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的全胜 第12章

文渊直愣愣地盯着他,像是在犹豫要不要相信他的话。

陈砚乔拉过文渊刚才打自己耳光的手,把指尖放在唇边亲了亲,抬起眼皮疼惜地瞅着他:“手打疼了没有?”

文渊试图从他手里抽出手,却被陈砚乔拉着一拽,接着整个人都落进了他怀里。

他抱着文渊一顿亲,在他耳边轻喃:“文哥,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真是要命。”

“放开我。”文渊挣扎。

“不放。你平白无故赏我一耳光,还不让我抱抱你。”陈砚乔泰然自若地在众人面前打情骂俏,指使其他人,“谁给我和文哥倒杯酒啊,他得跟我喝个交杯酒向我道歉。”

刚刚死掉的气氛,又活过来了。大家继续喝酒猜拳,吵吵闹闹,骂骂咧咧。

“该死的小情侣,当众秀恩爱,拉出去一把火点了。”

“文文,你和乔哥是不是最萌身高差?”

“最萌身高差多少?”

“二三十公分吧。”

文渊还被陈砚乔箍在怀里,气愤地:“萌你丫的身高差,老子有一米七。”

“诶?上次量你不是才一六八,什么时候又长了两厘米?”

文渊捂陈砚乔的嘴:“你丫闭嘴。”

“四舍五入也算一米七,哈哈哈哈……”

没过多会儿,房间的酒喝完了。小禾要按铃叫服务生,韩景山阻止他:“你们喝什么酒,我去拿。”

“老板亲自伺候啊,不太好吧。”

“这会儿店里忙,叫服务要排队。”

文渊顺势挣脱陈砚乔的怀抱:“韩哥,我去,你们要啤酒还是洋酒?”

大家又点了酒。小禾怕他一个人搬不动,也跟着一块儿出去了。

说起来,陈砚乔和文渊认识还是因为他。

小禾是在一帮玩车的富二代里认识的陈砚乔,一眼就入了迷,很想泡他,两人就常在一块儿混。

文渊最开始是这KTV的服务生,小禾是这里的常客。两人都是那边的,属性也相同,一来二去处成了好朋友。

后来小禾知道了陈砚乔的真实德行后,敬而远之。却没想到,一向精明有余的文渊却掉进了“陷阱”。说起来也不能怪文渊,要是当初“陷阱”也那么勾搭他,他也上钩。

这件事让小禾心头多少有些愧疚。对于在包房那事,小禾暗示道:“文文,陈砚乔是啥德性,你俩好了这么久,你应该比我们这帮朋友清楚。”

“你是说他又在勾三搭四?”

小禾尴尬地笑了两声:“但我觉得最后和他在一起的人会是你。”

文渊也毫无感情地“呵呵”了两声。

“真的。我算是看明白了,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跟流水席似的,只有你留了这么长时间,我觉得你对他是特别的。”

“特别能忍的意思么。”文渊苦笑。

小禾叹气:“也没办法对不对。他那样的人,又年轻,也没有婚姻孩子束缚,你让他对谁死心塌地?但人都有玩够的时候,不可能这样过一辈子。”

“等他玩够,”文渊语气平平地说,“这听起来也太悲哀了。”

小禾说不出话。

可不是么,爱上这样一个人,就像爱上一个泡影,阳光下五彩斑斓,戳破了什么都没有。

第13章 很会让人伤心

酒局常在凌晨结束,大家照例在KTV门口道别。今天陈砚乔没有送走大家,他倚在文渊身上等车。

“文哥,今晚我去你那儿。”陈砚乔轻而易举地将手摸进文渊的短皮夹克里,一把握住他紧身T恤下细伶伶的腰。

文渊推他:“站起来,别压着我,你好重。”

“我喝醉了。”

“我知道你没醉”

“我真醉了。”

“真醉了就别去我那儿,反正那玩意儿也不能用,我才不喜欢照顾醉鬼。”

陈砚乔一下站直身体,把文渊揽在胳膊底下,手又从领口伸进去,手指在他锁骨上游走:“跟你开玩笑,这点酒我才不会醉。”

