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睛,人有些乏力,迟钝的反应了几秒之后,他立马转头要去寻找赵宿的身影,结果听到厨房里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动,吓得他立马翻身下床,然后就看到赵宿站在里面,如临大敌的盯着那口锅。
“老婆?”
赵宿动了一下,他却是想要端着油直接咕咚咕咚的往里倒。
郑愿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拦住他。
“锅里还有水,等下油会直接溅到你的身上!”
看着人把油放下来,他才松了口气。
赵宿不说话,只是一脸严肃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他一阵失笑,拉着赵宿的手说:“我身体好着呢,就是累到了。”
也难怪赵宿会担心,因为最近西区流感频发,病倒了很多人,赵宿一个刚好的病人也不方便下去买吃的,要不然他何苦还要自己动手,差点就把这个厨房炸了。
郑愿还是身体底子好,睡一觉起来已经没大碍,就是看着消瘦了不少的赵宿满眼的心疼。
如果他上次没有在浴室胡来就好了。
“老婆你先去休息,我来。”
他抱着人重新坐在客厅里那件破旧的单人沙发上,赵宿身上还是有些烫,精气神也不是那么好,他决定这几天一定要给他好好的补一补。
靠在沙发背上的赵宿掀开眼皮,轻描淡写的问:“钱呢。”
郑愿后背一僵,闷闷的说:“全都捡起来放好了。”
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郑愿有些面红耳赤。
自己砸的钱最后还是得要自己来捡。
不过那也是老婆给他的钱。
所以他认认真真的捡起来擦干净收好放进盒子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哼。
5
最近赵宿有些烦恼。
因为他发现自从那次高烧之后,郑愿就不太敢碰他了。
例如昨天,他走进郑愿正在洗澡的浴室,郑愿看了他一眼,却把他推了出去。
“老婆老婆,等等!我洗完就出来!”
于是他在床上等他,结果郑愿把被子一裹,将他包成了一个大蝉蛹。
又例如前天,郑愿离开太久,等他回来的时候,他按耐不住的扑进他怀里,伸手开始解他的衣扣,结果郑愿反手把他钳制住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被攥住的手腕,又看向红着脸默默拢领口的郑愿。
“……”
“老婆,你有没有吃饭啊。”
哈?
于是他被郑愿推开了……开了……了……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给郑愿留下了一种他体弱多病的幻觉。
明明在中心城,那些人看到他都恨不得转头就跑。
这导致每次简单的触碰都只能给他饮鸩止渴的感觉,心里那种焦躁不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演愈烈,一度都想让他不管不顾的做点什么。
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中浓度的酒也无法带给他微醺的感觉,他酒量很好,此刻也还是清醒的坐在那里,听着耳边鬼哭狼嚎的喧闹。
酒保在吧台里尽职尽责的擦着酒杯,他好像每天都有擦不完的酒杯,无论什么时候来到这里,他都在里面专心又沉默的做着自己的事。
人间天堂放肆而靡乱,却偏偏无人敢接近这位酒保。
“要来一根吗。”
酒保放下酒杯,向他抛去一盒烟。
这是他最常抽的那一种,西区不常见到,但他现在也很少抽了。
他顿了一下,手指蜷了蜷,最后还是点燃了一根烟。
偏偏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也给他做出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味道。
这让酒保多看了他一眼。
浓郁的烟草味缓解了他神经性的跳动,烟雾从他的面前攀升,他微垂下头,露出苍白修长的后脖颈。
舞池里有许多人把虎视眈眈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但随即看到他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又飞似的目光收了回去,不敢再多看。
可能是气氛使然,心里那股涌动的浮躁不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加攀升的厉害。
一杯猩红的液体推到他的面前,他抬起头,酒保用那双波澜不惊的目光看着他,“天堂加冰。”
他收回视线,指尖触碰到杯壁,冰凉的触感微末的缓解了他身上的燥.热。
猩红的液体在靡乱的灯光下散发着蛊惑沉沦的颜色,他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仰起头一饮而尽。
浓烈的酒味混杂着冰块与薄荷的碰撞,一下从他的喉咙凉到了他的胃里,但很快,一股炸开的热意更加汹涌的弥漫上来。
他烧的脸颊酡红,眼前几乎是立马就出现了虚影。
晃动着空酒杯,他哑声说:“这酒怎么比之前更烈了。”
酒保抬头看他,幽幽的张开嘴,“double。”
他扑通一下趴在了桌子上。
酒保看了眼门口,继续擦拭着空酒杯。
没多久,人间天堂的大门匆匆跑进来一个人,一头耀眼的金发汗渍渍的垂落在额前,他慌张的四处张望,随即看到趴在吧台上的赵宿,立即紧张的跑过来。
没等对方说话,酒保先开口:“喝醉了。”
郑愿缓下一口气,可随即闻到他身上混杂的烟酒味,又忍不住又气又急。
明明身体还没好,却来这种地方胡混!
