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岩 第58章

更糟糕的是,闻楚不知梦到了什么,竟然皱了皱鼻子,忽然埋下头来在他耳畔嗅了嗅,这才满意的蹭蹭不动了,然后青岩便感觉到一个温热湿|润的东西从耳后划过,耳垂被个尖锐的物什轻轻咬住了€€€€

然后便是温|热口|腔的包围。

青岩惊得险些没弹起来,好在他还有点理智,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这才没在惊慌失措间碰到闻楚的伤口。

正此刻,外面船板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德喜在门外低声道:“青岩哥,汪副帮主回来了,叫我来问问公子和你歇了没有?”

作者有话说:

闻楚同学可能在梦里吃茴香豆,大家不要谴责他,他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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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奇技淫巧

青岩闻言,不知怎的竟暗自松了口气,他微微使力,想要从闻楚怀里钻出去,谁想刚一动弹,闻楚却似乎立刻察觉,手臂收拢,这下干脆把他死死抱住了。

他抱的紧,青岩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挣脱,又怕挣扎会碰到他的伤口。

看样子他今晚是跑不了了。

船舱里久久没有回答,那头德喜犹豫了一会,大概以为他俩都已经歇下,也没有再问,只转身离去了。

翌日天明,青岩醒来时,发现闻楚正在看自己,他吓了一跳,便要起身,闻楚立刻闷哼了一声,眉头微蹙,青岩还以为自己碰到了他的肩伤,也不敢动弹了,只道:“……殿下没事吧。”

闻楚只是蹙眉沉默不言,似乎在忍耐的样子,他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莹莹的光,青岩不知怎的看得竟有些愣住了。

闻楚道:“不妨事。”

这才终于撤开了那只束缚了青岩一整宿的胳膊。

青岩心跳隐隐有变快的迹象,他一时竟不太敢再去看闻楚的脸,只飞快起身穿戴整齐,又服侍闻楚洗漱,逼着自己不去想昨晚发生的事。

出了船舱,早膳倒是已经备好了,这艘汪老二找来的客船,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迎合荣启的要求,比先前闻楚一行人乘坐的那艘船宽敞豪阔、也雅致的多,清早江上晨风徐徐,小厅里美貌侍女端着托盘传菜,往来穿梭€€€€

过了关州地界,两岸建筑、风景,都渐渐有了些南地独有的温柔婉约的意味,有景、有人、又有丰盛早膳,众人一时都有了些身置温柔乡的错觉,闻楚甫一坐定,邢夫人笑道:“昨夜盛儿回得迟了,把那伙水贼送到衙门的事,便不曾和二位知会,不知文七公子和沈小兄弟,夜里歇得可还好吗?”

语罢把昨夜汪二将水贼交往衙门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

青岩半晌才明白过来,邢夫人口里那个“盛儿”叫的是汪二哥,汪二大名汪盛,这么多年过去,他险些都要忘了。

他昨日便察觉到这母子二人之间氛围不太对劲,果然今日更印证了他这想法没错,当年他与邢夫人、汪二哥初遇,那时邢夫人在汪二面前是何等嬉笑怒骂、不拘俗礼,说这两人是继母子,倒不如说他两个是知交挚友更合适。

如今邢夫人却忽然端起了架子,嘴里管汪二叫起什么“盛儿”了,她从前可是一口一个“贼厮”“短命的鬼”,何曾对汪二这般客气?

忽然间,倒像真拿足了继母的款儿了。

闻楚道:“甚好,贵帮一切安排都很妥当,既然贼人已经伏诛,炮船也都交由官府处置,自然再好不过,我等也可以放心了。”

邢夫人微微一笑,看着闻楚道:“若不是碰上了七公子一行,先将那水贼头领擒住,恐怕此行我漕帮要降服这些贼人,也需费上许多功夫,断没这般轻巧,漕帮是受了两岸行商的银钱托付、□□,公子却是义举,可惜公子受了伤,不便饮酒,否则小妇人定要敬公子一杯,以达谢意。”

闻楚道:“邢帮主言重了,昨日若非漕帮相助,我等恐怕也要遭遇不测,何谈谢字?”

