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是不敢太多正眼看寇言，更不敢肖想这些有的没的。
那会儿保命都保不住, 哪有心思想其他的。
自他见到寇言开始，寇言一直就穿着日常甚至偏休闲。
常砜是没有想过，正经穿衣服的寇言会对他造成如此大的冲击。
今天常砜没有去剧组。
助理要去剧组陪着寇言。
常砜原本应该在酒店休息睡觉，毕竟他现在腰背酸痛，腿也有些软, 可他睡不着。
最后他爬起来，钻进了酒店的衣帽间。
寇言来拍戏带的衣服并不多，他大多数时候要穿戏服。
他看起来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平常穿衣服并不是随时黑色西装在身，他也会选择一些冷调的日常服, 或者版型硬朗的休闲衬衣。
衣服舒适, 且与他个人风格不冲突。
这些居家的衣服, 多多少少会柔和他身上所带有的那种气质。
而锦衣卫和黑西装, 只会将他原本的气质凸显放大。
再加上角色滤镜, 常砜后来甚至去b站找到了很多“西装禁欲暴徒”电影的二创视频。
寇言从剧组回来, 今天的他也换上自己日常服, 是一件灰色的T恤和黑色长裤。
非常舒适的布料挂在身上，肩膀转折处的骨骼线条，在棉质衣服下显得格外明显。
客厅没有常砜的身影，倒是卧室传来一些音乐。
寇言来到卧室，常砜斜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他手边放着手机，手机屏幕正在重复播放着一段视频。
寇言慢慢走近，探头一看，眸光微闪。
那是他让助理给常砜推荐的那部电影的二创剪辑视频。
视频将他电影中最具冲击力的几个场景剪出来，配上音乐，所呈现出来的效果，比电影中还要更有冲击力，毕竟这个单独的视频，不会让人将精力和视线分散到电影剧情上。
寇言拿过他的手机，关了视频。
他看着常砜恬静的睡颜，微微低头，可在他的唇里常砜只有一掌距离时，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他腰腹的肌肉在T恤下微微颤动，那是身体与意志抗衡的结果。
最终他拔起自己的身体，轻缓走出卧室，去厨房给常砜做宵夜。
最近常砜的肚子越来越大，对食物的需求也越来越多。
偏偏他开始挑食，寇言在这上面费了不少心思。
当然这一切他甘之如饴。
常砜醒来，听到门外传来些微动静，迷迷糊糊起身，胃部一直叫嚣。
他打开门，走了两步，看见寇言在厨房的身影。
寇言身上略显宽松的T恤和长裤，竟让他觉得很不顺眼。
常砜慢慢走到客厅沙发旁坐下，抱着抱枕，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寇言，却总是忍不住要将寇言的身形，和视频中穿着合体定制西装的模样重合起来。
就连肚子里的孩子受到他的影响也动了动。
常砜想了想自己的银行卡余额，拿着手机给许川发消息。
常砜：【你能帮我查一查，寇言在这部电影中，这套衣服花了多少钱吗？】
许川这会儿刚下班，下班还得加班。
他在和某婚庆公司协定，如何布置一个常砜喜欢的求婚场所。
他最近忙得，甚至需要闻医生帮他照顾奶奶，陪奶奶晚饭后散步之类的事，已经全权由闻医生接手。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许川瘫在沙发上吊着一口气，“等我奖金下来了，一定分你一半。”
闻立舟睨了他一眼，手中的杂志翻过一页，不咸不淡说道：“你觉得我缺你那点奖金？”
许川脸一红。
闻立舟缺什么，他大概从奶奶那里知道了些许。
许川对闻立舟也是有感情的，只是他并不认为自己能配得上闻立舟。
他怯怯看了闻立舟一眼：“我知道。”
离婚嘛，他已经联系好了曲致远。
他立刻拿出手机查询寇言拍戏时的西服资料，果然在不少粉丝的总结帖里找到。
他一边看，一边和闻立舟说起其他的话题，“你说小砜喜欢什么样的求婚场景啊。”
