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孩子了, 孩子也能住在这里就好了。
车停入车位,常砜下车,踩在柔软的草坪上,围栏边沿种着满墙的蔷薇,各色蔷薇争相开放, 给花园增加了一抹艳色。
这套别墅很大,比常砜上次去参加节目组先导片聚会的别墅更大,也更漂亮。
他们下车后,庄诚看了寇言一眼, 便和助理再次驱车离开。
常砜看着车远离,心底慌乱。
他跟在寇言身后进入房间, 寇言拿出待客的拖鞋给常砜。
常砜换好鞋, 环顾四周, 感觉到房间里没了动静。
他直起身回头, 看到身后的寇言一直站在门口。
刚才他一直站在这里做什么呢?
寇言转身向着门口新风系统的方向走去。
寇言:“你热吗?要开新风和空调吗?”
这么大的房子开空调一定很费电吧。
现在已经进入夏日, 天气已经很炎热, 可寇言这座别墅却不怎么热。
或许因为旁边有高大树木, 遮住了落在屋顶的烈日阳光。
常砜也不怕热,他从前跟着奶奶,一直很节省,最热的时候也就开一会儿风扇,他耐热性很好,当然也不好意思在寇言家里吹空调,“我不热,也可以不用开空调。”
寇言停在新风系统按钮上的手微微一顿,最终闭眼呼出一口气,打开了空调。
空调和新风系统立刻换气,将房间里沉寂了三天的空气抽走,送来新鲜空气。
这系统,也带走了常砜身上淡淡的味道。
常砜跟着寇言来到客厅。
客厅沙发上放上了色彩绚丽的抱枕,给整个房间增添了几抹亮色。
一条白底蓝边的沙发毯随意搭在扶手上,毯子边缘的流苏柔软垂下,在常砜走过时被带动,流苏轻晃。
坐在沙发上,能看到窗外被精致打理的院中景色。
常砜坐在沙发上,手上捧着寇言给他倒的常温蜂蜜水。
寇言拿着电话,去了一楼的侧卧,不知道是谁在找他。
寇言的电话是他父亲打来的。
他不想接,父亲却一连打了好几个。
寇言来到一楼侧卧,接通电话,嘶哑且嘲讽的声音传来。
“寇言,我就说你是老子的种,哈哈哈,现在你知道女人的好了吧。”对面那人声音一顿,“不对,你搞的不是女人,是男人,嗤,男人有什么好搞的,还是得女人,你要不要试试,我这里有不错的,还是处。”
寇言额角青筋爆出,咬牙声音压抑,“别恶心我!你就不怕我哪天杀了你?”
对面的男人无所畏惧,甚至越发嘲弄,“寇言,你应该从过去走出来了,你妈的死跟我没关系,这世上的男人,有几个忠贞不渝的?男人都滥情,又不是只有我这样,别人的老婆都受得了,能接受,就你妈不能,还闹什么抑郁自杀,这是我们运气不好,遇到个这么脆弱的人,你因此折磨你自己做什么。”
他点燃手中香烟,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就一阵恶心。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的疯癫,他和儿子的关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他吐出烟圈,对寇言说:“你现在也知道身边有人的好,以后更会知道,不同人有不同的好处,你会理解我的。”
“滚!”寇言浑身战栗,从喉咙挤出这句话。
可在他挂断电话前,电话那头父亲最后说的那句话,也传到他耳中,“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让我滚,你以前洁身自好嘲讽我可以,现在的你可没有那个资格了。”
寇言摔烂了手机。
他像是一头被挑衅的恶兽,深深呼吸之间竟是杀气。
他背对着门,面对着厚重的窗帘,在黑暗的侧卧,对自我的厌恶与满室黑暗,将他淹没。
身后传来轻微动静,寇言带着杀气回头,常砜惊恐的模样落入他的视线中。
常砜后悔了。
他不该跟着寇言来他家里,不该在听到侧卧动静时起身起来查看。
他后退半步,想要逃离。
“常砜。”寇言压抑的声音止住他的步伐。
常砜背手站在原地,“我在。”
寇言眼底的疯狂蔓延出来,将常砜淹没。
他步伐踩着杀戮向常砜走来。
常砜呼吸急促,最终忍不住,转身逃走。
他要逃离这里,他不能再待在寇言身边了!
