵培育，我说我最近怎么不舒服来着，肯定就是他搞得鬼。】
眼看东京就要把自己所有不适应的症状怪在实验室上，日轮真一没有反驳他，即使相对于整个城市而言，这里的咒灵数量算不上多。
根据规模来看，这个实验室存在已久，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收集了一些有咒力的孩子，用特殊的办法收集其他们的咒力用来制造咒灵。
现存的咒灵强度并不大，只是几只一级咒灵而已，但实验室用咒力喂养着他们，可能是为了进一步控制咒灵。
放任不管当然也是不可能的，日轮真一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或许可以营造一场事故？”
如果自己刚来，东京就发现了这个实验室，日轮真一的身份也会被怀疑，所以他不打算把这里交给东京或者和东京合作的王权者。
这里咒力淤积，日轮真一和东京几乎是一进来就感受到了外溢的咒力，很难说这些外溢的能量没有在实验室的其他地方形成咒灵，要知道这个实验室都是普通人，看不见咒灵的存在，伪装成咒灵的袭击就可以了。
正好现在的东京有个能力可以用，吸收了江户的那份力量后，东京已经成为了完整的城市意识了，所以按理说其他城市拥有的结界能力，东京也可以使用。
只不过，现在的东京掌握力量的时间还有限，关于新的结界能力还没有完全完善，还不能像其他城市分体那样使用，不过暂时拿来用用也行。
“你可以去抓一些咒灵放进来。”日轮真一想出了个办法。
【我去吗？放你一个人在这里不会有事吧？】东京跃跃欲试，但还是有些担心本体一个人在这里。
“不会有事的，我会找借口离开这里的。”
东京分体对自己的本体还是信任的，于是就匆忙出去抓咒灵了。
而留下来的日轮真一选择与被€€索寄生的白石博士多聊会。
“博士，我们使用的材料来自哪里？咒术师协会不会来找麻烦吗？”
白石博士诡异一笑：“你要知道，不是那么多咒术师都出生在咒术师家庭。没有咒术背景的孩子，好一点的会被咒术师协会发现，送进学校培养，而另一部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但日轮真一知道接下来的内容，这个国家并不是所有人都生活在新兴世界的，不少地方的人还保持着旧社会的思想，就像西方有烧死魔女的例子，拥有特殊能力的孩子要是遇上这样的大人，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咒术是很神奇的东西，仅仅因为人类大脑构造不同，一些人就拥有了力量。”白石博士夸夸其谈，“当然，其他的超能者也一样，拥有力量的幸运儿是不懂他们究竟有多幸运的，而我们普通人想要获得力量却极其困难。不过，我私以为，这是给我们的考验，经历过艰苦，最后才能开出耀眼的花不是吗？”
他这样说着的时候，仿佛狂热的教徒，坚信着自己的信仰。日轮真一沉默了，这样的人，无论别人怎么劝说他都是听不进的。
白石博士的兴奋持续了几秒钟，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了，你打算加入我的课题吗？上野教授对他学生的评价非常之高呢。”
日轮真一做出思考的样子，然后拒绝了他：“虽然对博士的实验很感兴趣，但我还有卧底的事情要做，恐怕不能参与进来。”
“没事，你的资料获取也是实验的一环嘛。”白石博士摆了摆手，比起多一个研究人员，还是六眼的情报比较重要。
“我可以参观一下实验室吗？”日轮真一问。
“可以，请随意。”
得到了主事人的许可，日轮真一便自己在实验室逛起来。
头顶悬着的巨大培养皿里面的人体，是榨干了咒力之后的人体残骸，东京之前确认过，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日轮真一很好奇，培养皿里的“养料”用完之后要怎么办？
正好就看见几个研究人员，熟稔地把残骸捞出，而另外几个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们去做什么？”
站在最前面的研究人员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们是去更换材料。”