他两人客套,旁边荣启却勾唇一笑,看了看闻楚,又看了看侍立在后的青岩,忽然道:“我倒听傅兄弟说,文七公子昨夜是为了护着沈小兄弟和几个家仆,这才亲自上阵和水贼拼杀,世人都说商贾重利轻义,文七公子却是侠义心肠啊!这般待奴婢的主子,只怕打着灯笼也难找,也无怪沈小兄弟对公子那般忠心耿耿,心甘情愿上刀山下油锅,也要誓死相随了。”

荣启说罢,目光在青岩耳垂上顿了顿,便优哉游哉挪开,再不多言,只余下若有所思的邢夫人,和一头雾水的汪二。

闻楚却只是抬眸扫了荣启一眼,并没说话。

青岩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果然用罢早膳,晚些时候,闻楚竟然带着他去了荣启歇息的船舱。

荣启正半卧在榻上,底下跪着两个粉面桃腮的少女,正软绵绵的给他揉肩捏腿,他捧着本书慢悠悠的翻页,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听见有人来了,也不起身叫对方进内间来,只让人家在屏风外等着,自己嘴里哼道:“我还当你多大本事,耐得住性子呢,也不过如此嘛。”

“现在知道害怕了?”

“放心吧,我荣某人虽不讲什么狗屁倒灶的江湖道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却还是办得到的,既然收了你的银子,便不会当这个嚼舌妇,你从前找我的事,我也不会告诉你那小姘头的。”

闻楚此来,本只是想和这位荣大夫讨些药膏的。

他清早瞧见青岩脖颈上被水贼掐出的淤痕,虽然嘴上没问什么,心里却一直记着,谁知还没开口,却先听了这么一番话€€€€

青岩脑海一片空白,只有完蛋两个字在来回盘旋。

那头荣启却停也不停,仍连珠炮似的念叨道:“哼,当年跑的那样快,也不和我事先道个别,活似我要吃了你似的,非得换张脸€€€€我还当你要办什么惊天的大事,原来只为了回去会这小姘头罢了,既是为了攀龙附凤,你从前那模样,不比如今凑趣儿得多了?”

“我知道了,你定是以前在皇宫里犯了什么忌讳或是见不得人,要回去,又不能叫人发觉,这才非得……”

荣启一边说着,一边从屏风后绕了出来,抬眸看见来人,双目却是缓缓睁大,愣在原地,嘴里还没说完的后半句也卡进了嗓子眼,再也说不下去了€€€€

闻楚目光从青岩身上挪开,看向荣启,道:“冒昧来访,搅扰荣公子了。”

荣启:“……”

闻楚道:“本想和荣公子讨些药,不过方才听公子所言,倒是解了在下心中一桩多年的疑虑。”

荣启一怔:“……你都知道?”

闻楚顿了顿,道:“略知一二。”

青岩心知到了这地步,他就是想瞒也瞒不下去了,好在让闻楚知道他当年找荣启换脸这事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闻楚早知道他容貌比之当年在应王府时大变,只是不知帮他的人是谁,具体经过如何罢了。

只要闻楚不怀疑他回宫的动机,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道:“荣公子,先前多有不便,是以并未以真实身份相告,这位是当今陛下的七皇子,奉万岁之命南下办差的。”

荣启早已猜到闻楚身份,倒也并不意外,只看着青岩道:“……那你呢,你又是谁?”

“小人是七殿下宫中掌事内官,为便宜行事,这才随殿下与漕帮的义士们化名结识,情非得已,还请荣公子勿要见怪。”

饶是荣启自负聪明,一时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你们不是……”他看了看闻楚、又看了看青岩,心道瞧这位七皇子如今的年岁,当年谢青岩来找他换脸时,大概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那这两人如今这般暧昧形容,难道那时候,这小内侍便对幼主情根深种了?

他越想越觉得摸不着头脑,只暗道皇宫果然是个乱七八糟的晦气地方,古来深宫多怨女,没想到连个太监也落不着清净,又暗道这些个痴男怨男缠来缠去,与他何干,便没好声气的问:“你来要什么药?”

