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温泽熙很不想接受始祖鸟去爬崖的提议, 但若是想要离开,或许真要付出点代价。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他开始不停地攀爬、坠落、养伤€€€€
铅灰色的云雾滚动着,一股股刺骨寒流沿着深渊呼啸而来, 积雪被吹得翻涌而起, 模糊了紧贴在悬崖边的渺小身影。
温泽熙的脸上早已铺了一层薄雪, 连眼睫毛上也沾染着晶莹剔透的雪花, 可他没法擦拭,因为他的十指正紧紧扣进岩石缝隙里, 连移动都万分困难。
他必须如此才能在这悬崖峭壁边稳定身形。
冷飕飕的飓风持续了很久,不断摩擦着岩壁, 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声。
温泽熙被冻得脑袋“嗡嗡”的, 听着大自然的嘲讽声, 他努力将注意力放在了被吹得“飒飒”作响的衣服上。
他判断着飓风那诡谲的风向, 虽然混乱无比,但也能找出一点规律。
在四肢变得僵硬前, 温泽熙终于深呼吸了几口,打算结束今天的攀岩。
他要往下爬回去了。
这时, 冰冷的飓风再次变得紊乱起来。
温泽熙无奈, 只能咬着牙摸索返回, 视野因风雪变得模糊难辨,好在他银色的长发早被他用石刀割短了, 此时脑后扎了个小揪揪, 很大程度上避免了被头发抽打和缠绕的风险。
越往下移,他越发谨慎小心, 然而不熟练的攀爬技术再次让他失足跌落下去。
“噗€€€€!”黑影重重砸进厚厚的松散积雪里, 温泽熙奋力扒拉着游出来, 变成兽形一瘸一拐跑向了风雪中的雪屋。
狼狈的雪狼前脚右腿有些畸形,显然是摔断了,他蜷缩着断腿,在雪屋前抖了抖浑身的雪沫,而后用鼻子拱开雪球门,“哼唧哼唧”走了进去。
雪屋内,“滋滋”作响的驯鹿油脂灯散发着橘色暖光,虽然只有豆大点,但足以将雪屋照射得温暖无比。
温泽熙没有第一时间恢复人形,而是委屈巴巴凑到了赫尧面前,从一开始趴在距离一米远的地方,到慢慢挪动到半米远的地方,最后厚着脸皮挤到了赫尧的身边。
“首领,我腿断了。”
雪狼圆头圆脑的,毛绒绒的银色毛发被火光照射着,像一只会发光的毛绒玩具。
赫尧发着热,脸上铺着细密的汗珠,闻声冷冰冰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首领~”雪狼再接再厉,直接将脑袋放在了赫尧腿上。
赫尧沉默着,本想一巴掌挥过去,但看着前爪子严重变形的雪狼,最后扭过了头,但到底没有拒绝。
雪狼见此,银色的眼睛一亮,嗷呜嗷呜诉说着攀爬的艰辛,期间赫尧偶尔会发散心指点一两句。
每到这时,雪屋墙壁上就会竖起一条蓬松粗大的尾巴倒影,随着弹跳的光源,一左一右地摇晃着。
………
时光荏苒,温泽熙对于攀爬的技巧掌握得越发熟练,随之身体也越发凝实,恢复能力更是强到让人惊骇。
而这期间里,他和赫尧、始祖鸟就靠着之前储存的鹿肉裹饥,直至他体格变强、始祖鸟能恢复真身后才得以改善。
食物的短缺和身上不间歇的摔伤都没有让温泽熙心慌,反倒是赫尧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热让他每天都担惊受怕的。
看过了始祖鸟与他契约后的回忆,他知道赫尧因为小时候的毒药,身体不仅畏寒,每年冬季还会发热。
虽然靠着强悍的体魄最后都会挨过去,但他还是担心,因为现在赫尧体内还有他亲手下的慢性毒药。
若是在部落里,他或许能弄出抑制毒药的药汤或药丸,但在这崖底,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赫尧难受。
不过赫尧发热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攻击性减弱了不少,而且还能让他为所欲为。
不过赫尧暴躁不服软的脾气也让他很是头疼,平时几乎得不到什么好脸色,只有他受伤时,这人才勉强温和一丢丢。
这天,外面狂风大作,暴风雪是罕见的极端恶劣,温泽熙推开雪球看了看,外面乌漆麻黑,能见度极低,于是打算在雪屋里待着。
无聊时,他给赫尧聊起若是回到部落的打算,谁知不知道说错了哪句话,赫尧忽然爆发。
“哗啦啦€€€€!”
原本戴在赫尧手腕上的无患子手链被扯坏,数不清的果核散落一地。
温泽熙被惊了一下,随即注意到赫尧扯手链的动作,脸色微微一变。
虽然当初送手链给赫尧是无奈之举,但现在他却觉得这东西意义非凡,谁曾想,赫尧竟然亲手扯断了它!
