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对凝纤纤所想毫不知情的温泽熙回到了祭司帐篷。
此时他发现原本催吐的几人呕吐后也陷入了昏迷。
祭司正手足无措,见他回来了,询问他外面情况如何。
“祭司大人别担心,应该很快就没事了。”
祭司闻言一头雾水:“不是昏迷了不少人吗?”
温泽熙点了点头:“是昏迷了不少人,不过采摘队的领头凝纤纤大人在中毒后意外吃了一种叫做‘茅草根’的植物就好了,他现在正在熬煮茅草根,相信要不了多久,那些昏迷的人就能醒了,只不过那些食用过量已经咽气的就没办法了。”
祭司听后倒不关心那些死掉的人,部落里死人太常见了,何况他身为部落的祭祀,更是生死见惯。
他更关心的是凝纤纤竟然胆子这么大,敢吃不知名的植物,还意外解了毒。
温泽熙见祭司一脸诧异,为了让自己的谎话更圆满,他道:“其实茅草根我以前在灰狼部落里没吃的时候也会挖来吃,味道很甜,像蜂蜜一样。”
祭司闻言狐疑地瞅着温泽熙,半信半疑开口:“是嘛。”
“嗯。”温泽熙笑着点了点头,阳光明媚的脸上带着纯真无邪的笑。
祭司瞧见这抹笑根本升不起一丝怀疑的心,只是心疼地拍了拍小兽人的肩膀:“一天吃草根,难怪之前瘦得像猴子一样。”
温泽熙温和笑着,转而询问:“祭司大人,您说首领知道这事会不会惩罚采摘队呀?”
“那还用说!”祭司一听惩罚之事,立刻板起脸,“若是不严惩,以后采摘队再弄出毒植物出来,部落人喝死了怎么办?幸好今天狩猎队收获丰盛,兽人们都顾着吃肉去了,没有兽人被毒死,要是换作食物匮乏期,部落的重要战力因为毒植物陨落了,就是把采摘队全员赐死也换不回部落的损失!”
温泽熙点了点头,他明白部落里重要战力的重要性,他们不仅关乎着部落的食物问题,还关乎着部落存亡的安全问题。
“那凝纤纤大人若是解了毒,首领还会赐死他们吗?”
祭司拧了拧眉:“这说不准,得看首领心情,不过凝纤纤竟然敢试药,这份勇气难得,要是首领要赐死他,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把他收入帐篷里和你一样处理药材。”
听到祭司这么说,温泽熙没有一点意外,他“嗯”了一声,从背篼里拿出自己采摘的茅草根递给对方看。
……
曼陀罗中毒一事虽然处理得很迅速,但最后还是被赫尧知道了。
与温泽熙和祭司猜测的一样,对方一言不合就直接赐死采摘队全员,不过祭司到底有几分话语权。
在一番求情后,作为负主要责任的凝纤纤本该火刑致死的,结果被免去了采摘队领头一职,成了祭司帐篷里的一名烙印奴隶。
而采摘队除了当场处死的舒雅,其余人也在温泽熙的求情下免得一死,甚至在阴差阳错之下,槿成了新的采摘队领头。
虽然赫尧在人前给了温泽熙几分面子,但人走后,他就被钳着下巴被迫扬起了头。
“你倒是心善,自己都顾不了还管别人。”赫尧语气不温不火,但却莫名让人毛骨悚然,“听雄厉说,你和那个槿走得还挺近?喜欢亚兽人?你不是喜欢兽人吗?嗯?”
“唔!”温泽熙忍着下颌处的疼开口,“我…喜欢兽人,和他之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槿大人采摘时懂得很多,我从小部落来,很多事不懂,别人又不和我说话,只有他愿意,我只是向他询问了一些部落的基本事,。”
赫尧垂眸审视着眼前的兽人,似乎在掂量他说话的真实性。
“我喜欢…首领。”
赫尧瞳孔微缩,手上力道加重。
温泽熙直接飙出了眼泪,纠正道:“不是…是崇拜…我一直很崇拜首领,希望有一天能像首领一样强大。”说着,他在窒息中从兜里拿出了一张自己原本梳理的锻炼计划兽皮书。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鞭子
◎温泽熙握了握拳,一瘸一拐地走进了首领帐篷。◎
“温泽熙,最后一次,别试探我。”
赫尧一眼就看穿了温泽熙试探的小把戏,说完他将目光落在那张写着奇怪文字的兽皮上,神色闪烁了一下,丢开人把兽皮夺了过来。
“沧渊,拖下去三十鞭。”冷漠的声音下达了无情的判决。
帐篷外守着的兽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沧渊恭敬应道:“是。”随后目光放在了刚刚“豪言壮语”的小兽人身上。
他望着温泽熙,眼中第一次露出了些许敬佩的神色。
这人,竟然敢喜欢他们首领?脑子没毛病吧?