闻楚道:“活血化瘀的药。”

“紫藤,去取一盒清消膏来。”

闻楚道:“多谢。”

荣启冷飕飕道:“我可不做赔本生意,三百两银子,一文也不能少。”

闻楚道:“自然,随后我便叫人给荣公子送来。”

顿了顿,又道:“我这内侍,自从当年找公子医过病后,便有遗症顽疾在身,每隔七八日总是疼痛难忍,要吃药才可缓解,昨日与荣公子和漕帮诸位相遇,也是缘分,我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不知荣公子可知他这病灶该当如何消除?”

青岩一愣,不由有些吃惊,从前闻楚每每问起这“病”,他总是推脱不答,闻楚竟然猜到那“系铃人”便是荣启了……

不过以他的聪明,既然今日听了荣启那番话,猜到倒也不稀奇。

荣启却是大为惊讶,看向青岩道:“你的脸这些年还会疼痛?”又疾声问,“难道你当初没按照我交代的按时吃药么?”

青岩被他这声色俱厉的样子吓了一跳,心道他何时交代自己要按时吃药了,不是说那瓶药丸不过是止痛的药罢了么?

他这么想,便这么问了,荣启听了一时哽住,半天才道:“……那你是何时才开始服药的?”

“……约莫四五年前吧。”青岩道。

“……”

“你就这么硬生生忍了三年?”

荣启的眼神像是在看妖怪。

青岩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荣启忽然走近前来,冷道:“坐下。”

青岩一时被他唬住,果真乖乖在鼓凳上坐下,荣启便撩了袖子,上手用修长的五指在他脸上来回仔细摸索了一遍,闻楚在旁看的微微蹙眉,道:“荣公子,青岩的脸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荣启越摸,脸色越黑,他想骂这不要命的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可却又忽然想起,当年是自己只顾着吓唬对方,忘了把那瓶药丸的重要性和他言明……

荣启虽然看似脾性古怪,其实秉性最率直不过,有理他能骂出三条街,自己理亏却是半个字也骂不出来的,半天才道:“……你这张脸,怕是没大贴合的好。”

青岩还没出声,闻楚便皱眉问:“还请公子明言,什么叫没大贴合的好?”

“替人改换面貌,是我祖上不传之秘,细谈起来,其实算不上医术,不过是种奇技淫巧罢了,只是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人身上每寸皮肉都有来处,不能轻易和外物融合,我当年给你换这张脸,若要和你本来皮肉贴合,就得靠那瓶丹药,可你头三年竟一丸也没吃过……”

“那怎么办?”

荣启沉默了片刻,道:“……等你吃完那瓶丸药,可来金陵找我,还之以本来面貌,自然也就苦痛全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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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江夜密情(二更)

荣启大约是自觉理亏,这回竟没再提要银子的事。

青岩其实对换不换回以前的脸并不是很在意,当年荣启给他的药,再吃个三五年也是够的。

三五年,足够了。

只是闻楚大约不像他看的这样开,回去的路上,不知怎的忽然对青岩信誓旦旦道:“……你放心。”

“……真到了大夫所说那天,我定让你以后能以真面目示人,不必再做遮掩。”

这话里的野心显而易见,青岩微微一怔,忽然弯了弯眉眼,温声笑道:“那小的以后,便要多多仰仗殿下荫庇了。”

*

一任江水悠悠,船行其中,如随水碧叶。

船上无趣,好在有人同行,荣启是个享乐的行家,他带着的那些个侍女更是年轻美貌、个个精于歌舞琴棋,有时侍女们备了茶点,便会叫闻楚一行与邢夫人、汪二前来共赏,倒也消磨去不少时间。

此外便是蔓郎与红雀两个,不知怎么对习武感起兴趣,忽然缠着要傅松亭与侍卫们教他们,傅松亭刚开始还只道这两个少年是一时新鲜,瞧着他们唇红齿白的俊俏样子倒也可爱,没忍心拒绝,便在甲板上比划着真教了起来。

红雀和蔓郎一连学了几日,大约是以为自己很有些进益,心痒难耐下难免想和人切磋,只是在傅松亭和众侍卫们手下,他两个连马步扎得都远不及人家百分之一稳当,更别提过招了,自然便想到了青岩。

红雀怕伤了青岩,刚开始本还不敢动真格的,行动间很留了些余地,谁知他刚一出手,才贴近青岩身侧,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被青岩抓住了左手轻飘飘的一带,青岩不知何时已经转到他身后,拉着他的手腕向后一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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