“恶心的玩意。”
赫尧脸色阴寒,目光低垂,落在无患子果核上的视线充满了嫌恶,像似看见了什么低贱肮脏的玩意儿一般。
温泽熙听到他的话,蹙眉凝视,直直看向对方。
谁知赫尧也不甘示弱地回瞪回来。
火药味在两人间迅速弥漫开来。
最后还是温泽熙保持着理智,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给两人都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这里气温低,细藤被冻僵后容易断裂可以理解。”
说着,他蹲下身来,将无患子果核一颗颗捡起来打算重新串起。
一旁的赫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动作,在后者试图捡起他脚边的一颗无患子果核时,他毫不犹豫,抬脚就狠狠踩了上去。
温泽熙动作顿住,感受着手背上施压的痛楚,抬头,目光沉沉的与始作俑者直视。
赫尧毫无畏惧,眯着眼挑衅。
“温泽熙,你搞错了,这不是冻断的,是我故意扯断的,你的东西让我感到恶心,我以前竟然把那么肮脏的东西戴在身上,现在想想真让我想吐!”
温泽熙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攥紧了手里的无患子果核,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赫尧嘴角扯出一丝弧度,抬脚踩上温泽熙肩膀。
他扬起下巴,高高在上道:“温泽熙,你真让我恶心,一个贡品,竟妄想统领万兽部落,你也不看看你的身份,成为万兽首领,你配吗?你以为你有始祖鸟傍身就可以无所顾忌了吗?”
预言、始祖鸟、首领血脉,这些都是赫尧最痛恨和厌恶的,然而这一切都仿佛冥冥之中汇聚到了温泽熙身上。
或许不久之后,这人也会像以前的万兽首领一样,拥抱无数的亚兽人,生下数不清的血脉……然后是争斗、杀戮……
周而复始。
恶心!太恶心了!!
只是想一想,赫尧就想把温泽熙撕裂!!
温泽熙不知道赫尧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光是这人嘴里吐出的话,就足以让他怒火飙升。
他狠狠闭了闭眼,不想再对赫尧动粗,这里没有什么草药,把人弄得半死不活最后忙活的还是他。
可是望着眼前这张嚣张跋扈的脸,他的耐心在一点点告罄,埋藏在心底的恨意和杀欲也史无前例地膨胀起来。
他忽然想到:是啊,赫尧一直都是这么看他的,卑微低贱的贡品。
从来没有改变过……
所以,他现在为什么还要任由赫尧欺负,这人不愿意好好待着,成全对方又怎么样?
当初他待在赫尧身边时每天都是战战兢兢的,凭什么身份互换后,赫尧还能这般狂妄!
温泽熙心底的负面情绪被迅速激起。
他伸手拽住了赫尧踩在肩上的腿,猛地一起身,直接把人压在雪屋墙壁上。
“温泽熙!”赫尧惊呼一声,似乎没想到温泽熙会突然动手,气急败坏挥出一巴掌,直接扇在后者脸上。
温泽熙微偏着头,握着赫尧的腿狠力压在了墙上,低垂的睫毛下,银眸里射出狠戾冰冷的寒光。
他舔了舔唇边的血丝,怒极反笑道:“首领大人柔韧性很好,那就方便很多了。”
“你想干什么!”赫尧单腿点地,有些站不稳,凶悍地瞪着温泽熙,“放我下来!”
温泽熙勾起一丝残酷的笑来。
“你很快就知道了,毕竟我可是不择手段的贡品。”
€€€€
雪屋光线朦胧,乳白色的光晕洒在屋内修长健壮的人身上,将他泛起红晕的身躯笼罩在一片片氤氲的雾气中。
这人正是赫尧。
此时的他双手被束缚在头顶,双眼被兽皮蒙着,嘴里也嵌入了兽皮,两条修长的腿被极限拉开,微鼓的肚子里吞下了他故意扯断的所有无患子果核,上面还有温泽熙特地裹上的冰雪,此时正一点点被他的体温融化…
随着时间流逝,赫尧的喘息慢慢变得急促起来,凌乱的发丝黏在他渐渐濡湿的脸颊边,伴随着胸膛每一次的剧烈起伏都微微颤抖。
他裹覆在身上的肌肉和四肢在漫长的时间里尽数绷紧,手臂和脖颈上的青筋也一根根暴突着。
明明是如此强悍的兽人,此时却被人蒙眼绑在雪屋里,这种强烈的反差感,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视觉震感。
又过了不知多久€€€€
赫尧感觉浑身的温度都在迅速褪去,身体已经没有了知觉,在看不见的黑暗中,他一度以为温泽熙会让他就此死去。
就在这时,雪屋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赫尧浑身骤然紧绷起来。
一双熟悉的手抚摸了上来,带着独有的高温,像似要把他烫坏一般。
“唔呜!!”
温泽熙看着赫尧,抚摸着他冰冷的肌肤和炽热的内壁。
“放松,想一直含着?”
“唔唔呜!!”
“里面也很冷对吧?”温泽熙分开他的t,俯下身来,亲了亲他湿润的脸颊,残忍说道,“这就让你暖和。”
“唔!!”不!里面还有……
“忍着。”
“唔!!!”赫尧额头瞬间冒出冷汗,他想弓腰蜷缩,却被人强硬地摁了下去,滚烫的身躯覆盖上来,一股刺痛感在他皮肤上绽开。
……
雪屋外吹起凛冽的寒风,昏暗的光线渐渐消失在黑暗中,深渊里的黑雾拔地而起,渐渐笼罩了崖底。
在这里,只有雪屋里“滋滋”燃着的火苗是唯一的光源。
当温泽熙从盛怒中清醒过来时,赫尧差点没被他玩残,被他用细长冰棱封住的地方肿胀得恐怖,竟一次也没有得到发泄。
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里,赫尧都明里暗里躲着温泽熙,甚至不会主动说话。
温泽熙若是不与他交流,他能安静地保持一个姿势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