“咳咳。”温泽熙埋头咳嗽时,一只胳膊就被沧渊拽了起来。
三十鞭并不是太严重的惩罚,但对于温泽熙来说却是一次难以磨灭的经历。
“咻€€€€!咻€€€€!”细长的鞭子划破空气,狠狠鞭挞在身上,脆弱的毛细血管破裂,温泽熙脆弱的背部几乎瞬间溅起了血色,血液顺着他弓起的背部沿着脊椎划落了下来。
“唔啊!”本憋着不出声的温泽熙在一道道狠鞭下叫出了声。
他第一次体会到原来鞭子打在身上是这么的痛,疼得他大脑都在抽搐,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滑落。
“啪!啪!啪!”□□和鞭子摩擦的声音不断落下,温泽熙心里那点没多少的自尊心摇摇欲坠,若是此时赫尧在场,他或许就会求饶了。
沧渊面无表情望着被行刑者,没有因为对方的眼泪和□□而软下心。
直至三十鞭执行完成,他才挥手让人把温泽熙从木桩上放了下来。
“你自己走,还是我拖你进去?”沧渊望着摔倒在地上抽气的小兽人,冷漠无情道,“首领还有话问你。”
温泽熙浑身颤抖着,在沧渊靠近的时候反射性抽搐了几下。
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细声回应:“我自己走。”
沧渊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温泽熙急促地喘息着,眼前一片模糊,背部几乎没了知觉。
他之前被骨刀划伤的伤口又流出了鲜血,此时血迹斑驳的模样,看着好不可怜。
温泽熙握了握拳,抹了一把哭花的脸,费力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进了首领帐篷。
这次他终于学乖了,停留在门口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赫尧叫他。
“你会认字?”
“回首领,会一点。”
“这是什么字?”
“我不知道,我在梦中学的。”
听见这个回复,赫尧眯起了眼,眸光意味不明。
温泽熙感觉到头顶带着冷意的探究目光,下意识绷紧了皮肉,对赫尧的恨意此时在面对本尊时全变成了惧意。
他双目低垂,用一副老实巴交的乖顺模样重复了一遍。
“真的是在梦中学的,我从小到大没离开过灰狼部落,这次是第一次出远门,灰狼部落根本没有人会识字,这些真的是我在梦中学的。”
赫尧听后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让人根本捉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淡淡地继续问:“什么梦?”
“我看不清,是一团灰蒙蒙的雾,对方说他是兽神,问我想不想学字,我那时候没想那么多,就说想,他就教我了。”
“……”赫尧沉默了许久,视线逡巡在那一张兽皮纸上。
上面的符文工整而带着一种神秘的美,是他从没见过的文字。
他伸手朝温泽熙勾了勾手指:“过来,你写给我看,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的舌头拔下来。”
温泽熙一听他说“过来”两个字就神经反射地颤抖了一下。
屏住呼吸向前走了两步,他有些迟疑开口:“首领,这里没有木棍也没有木炭,我用什么写?”
赫尧听后唇角倏尔勾出一抹笑意,他直接将石桌上的骨刀丢给了温泽熙。
“你说呢。”
温泽熙看着骨刀抿了抿唇,明白了对方是想让他割手指用血来做笔墨。
虽然明知道是戏耍和侮辱,但他没有选择。
他咽了咽口水,俯身捡起骨刀。
其实温泽熙是个很耐疼的人,上辈子他隔三差五就要做各种体检,有些甚至就是折磨。
小的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治病反而会更痛苦,医院不是应该让他不疼吗?
久而久之,他习惯了。
但耐疼不等于不疼。
殷红的血液在兽皮纸上写下了几个字,赫尧对比了两下,没再说话,只是挥手让他出去。
温泽熙握着还在滴血的手指,应了一声离开了帐篷。
一出来,虽然空气依旧闷热,但温泽熙却觉得舒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在沧渊等几名兽人的视线下快速走了。
……
温泽熙离开后,首领帐篷内走进几人,分别是差点命悬一线的狩猎队领头伏勇,以及万兽部落的祭祀。
“说说吧,狩猎那天是什么情况?”赫尧坐在首位上,单手撑着额头,视线审视着几人,神情冷若冰霜。
做为大难不死的狩猎队领头,伏勇连忙半跪着回道:“回首领,我那天被千足虫咬到就中毒昏迷了,在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在我嘴里塞了什么东西,之后我就感觉身体好像被一股神秘力量护着,一直持续到我回到部落得到祭司大人的解药 ”
赫尧听完不着痕迹看了眼一旁的雄厉。
雄厉咽了口唾沫,他那天光顾着报告“墙”的事了,忘记了这茬。
其实那天回到部落后,他仔细想了想,觉得伏勇能坚持回到部落或许根本不是那人参片的功能,毕竟一株草药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效果。
而且部落里还一直流传着一个更合理解释€€€€是兽神在保佑伏勇。
他觉得这个解释更有说服力,也就淡忘了人参片这件事。
谁知道今天首领竟会突然调查这事!
想着刚刚伏勇说的话,雄厉意识到那小美人给他的人参片好像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而他竟然不知道扔哪去了?暴殄天物啊!
一系列复杂悔恨的情绪在雄厉脑海里跌宕起伏一晃而过。
当面对赫尧的质问,他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半跪着将温泽熙的事事无巨细禀告了出来。
赫尧闻言若有所思,又瞥向伏勇,神情锐利问他:“你知道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