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言收回手，常砜低下头，可是弯起的嘴角，却没有再抿起。
他真的，很厉害诶。
庄诚开着车来到门外，门口的安保护着寇言和常砜上车。
常砜和粉丝挥手道别，谢谢他们来公司支持他，还学着粉丝，有些羞涩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心，引得粉丝一阵尖叫。
他想，他或许可以将微博这些软件下回来。
虽然很多人讨厌他，骂他，可是也有很多人喜欢他，支持他呢。
他不能因为讨厌他的人，推开那些喜欢他的人。
库里南在庄诚的驾驶下，驶入道路，在璀璨的阳光中，一路前行。
路上，庄诚问常砜今天还有没有其他事，“正好，医生今天有空，不如顺利去把寇言的检查做了。”
这是常砜之前就答应了庄诚的事情，他点头，“好，我有空。”
半小时后，他们到达医院。
常砜坐在医院的座椅上，旁边坐着寇言，对面是庄诚给寇言约的医生，寇言另一边是庄诚。
寇言最开始在庄诚的陪伴下，第一次看医生，看的是耳鼻喉科的医生，后来转到了神经内科。
寇言已经做过很多次味觉、嗅觉测试，甚至是脑部影像学检查，仍旧是找不到病因。
后来，庄诚又帮他约了一次心理评估，最终得出结论，寇言的味觉和嗅觉失调，是一种身体和心理的反应，起源大概是童年时家庭环境造成的创伤。
这种创伤可能导致了寇言的感官和情感上的紧张和焦虑，从而引起了身体的反应。
这一次，寇言再次进行味觉和嗅觉测试。
他依稀可以闻到一些淡淡的味道，但对他来说更明显的，是常砜身上散发出来的让他熟悉的馨香。
他的欲言又止，让医生心中起疑，“寇先生，你是能够闻到味道了吗？还是说有什么其他感受？既然现在是在治疗，我希望你能够将你所有的感受和感官都坦白告诉我。”
常砜转头看着寇言，他能够感觉到寇言的情绪很紧绷。
他就像是长在悬崖上，最扭曲的那一棵崖边大树，满身苍凉和冷漠。
或许是因为他的到来，才会让寇言像现在这样不能放松。
他小心翼翼开口，生怕自己说话太突兀和大声，影响到了医生以及寇言的情绪。
他说：“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先离开这个诊室。”
他站起身，非常的主动，“我就在门外，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
寇言并没有阻止他的离开，医生也对常砜点点头。
庄诚也跟着常砜一起离开诊室。
等常砜和庄诚离开后，医生再次看向寇言，“你想要说的话，是与他有关的对吗？”
寇言沉默了半分钟，终于开口，“是的，跟他有关。”
他缓缓的放松自己的脊背，让自己靠在医院座椅的靠背上，双手交握放在腿上。
他垂下眼眸，掩盖住自己眼底的情绪，“他在我身边时，我能够偶尔闻到一些其他的味道，但是……他身上的味道，又或者与他接触时，能带给我的感官刺激，会更深。”
他抬起一手，抵住自己猛跳的太阳穴，眉头紧锁，“我甚至控制不住……想要靠近他。”
医生点头，“我有看过你们的综艺直播，你确实在大多数时候，都会控制不住靠近他，但这并不是什么坏现象。寇先生，你要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吸引很正常，你也是一个有情感和需求的正常人，想要靠近某个人，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医生知道像寇言这样的病人，内心其实是极其矛盾且敏感的。
他们情绪扭曲，情绪上一秒和这一秒甚至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是他们心中欲望与过去内心创伤所形成的冲击。
但如果能够逐渐从两个极端慢慢中和，逐渐稳定自己的情绪，他们的病情便会得到好转。
医生又试探问道：“所以你这边方便继续做测试吗？我想知道你通过……你的爱人所恢复的味觉和嗅觉，是否是正确的神经感知。”
寇言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医生，“怎么做测试？”
医生脸色并没有任何变化，对他来说任何的测试方式都只是测试，不会带着有色的眼神去看待任何测试。
他语气冷静，也有照顾病人情绪的温和，“像刚才那样，你自己单独测试味觉和嗅觉，同样是需要进行的，再者就是需要你的爱人，用你们直播中那种方式，测试你的味觉和嗅觉。”
“当然，这对于病人来说，在医院用这样的方式做测试，可能会稍有排斥，但希望不要因此讳疾忌医。”
“寇先生，您身体的病症已经影响了您很长时间，且一直没有好转，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突破口，希望你可以和你的爱人商量一下，配合治疗，争取早日康复。”
寇言垂下眼眸，脑海中突然闪现，常砜在他们公司一楼大厅双眼发亮、害羞夸他自己很厉害的模样。
他当时没有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但那时候，更想的是将他狠狠拉进怀里，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第46章