说是文渊的地方,实际公寓是陈砚乔出资购买的,离这边很近。当初是考虑到文渊还在KTV上班,为了方便他。后来有陈砚乔给他钱花,自然KTV的工作也没有继续干下去。

他和陈砚乔的关系很微妙,既不是纯粹的包养,也非单纯谈恋爱,总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搅和在一起,已经挺久了。文渊也并不执着于给他们的关系下定义,就这么得过且过着。

公寓是一居室,在城市繁华的位置并不便宜。文渊在这里住了两年,总体却还是保持刚精装交房时那种整洁和单调,并没有太多物品。

陈砚乔进屋就把文渊按在门上,一改在外面时的好脾气,捏着他纤细的脖颈,冷着一张脸:“打我耳光,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文渊被他掐得仰着头,毫不畏惧的目光从眯着的眼缝泄露:“当着我朋友的面带男人玩,你是真的很会让我伤心。”

“让你伤心的话,你又打算怎么做?”陈砚乔凑近他的脸侧,对着他耳朵轻声道,“叫我滚出去?”

文渊抬起手臂,搂住陈砚乔的脖子,绝望又痴迷地搂紧他:“真是个混蛋啊,你明知道我做不到。”

这话取悦了陈砚乔,他松开捏着文渊脖子的手,脱下他的外套,轻而易举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

陈砚乔遇到过各种各样男人的身体,总体来说,他比较喜欢纤细这一款。文渊是这当中比较过分那一类。他的骨骼过分的小,骨头也过分的软,像个女人的身体,却比女人干瘦突兀,有种易碎的脆弱。每次都会激起陈砚乔心头那种凌虐的快意,像要把人揉碎挤烂,从他干瘪的身体攥出仅有的汁水,掠夺他的生命力一般。

这样的身体也有一个缺点,太轻薄了,总是不能让他彻底尽兴。

文渊埋在枕头里的脸偏过来,他问陈砚乔:“你跟徐开做过没?爽吗?”

陈砚乔吊着眼睛,眼仁朝上,露出过多眼白,脑子里想象着徐开那样结实有力的身体,应该能够让他肆意折腾。突然听到这话,他的瞳仁向下转,涣散的目光重新聚起,针尖一样落在文渊脸上。

他没说话,反手将文渊巴掌大的脸按回枕头里。

被死死掐着后脖子,文渊各种污言秽语,边叫边骂。

陈砚乔觉得徐开这种时候应该会忍耐着,羞于发出任何声音,于是皱起眉头骂了一句:“别他妈叫得跟出来卖似的,很烦。”

文渊安静了,只有忍不住时,从喉咙发出一点细微的轻哼,像只被吊着脖子的猫。

一口气折腾到半夜,文渊体力不支,几欲晕厥。涕泗横流过后的脸上,有一种劫难受尽后的平静和木然。

而当欲念和情感全部发泄完,陈砚乔又恢复了惯有的温柔绅士。他替文渊擦了脸也擦了身,将他裹在被子里轻轻抱着。

他摸着男人粉色的短发,指尖在他挂满耳钉耳环的耳廓轻挠,轻声抱怨:“文哥,你都三十岁了,怎么还喜欢这种非主流打扮。”

“就算三十岁,我也没能变成主流。”文渊闭着眼回答。

“我不是很喜欢,你去把头发染回来吧。”

文渊闭着眼笑:“头发能染回来,其他的也变不了,有这功夫,不如找个新的。”

“新的也不一定比旧的好。”陈砚乔像个好奇心过剩的小孩,又去捏他的眉钉,“你有时候真是很任性。”

文渊睁开眼睛,看着陈砚乔:“不喜欢?”

“喜欢。”说完他手伸进被子里,搂着文渊的腰,“再来一次?”

文渊无力地:“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陈砚乔肆无忌惮地:“你给吗?”

“一个亿,我把命给你。”

“哈哈,你知道一亿是多少钱?这要价未免太高了点。”

“就是要价高没人要,我的命还在自己手里。”文渊笑着伸出舌头,然后缩进被里,“试试我新打的舌钉。”

那刺剌剌的粉色头发挠着陈砚乔的手掌心,让他心里发痒,他问:“宝贝儿,你爱我吗?”