他瞳孔紧缩,带着幽幽的寒光,一边的酒保识趣的背过身,示意他随意,他拦腰将赵宿抱起来,离得近了,赵宿那张酡红的脸紧贴在他的胸侧,看起来他更是醉的厉害。
一路走出人间天堂,赵宿都没有醒,安静而乖巧的靠在他怀里。
被外面的风一吹,郑愿那点怒气也散了,看着怀里脸颊红红人事不知的人,他只能无奈的叹出一口气,嘴里喃喃一声:“坏老婆。”
他抱着赵宿,不紧不慢的走过西区大街,路过两边的灯红酒绿,四周很嘈杂,他们的身边却很安静。
赵宿轻轻的动了一下,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是他,便搂着他的脖子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他心里很软,却也满满涨涨的异常充实。
仿佛彷徨空落这么多年,他终于感觉到有一样东西完完全全的属于他。
这个世界也不再变的冰冷而遥远。
他是赵宿的线,而赵宿是他的根。
……
回到小屋,他将赵宿放在床上,转身去浴室帮他放水,放好水,试了试水温,他又转身回到床边帮他脱衣服,然后准备抱着他去洗澡。
赵宿却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拽着他的领口将他压在了身下。
视线颠倒,郑愿有些愣愣的躺在床上,看着坐在自己腰上的赵宿。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被酒气熏的微红,眼神也有几分迷离。
而对方就这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带着慵懒的睥睨。
他咽了咽口水,小声的说:“老婆,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干什么?呵!
赵宿勾起一个笑,抬手抚平自己鬓边的黑发,细窄的腰缓缓的往后摆,整个人性感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两只手用力地揪着床单,眼睁睁的看着赵宿一颗一颗的解开身上的扣子,然后慢慢的伏低身体。
在光晕下白的晃眼的皮肤逐渐漫上一层潮.红。
“咕咚”一声,他滚动着喉结,猛地睁大了眼睛。
……
新的一天,从简单的烟火气开始。
郑愿随意披着一件衣服,只扣了两个扣子,露出身上大片的吻痕和牙印,他做好早餐,将餐盘端到床沿,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
床上的赵宿还在睡,只露出毛茸茸的头。
他俯身在床边,轻轻的撩开被角,小声说:“老婆,起床了。”
赵宿皱了下眉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脸上还有一块被压出来的红印,郑愿眉眼一弯,低头吻上了他的额头。
【宿主】
他抬起头,看向被光芒照耀的地方。
【咔嚓!】
镜头里是赵宿在清晨的爱意里被柔化的轮廓和郑愿满眼的笑意。
而床头,盛开着一朵饱满娇艳的红色玫瑰花。
作者有话要说:
此刻的中心城
“听说赵宿走了”
是可以放个礼炮庆祝的程度!
没几天,赵宿又回来了
“……”
“回来处理一些事”
处理一些事=处理一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