“婚庆公司那边给了我们好几个方案，可是都……好土啊，我觉得小砜会尬到脚趾抠地，孩子都会抠出来。”
闻立舟语气肃然，深思他提出来的这个问题，“你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见闻立舟认真与自己讨论，许川也凝眉沉思，“我吗？”
他脸有一些红，“求婚这种事情，也没有必要……一定要谨慎吧……”
闻立舟眉尾微动：“所以你喜欢不经你同意，直接拉着你去民政局领证的那种吗？”
许川睫毛微微颤动，“这肯定不是啊，如果是一个陌生人，随便拉我去民政局领证，我肯定会拒绝的。”
闻立舟冷笑，就在许川要莫名看过来时，他给了许川一个比较靠谱的答案，“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常砜。”
许川翻了个小白眼，“肯定不能让常砜知道啊。”
他将自己查出来的西服资料发给常砜，顺便问他：【你查这个资料做什么？】
常砜秒回：【居然这么贵！】
许川：【粉丝说这是国外著名设计师，根据这部电影中寇言的角色特别设计的，为了展示那种禁欲感，有很多小巧思呢，就连布料也挑选了很久。】
常砜：【哦。】
许川：【？】
常砜：【没事。】
许川：“奇奇怪怪。”
闻立舟：“忙完了吗？”
许川：“忙完了，真是累死了。”
闻立舟起身抓着许川的手往卧室走，“那就忙一点我们的事吧。”
许川疯狂挣扎，却完全无法抵挡闻立舟将他往卧室拉扯的动作和力度。
许川拉响警报：“你这是要做什么！”
闻立舟回头冷笑：“你不是喜欢被强迫吗？”
许川脸一瞬间爆红，就连说话也结巴起来，“什么强迫，你强迫我做什么！”
闻立舟拉着他进入自己卧室，把门关上，将人抵在墙上：“我带你回我的卧室，你觉得我还能干什么？”
许川那一瞬间差点腿软，“可是我还没有离婚。”
闻立舟笑意更冷，他就不该把主动权交给许川，不该奢求这个人会为了自己主动离婚，然后扑进自己的怀抱。
他死死抵住许川，咬牙切齿：“不是更刺激吗？我倒是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能突破自我，给别人戴绿帽，尝一尝‘偷情’是什么滋味。”
许川手指发颤。
完了，明天只能请假了。
＊
常砜原本想买一套同款西服送给寇言，随便做什么礼物。
可他没有想到一套西服竟然几十万。
快抵上小城市一套小户型房了。
吃晚饭的时候，常砜主动和寇言聊起这个电影：“言哥，你介绍给我看的那个电影好好看，你在里面演得真好。”
寇言颔首接受他的赞扬，“那部电影确实不错。”
常砜：“我后来看到一些资料，你在那电影里的衣服是不是真的要几十万一套呀？”
寇言端起水杯的手在空中微微一滞，他眼神深邃，格外有耐心，“确实，是和国外某品牌合作的，设计师为了电影特别设计，现在要买，应该是买不到。”
常砜语气难免失望，“那些衣服拍完戏后怎么处理呢？不可能都丢了吧。”
寇言轻描淡写，“剧组送我了。”
常砜：“！”
他瞬间坐直脊背，仿若行尸走肉被注入灵魂，双眼闪亮，就连手里的调羹也放下了，“在家里吗？”
寇言凝眉沉思片刻，“忘记了。”
常砜又泄了点气。
寇言：“这些衣服一般是助理在整理，宣传去过了之后，也不好再穿。”
常砜：“哦！是现在的助理吗！”
寇言：“不是，在我身边当助理也只是一个过渡期，以前的助理现在已经是经纪人。”
寇言抬眸看向常砜，“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起那套衣服。”
常砜疯狂摇头，“没事没事。”
寇言沉默片刻，“如果你想要，你可以告诉我。”
那么贵的衣服，他拿来做什么。
常砜摇头：“我不要的。”
寇言垂下眉眼，轻笑一声。
常砜看着他，只觉得他好像是草原里蛰伏的雄狮，随时都会冲出来，在草原上大开杀戒。
但那又仿佛只是一种错觉，片刻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