他快步向前走,分明能够听到身后寇言紧跟着他的步伐。
当寇言触碰到他的肩膀,常砜为了躲避,下意识转身,拐进了一楼的卫生间。
他反身立刻关上卫生间的门,却在关门的那一瞬间,寇言的手从门缝中伸进来,常砜来不及收力,整个门砰一下夹在寇言手上。
“啊!”常砜被吓了一跳,尖叫声恐惧且带着巨大的愧疚。
他立刻放开了卫生间的门把手,惊慌失措往后退了两步。
他的眼泪不由自主落下来,双眼直愣愣看着卫生间门缝,寇言那只手已经通红,却依旧满是青筋充满力量感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他下意识呢喃着这三个字,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他不应该这么害怕的,他不应该这么冲动,他可以更加冷静,他过去的20年人生经历了很多很多事情,他应该更加冷静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底的情绪就是那么不受控制。
卫生间的房门被推开,常砜的双眼因为眼泪,视线已经变得模糊。
他满眼泪痕望着门口高大的身影,双手撑着洗手台,这才能保证自己的身体不跌倒在地。
除了对不起三个字,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像是一只误入凶险之地的小兽,他无措恐慌,惹人怜惜。
常砜抬手,努力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水,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向寇言解释:“我听见房间里有声音,怕你出事了,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对不起,我马上离开。”
“你不要生气,我知道错了。”
他一直重复着这些话,除了这些,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寇言一直在门口站了很久,最终,他还是抬步向卫生间走来。
此时屋外烈日中天,炙热的阳光透过卫生间的玻璃,洒了满室金色的光芒。
寇言高大的身影走进卫生间,阻挡了落在常砜身上的光,他靠近常砜,满身气势和宽阔的胸膛将常砜笼罩。
常砜其实不矮,个子180,只是他身量比较单薄,又穿着宽大的T恤,在寇言的面前便显得那么瘦弱。
寇言伸出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强迫常砜抬起头与他对视。
常砜抬头,下颌线和脖子拉出僵硬的线条,喉结因为紧张微微颤动。
他的眼泪控制不住从眼眶漫出,沿着脸颊滑落,顺着下巴滴在锁骨上。
他嘴唇微动,可除了对不起三个字,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寇言扣着他后脑勺的手微微用力,声音极致压抑,压住了胸口即将破膛而出的猛兽,“你究竟做了什么,让我能够在你身上闻到味道?你的目的是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资源?金钱?还是与我的婚姻?”
常砜想要摇头,却因为寇言的禁锢而无法动弹。
他嗫喏道:“我不要,我都不要,我把钱还给你。所以我也可以不去了,我不在娱乐圈发展了,我什么都不要。”
寇言闭上眼,咬紧两腮。
他甚至不敢继续看常砜。
父亲说的对,他是他的种,身上流着他肮脏的血液,继承了他卑劣的基因。
他控制不住内心深处汹涌的欲望,他越是厌恶,越是疏离,就越贪婪。
他想要将面前这个人狠狠的揉进怀里,想要将他拆吃入腹,想要狠狠地深吻他,汲取他口中甜美的滋味。
他控制不住自己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这个人身上,控制不住地想要将他护在自己羽翼之下,控制不住的想要给他所有。
曾经的他厌恶父亲,无法自控,滥情花心,不能对婚姻和爱人忠诚。
父亲告诉他,那是男人的本能,是男人的欲.望。
父亲甚至断言,等他长大之后,他也同样会被这些欲.望所驱使。
寇言一直自控,他也清楚的知道,在自控之下,他的心逐渐变态扭曲。
他听闻程经艺即将离婚,才会用如此上不得台面的方式去接近程经艺。
可他还没有看见程经艺,就已经对另一个人动了欲.念。
他的鼻息之间萦绕着专属于常砜的淡淡馨香。
他甚至想过,是不是杀了眼前这个人,他就可以不再被欲.望所驱使。
可最终,他只是倾身吻住了常砜的唇,任由自己内心深处的贪婪疯狂肆虐。
他的嘴唇触碰到常砜柔软的唇的那一瞬间,心底的猛兽好似被安抚。
他舌尖尝到了常砜滑落的眼泪,淡淡地滋味在唇齿间蔓延。
他曾听人说,眼泪是咸的是苦的。
他尝到的味道就是咸和苦吗?
他将常砜紧紧的扣入怀中,将他与自己紧贴在一起。
常砜卑劣地用了他所不知晓的方式,刺激着他的感官。
常砜一直戴着伪装的面具,博取着他的怜惜。
此刻,常砜将恐惧演绎的淋漓尽致,在自己的怀中微微颤抖,甚至发出如同小兽一般的呜咽声,迫使自己凶猛的亲吻逐渐变得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