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薄含笑颔首。裴应星走在前面,所以没有注意到傅薄的视线专注,一直落在他身上,没有移开过。
教室门锁着,进不去,他们隔着窗户望了望,里面和上学时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现在干干净净,桌上都没有堆高的书。
收回目光,裴应星靠着墙,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电线,上学时每天都能看见的两只鸟仍然停在上面,互相啄着对方羽毛。
他看了会儿,手指蜷起又分开,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转身面向傅薄,“我有话想对你说。”
傅薄比他高几厘米,闻言微微垂眸,等待他的话。
裴应星迎着他的目光,“马上是大学生了,你想不想谈个恋爱?”
他的呼吸放得很轻,轻抿着唇,眼睛却一眨不眨,一直看着傅薄。
傅薄笑了一声,“哪里有人像你这么告白,都不说跟谁谈恋爱。”
他的眉眼舒展着,眼底铺着柔和的光,安静的、深深地注视着裴应星,认真而庄重,“裴应星,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一辈子不分开的那种。”
微风携着盛夏的蝉鸣声来到裴应星耳畔,又一并将傅薄的告白送来,裴应星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模样。
“要。”他回答。
……
“卡!”谢骏声音洪亮,他从助理手里接过花束,大步走到景黎身边,拥抱了他一下,然后把花束给他,“景黎,恭喜杀青。”
景黎接了花,“谢谢。”
谢骏跟他握手,由衷说:“我很期待下次再跟你合作。”
景黎抱着花,感恩而欣喜,“我也很期待。”
他后退几步,朝谢骏微微鞠了个躬,“谢谢您,我学到很多东西。”
谢骏倒是不客气地收了这一躬,他确实指导了景黎不少,只是又戏谑一句,“你可别跟昀章说啊。”
景黎熟稔地回应他的调侃,一本正经说:“纪老师才不会那么小气,他最了解我,会夸我尊敬长辈。”
谢骏:“……”
长辈?
他也就比纪昀章大了十岁而已。
被扣了顶“长辈”的帽子,谢骏说他:“你跟昀章学坏了。”
景黎的嘴角扬得很高,笑得甜蜜又灿烂,“我们是伴侣么,肯定越来越像,大家怎么说的,”他歪了下头,“夫夫相?”
又被秀了一脸,谢骏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恩爱了,这个话题打住,是我不该开玩笑。”
“你晚上走还是明天走?”他又问。
景黎神采熠熠的,迫不及待想回去,“下午五点半的飞机。”
谢骏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又说:“后面可能还需要补拍一些镜头,再联系你。”
他说完离开,其他人迅速围过来,和景黎拍合照。
景黎带着妆发,抱着花,跟所有想合照的人都合完,最后是沈宸书、陈枫和程秦轩。陈枫说:“我们四个也合一张?”
景黎走过去,跟他们一起合照。
沈宸书自觉还没出戏,合照完跑得飞快,景黎一时没反应过来,“?”
陈枫给他解释,景黎恍然大悟,程秦轩耸了耸肩,“没事,几天就好了。”
陈枫瞥他,“你也这样?”
程秦轩把手搭在他的肩膀,“差不多吧。”
“你不是?”他反问。
陈枫推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我超快的,才不用几天。”
他又看景黎,“别担心。”
景黎并不担心沈宸书出不了戏€€€€根本不可能,他是纪昀章的粉丝呢。
也就是拍到后期裴应星和傅薄的感情越来越好,为了拍出那种朦胧的暧昧的感觉,他和沈宸书被要求经常待在一起,分开错觉就没了。
他点点头,一手抱着花束,另一手跟他们挥了挥手,“我先走了,再联系。”
€€
飞机落地是晚上八点。因为行程没有被泄露,机场没人接机,只有几个女生认出了他,让他签名。
上车以后,景黎让司机先送乐晓逍。他准备去药店买点东西,买的东西不好被乐晓逍知道。
乐晓逍看了他一眼,“先送我?”
景黎撑着脸,有理有据,“路比较顺,省得绕,就是多坐一会儿车,没什么。”
“你可以就行。”乐晓逍没再多说。
送完乐晓逍,回程时,路过药店景黎让司机停车,他戴好口罩和帽子,拿着手机下车。没多久,他拎着袋子回来。
司机目不斜视,重新启动车辆。
纪昀章今天刚从美国回来,因为倒时差,这个时间已经睡下。景黎回到家,静悄悄的,他猜到纪昀章应该在倒时差,没有发出声响,行李先放在玄关,又把买的东西收好,上楼在衣帽间拿了睡衣去洗澡。
热水澡褪去了一身疲惫,景黎放轻动作,推开了主卧的门。
走廊的光线延伸到屋里,景黎借着光,脚步很轻地走到床边。
他还没想睡觉,只是因为想念纪昀章,所以先来看他,然后打算下楼把行李收拾好,再研究一下说明书。
弯下腰,他想吻一吻纪昀章,一只手忽然拉住他的手腕,力道很重地往下一拽。他猝不及防的失衡,跌到了纪昀章身上。
纪昀章环着他的腰,轻轻啄了下他的耳朵,声音是刚睡醒的哑,“回来了?”