医生将诊室留给了常砜和寇言, 让他们商议是否继续诊断检测，他则出门和寇言的经纪人交流寇言的病情。
医生的门诊办公室，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办公室窗帘大开, 阳光洒落进来, 落在窗边的绿植上。
房间因为绿植和阳光显得生气勃勃。
常砜坐在寇言身边，拘谨着身体，微微侧头看着寇言。
寇言背对着窗户，因为逆光, 看不清他的具体表情和眼神。
但常砜能够感觉到，寇言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那是一种要将他完全笼罩起来的气息, 他甚至因此轻缓了自己的呼吸。
可常砜并不是那么的害怕，他好像潜意识知道，寇言不会伤害他。
且感受到寇言强烈危险气息时，出现在常砜脑海里的是：医生难道给寇言判了死刑？他的病难道不能治疗了？
他小心翼翼开口询问，“寇……言哥, 医生说了什么吗？”
寇言看着常砜。
自从一周前，他将常砜带回自己家，庄诚又和他说了那些话，寇言对常砜的欲求越发无法控制。
那些无法控制的情感和心里扭曲的欲.望, 在今天见到常砜时，更是汹涌将他淹没。
此时此刻, 他内心深处发出了仿如变态一般的声音：告诉他, 趁机占有他, 侵略他, 征服他。
寇言深深呼出一口气, 却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综艺开拍之前, 你说，这一次综艺拍摄是你挽留婚姻的最后机会。”
常砜一时间有些慌乱，他不知道寇言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但他在这一瞬间，想起了自己最初的计划！
循序渐进！
他要循序渐进地让寇言接受他对这段婚姻的放弃。
他以前都想好了，如果突然放弃这段协议婚姻，那就可能崩人设了！
虽然他的人设好像已经崩的差不多了。
可寇言说的这话，确实是他拍摄前签合约是说过的。
他点头，为了表示自己对挽回这段婚姻的坚定，为了将原主的感情延续下来，循序渐进走向离婚，他甚至故作肃然，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嗯！这是言哥你给我的最后的机会，我会好好把握。”
话落，他开始循序渐进，“但是我不会像以前那样，不顾你的感受，对你造成困扰。”
他垂一下眼眸，好似伤感，“如果挽回不了，我会学着接受断离这段婚姻。”
他意外的是，寇言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又将话题转回了治疗上。
他声音低沉，喉头发紧，“医生想要测试我的味觉和嗅觉，测试方式有两个：一是像往常那样，他拿出各种物品或者食品，让我嗅闻品尝；另一个测试方式，便是像我们之前那样，让我通过与你接触，嗅闻或者品尝某些物品或食物。”
常砜垂下的眼眸瞬间抬起，红唇微张，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听到的话。
他们之前，让寇言品尝物品的方式，不就是自己嘴对嘴喂他么。
常砜睁大双眼，脸颊泛起羞涩的绯红，“要、要当着医生的面亲嘴吗？”
寇言点头，片刻又说：“或许可以有所遮挡，重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
常砜咬了咬唇，就连寇言身上散发出来的侵略感，也被羞涩压了下去，他小声地说：“这是医生要求的，我肯定会配合，如果有遮挡更好，不然会很难为情的。”
常砜对医生还是很信任的。
奶奶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医生在看病这件事上，肯定比他专业，医生提出的方法，肯定是有科学依据的。
只是他依旧会觉得很不好意思，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寇颜深深看了常砜一眼，忍住立刻捏住他下巴的冲动，起身到走廊上告诉医生他们的决定。
其实当着别人亲嘴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他听说，他们的直播可是有几百上千万人观看过，他们俩人各种用亲吻方式喂食的视频，播放量甚至上亿。
但他那会儿隔着镜头呢。
不多时，医生拿着各种味道的物品和食品，走近诊室。
他首先拿出一些香水，让寇言直接闻喷在试香纸上的味道。
寇言能够闻到极淡的香水味，他甚至大致形容了一下自己闻到的味道。
只是他平日里不怎么能闻到味道，他的形容格外主观，与普通人的形容相差许多。
随后医生示意常砜伸出手腕。
他将香水适量喷洒在常砜的手腕上。
香水慢慢干透，肉眼看上去看不出任何痕迹，但常砜能够闻到一股极其好闻的香味，从他的手腕处散发出来，和方才试香纸上的味道一样。
寇言却说：“这味道不同，比纸上的味道更浓郁一些，且有一些差别。”
他在医生的询问下详细的描述了一下，差别在何处。
常砜却越听越脸红，他怎么觉得，寇言的意思是这香水里，还有常砜身上的味道，专属于常砜的味道。
可常砜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体香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