“当然爱你。”文渊从他胸前钻出脑袋,“你是第一个肯为我花这么多钱的人,有时候我会想自己何德何能,有时候又觉得我值得你花这么多钱,也一定很值得被爱。”他看着陈砚乔的眼睛,迷离地,“我很爱你,因为你,我开始爱自己。”

陈砚乔抱住他一个翻身:“你那么好,当然值得被爱。”

天快亮了,俩人才搂在一塌糊涂的床上睡去,一觉睡醒已经过了中午。

公寓附近就是商业中心,陈砚乔带文渊出门吃饭。俩人吃饱喝足,从商场顶楼下来,一路闲逛购物。

在一楼和一对时髦情侣错身而过,文渊偏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男生。陈砚乔顺着他的目光,看到男生背的是一只LV的包,他便把文渊带去了一楼的专卖店。

奢侈品店的导购员都很有眼光,一眼便看出这两人身上都是些什么牌子,格外殷勤。

陈砚乔让导购带文渊去选个包,文渊也不推辞,大大方方跟着去了。不一会儿,他拎着一款当季新出的邮差包和一个双肩包过来,问陈砚乔:“哪个好看?”

陈砚乔捏着下巴,像在思考:“两个都不错。”随即打了个响指,让导购把两只一起包起来。

从LV逛到爱马仕,又从爱马仕逛到古驰,等从商场逛出来,两人都拎了满手的东西。

文渊把东西都腾挪到一只手上,空出一只手来牵陈砚乔的手:“晚上我包饺子,想吃吗?”

“好啊。”陈砚乔开开心心拉着他,把东西放车上后,又一块儿去超市买饺子的材料。

他和文渊在一起快两年,连陈砚乔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当初在KTV看见他,身段是自己喜欢的,人长得却不是特别漂亮,本来只打算随便玩一玩,然后花点钱打发了事。却没想这游戏一玩就是快两年,中途又勾搭了好几个都分开了,唯独文渊还在。

他也仔细琢磨过文渊与众不同的地方,除了特别能够忍受他朝三暮四之外,他还有一种特别的能力,就是很会让人高兴。陈砚乔遇到过太多漂亮的、聪明的对象,到头来,这些人都只想着让自己高兴。

这倒没什么不对,陈砚乔也一直只想自己怎么高兴就怎么来。约会初期勾搭别人让他高兴,过后感到腻烦便分开。

文渊却能不叫他腻烦,恰恰好地讨好着他,包括那个吃醋的耳光,爱钱的坦诚,床笫间的咒骂,以及被喝止后的沉默忍耐……这所有,都很好地满足陈砚乔内心那些不同常人的、需要爱又不信任爱的需求。

哪怕现在,他也不知道文渊到底对他有没有真感情。这是个不容易猜透的人,陈砚乔棋逢对手,却从不猜测。文渊说爱,他信就是了,反正都是为了让自己高兴和满意,至于是否是真的,反倒无所谓。

厨房里,文渊麻利地擀皮和馅。一个看起来十分非主流又叛逆的男人,却意外做得一手好饭菜,这也是陈砚乔喜欢的地方。

他倚在厨房门口,抱着胳膊:“文哥,我给你转了点钱,接下来两个月我都没空陪你,你照顾好自己。”

文渊调馅的手臂一滞,过了半晌才背对着陈砚乔答:“好。”

陈砚乔想了一会儿:“还是三个月吧,这三个月你别来找我,也不要给我打电话,等我来找你。”

这时文渊转过来脸,嘴角笑着,眼睛却没什么笑意:“你让我这么清心寡欲地过三个月,不是逼着我找别的男人偷腥?”

陈砚乔进去抱住他的腰,把人抵在料理台上:“那你会去偷吗?”

文渊撇开视线:“太久了,你叫我怎么忍。”又抬起眼睛,可怜兮兮地,“偷偷的也不行?你也不是成天都和别人在一起。”

陈砚乔想徐开这样的,如果被他知道一丁点文渊的存在,估计就前功尽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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