“带我一起过去。”
见几个研究人员面面相觑，日轮真一补充了一句：“白石博士说我可以随意参观的。”
“那您和我们一起来吧。”
几人一同穿过狭长的走廊，这里的环境和实验室倒是没有什么区别，惨白的光线和冰冷的牢房。
日轮真一看到里面躺着两个长相相似的孩子，只有头发的发色有所不同而已。
原本以为这个实验室里没有无辜的人，他才让东京去放咒灵，但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还有两个孩子，这下倒是不好把人带走了。
“咒术师是很稀少的资源，你们从哪里找来的？”
其中一个研究人员口快：“是附近的村子买来的，他们还把咒术师当恶鬼来着。”
其他两个人看了一眼，有些埋怨同伴的嘴快，不过想到以后都是一个实验室的，并且还是他们的上级，也就随他去了。
“咒术师也就在他们圈子里自视甚高，这两个小鬼，要不是我们把人买回来，早就被那群村民烧死了。”
“比起被烧死，还是当我们的实验品比较好，研究成功了的话，她们的人生也算是有意义了。”
第30章
咒术高专有周末吗？
或许是有的, 不过放假时长从老师到学生，按照咒术师等级依次递减。作为比老师等级还高的学生，也是被拉去做苦力的最佳人员, 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很久没有休息日了，连家入硝子也一连顶着黑眼圈好几天了。
“给我续个命！”家入硝子的疲倦从拉长的音调中尽显。
夏油杰先往玻璃杯里丢入几颗枸杞, 再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肥宅快乐水倒上一杯递给了家入硝子, 后者接过咕噜咕噜就喝完半杯。
五条悟倒在沙发上, 连指头都不想动一个，发出幽怨的声音：“杰，我不要枸杞……”
挚友当然是无视了他的请求, 给他加入了双倍的枸杞，然后把玻璃杯放在沙发旁的小桌子上。
自从有了一个爱好中医的校医，三人组的养生观念变得奇奇怪怪起来，尤其是夏油杰，对于这种有奇特功效的红色小果实到了一种着迷的程度，见缝插针地往日常吃喝里添加几颗。
然而三人组里, 除了夏油杰外，另外两个简直怕自己活太长一样，一个嗜甜如命，另一个离不开烟酒。于是热心的校医在丸子头少年偶尔的抱怨后，热心地给几人看了糖尿病和肺癌的病例材料。
“杰, 我们今天应该没有事情了吧。”五条悟任性来了咒术高专后，才知道普通咒术师的晋升途径有多麻烦, 五条悟到不至于做任务到没有休息时间, 但是昨晚做完任务, 肚子空空的咒术师突然看到电视机上关于隔壁市一家和果子屋的宣传, 于是连夜赶去购买。
“没有了, 夜蛾老师说，这周周末，都不会有任务了，让我们好好修整修整。”夏油杰也颇为疲惫，不仅是身体上更是心理上的，虽然获得强大咒灵能够提高力量，但每次吞吃黑色咒灵球时，味觉连同心理一起被打击到了。
夏油杰并不愿意把自己吞吃咒灵球的副作用告诉同期和老师，从小到大他都是主动担起责任的一方，更是不会主动让周围的人为他担心。
但是那天下午，也许阳光正好，刚吃完一个一级咒灵球后，因为喉咙里不能驱散的异味而干呕后，日轮医生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顺便问他怎么了的时候，夏油杰迟疑了一下把自己咒术的副作用说了出来。
一开始日轮医生给了他几颗果子，让他去试试。那种叫神秘果的果子的确很神奇，在吃完果实后，味觉会有一段时间的改变，然而这个并不能改变咒灵球的味道。
“我不能去理解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生物，但是根据你们老师说的，咒灵是由于人类的负面情绪形成的。夏油同学，你知道吗？人类的大脑是很神奇的东西，我们的情绪来源于此，一些化合物的分泌，就能产生或者加剧情绪。”
临走前，日轮医生给了他几块巧克力，叮嘱他要在吞咒灵球的时候用。
“目前为止，这个应该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