景黎回过神,放松身体贴着他,语气扬着:“嗯,回家了。”
第63章
景黎脱掉鞋爬到床上,跟纪昀章躺到一起,蜷到他的怀里。
天气已经很热了,但屋里空调温度调得很低,在被窝里拥抱很舒服,楼下的行李和买回的东西都被景黎遗忘到天边,只把自己又往纪昀章怀里埋了埋。
纪昀章在黑暗里亲吻他的脸颊和唇角,“累不累?”
“还好,不算很累。”他仰起脸,亲了亲纪昀章的下巴,“你呢?被我吵醒了。”
“没关系。”
话落,纪昀章的气息再次靠近他。
唇被含住,景黎本能地张开,像是邀请一般,于是唇舌都被尝了个遍,直到快受不住,才被放开。
隔着轻薄的睡衣一下下抚摸着景黎的后腰,纪昀章耐心等他的气息喘°匀。
景黎腰敏感,被他弹琴一样触碰,痒得忍不住想笑,人被子底下动来动去。
“……我怕痒。”他小声讨饶。
纪昀章轻声笑了,手指离开他的腰,向上摸他的背脊。
景黎靠着他,被碰触得很舒服。
真奇怪,他明明不困的,可被纪昀章的气息包裹,被他的手指碰触,忽然就觉得困倦了。
大概是纪昀章的怀抱太温暖和安全,他身心都完全放松着,如此的心安,如同漂泊许久归港的船只。
闭上眼睛,景黎话里带着笑意,“纪老师,你可能有催眠的功能。”
纪昀章疑惑,“嗯?”
“我本来一点也不困,可是现在好困呀。”拖长的尾音撒娇一样。
“那就睡吧。”纪昀章吻了吻他的额头,嗓音在寂静的夜里越发温柔。
景黎在他的脖颈蹭了蹭,“晚安。”
“晚安,宝贝。”
景黎又往他怀里钻了钻,神色舒展,嘴角上扬。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很香甜,次日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景黎迷迷糊糊中和纪昀章交换了一个早安吻,被纪昀章下巴新长出来的胡渣碰的有点痒,他睁开眼醒来,“纪老师,早安。”
纪昀章眼神柔和:“早安。”
景黎抱着被子,还想赖床,纪昀章不禁莞尔,抚摸他的脸颊,和他商量,“要不要陪我去个地方?”
景黎滚到他怀里,“去哪里?”
“今天是余博海外婆的生日,她与爷爷奶奶是旧识,”纪昀章下了床,也拉着景黎起来,“家里就只有我比较空闲,爷爷奶奶托我帮他们送一份礼物过去。”
景黎有些迟疑,“我去好吗?”
余家人只有余博海和许贺认识他,他去会不会奇怪?
“有什么不好?”捧起他的脸又亲了亲,“你是我的伴侣,我们是一体的,原本就应该一起出席。”
景黎笑起来,也是!他莫名其妙钻牛角尖了。
起床洗漱好,景黎在挑衣服时犯了难,他询问纪昀章,“纪老师,是正式的宴会吗?”
“不是,晚宴我们不参加。”
“那我穿这套可以吗?”他挑了件不会太正式的米色衬衫,再搭一条黑色长裤,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下。
“可以的。”纪昀章笑了,“你不用纠结,没那么讲究,想穿T恤也可以。”
“那多不好,初次见面,印象分还是很重要的,”景黎抱着衣服,“而且你穿得这么正式。”
纪昀章穿着西装,袖扣都扣的整齐,身姿挺拔,昨晚略带疲惫的神色完全不见,恢复优雅、帅气逼人的模样。
“我只是习惯,你不用和我一样。”
“但如果我穿T恤,跟你差别很大的。”景黎歪了歪头,眼里闪过狡黠,“年龄感一下子就很明显。”
有些无言,纪昀章捏了捏他的耳朵,宠溺说:“别调皮。”又轻轻推他一下,“去换衣服吧。”
换好衣服出来,景黎把下摆掖进裤子,又折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纪昀章为他挑了一个腕表,亲自给他戴上。
景黎想起什么,不由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