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角帮他把衣服拽了下来,清新的空气却没能缓解他身上的热度,清冽好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抬手。”
他下意识地抬起胳膊,一件衣服套进他光溜溜的上半身,清凉的透风感让他低下头。
熟悉的老头衫。
徐科意拿起他换下的脏衣服走向水井,离开的时候又低头€€了他一眼。
“不能再吃了。”
徐币商悄悄用脚挡住了地上的柿子皮,打了个响亮的嗝。
【宿主,你是在笑吧】
“没有。”
【你就是在笑】
“没有。”
【我看到了】
“……”
哼,口是心非。
……
却不知这一吃就吃出了事。
深更半夜,徐科意听着旁边悉悉索索的动静,叹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布帘看着在对面翻来覆去的徐币商。
对方也被吓了一跳,一只手还在大腿上挠来挠去,看到他,抿了下唇说:“有蚊子。”
细看了一会儿,他却发现了一点不对劲,连忙去把灯打开。
徐币商看到他的动作也坐了起来,却见他一把摸上自己的腿,神色严肃地盯着他皮肤上显眼的红疹。
“你柿子过敏?”
他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你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他摇了摇头,“小时候他不让我吃柿子。”
徐科意拉开他的衣服,胸口上也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看起来有些吓人。
他又伸手摸上徐币商的额头,有些发热。
但现在说话还很正常,神智也很清醒,应该还只是轻度过敏,但过会儿就不知道了。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手电筒,又把鞋硬套进他脚上,架起人的胳膊就把他扶了起来。
徐币商只觉得身上很痒,总忍不住想去挠,刚碰上去就被一巴掌打开。
“别抓。”
“痒。”
开始难受起来了,他声音有些闷,听起来就带了点委屈。
徐科意瞥了他一眼,弯腰将他背了起来。
“痒也不准挠。”
徐币商有点难过,将头耷拉在他的肩膀上。
他觉得他从来到这里开始就一直不顺,明明对方比他小了快十岁,却一直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的管着他。
这让他越想越难过,难过的眼睛都红了。
感受着贴在自己身上的温度在逐渐升高,他关好店铺的门,连忙问:“徐币商,你还好吗。”
看吧,连徐先生都不叫了。
“不好。”
徐科意僵了一下。
哭了?
“你再忍忍,我现在带你去看医生。”
他又没病,为什么要去看医生,低头蹭了蹭那块皮肤,他现在只觉得难过。
这个地方好像不属于他了。
榆牺郑鲤!
作者有话要说:
静下心,这是一个夏天的故事
第82章 都市乡村
1
徐科意被他蹭来蹭去的动作弄的心里有些浮躁。
他抿了下唇, 打着手电匆匆往前走,深夜的村落只能听到不停歇的蝉鸣,还有几声狗叫。
一路走到快村尾的位置, 徐币商的热度已经有些吓人了,他额头上冒着汗,一手托着对方的臀,一手用力敲门。
“陈爷爷,陈爷爷!”
叫了好几声, 才听到拖鞋落地的声音,大门打开, 一个长着白胡子的老头眯着眼睛看着他。
“小徐?”
“陈爷爷, 他过敏了,你快帮他看看!”
听他这么说,对方才看到他背上背着一个人, 连忙一激灵醒过来, 将门敞开说:“快,把他背进来。”
进门是不大的堂屋, 带着点阴凉气还有散不去的药香。
陈大爷是一个已经退休的老中医,老伴早逝,又不爱去城里跟儿子住, 平常就在村子里下棋逗鸟, 偶尔帮村民们看看头疼脑热的毛病。
“哟, 这不是老徐家那小子吗,都长这么大了。”
认出人了, 陈大爷反而不着急了。
徐科意看向他, 却见他边拿药边笑呵呵的说:“你说我们小溪村谁家没种棵柿子树啊, 偏偏就这小子柿子过敏, 那时候小不丁点大,什么也不知道,一烧就是好几天,估计现在不记事了。”
陈大爷摇摇头,又说:“那时候老徐就说,这小子天生就不是小溪村的人。”
他略微一怔,侧目看向躺在床上的徐币商。
“没事,年轻人身体素质好,烧个几天就好了。”
徐科意:“……”
万一烧傻了怎么办。
“这副药你拿回去煎了给他喝了,这个用来外敷,每天三次,穿点透气的衣服,身上再痒也别让他挠。”
陈大爷睡眼惺忪,有些精神不济,老人家年纪大了,大半夜被叫起来折腾也有些撑不住。
他道了声谢,拿着药重新将人背了起来。
离开的时候却听身后的人犹豫了一下,又问:“小徐,你真的打算这么一辈子留在小溪村了吗。”
徐科意垂下眼睑,轻声道:“嗯。”
回去的路比来时的要长,他背着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路过的萤火虫发着莹蓝的光在他身边徘徊,偶尔还有一群伏低的蜻蜓在草丛间掠过。
看来明天要下雨了。
他将人往上颠了一下,听到了一声嘟哝声。
“徐币商?”他停下脚步。
枕在他肩头的人动了动脑袋,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脖子。
“徐币商?”他侧过头仔细的听。
却听到埋在他肩头的人小声的嘟囔:“你得叫我哥。”
他顿了一下,嘴角轻扯,小声地说:“我不叫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身后的人不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重新睡了过去。
他将人往上颠了颠,借着手电的光不紧不慢地走在寂静的小路上。
……
徐币商是被一阵痒意弄醒的,他睁开眼睛,外面才蒙蒙亮,刚翻起了鱼肚白。
一股浓郁的中药味从楼下传上来,他不适地皱起了眉,身上又痒的厉害,刚要抓,就听到有人往上走的脚步声。
想要挠的动作不知怎么的就收了回去。
总觉得晚上半梦半醒的时候,总有个人在他的耳边说:“徐币商,再痒也不能挠。”
徐科意刚走上阁楼就看到徐币商已经坐了起来,一头乌黑的短发乱七八糟的顶在脑袋上,可能是因为发烧,他眼睛和脸颊都有些发红,看人的时候总有那么点水汪汪的意思。
虽然这个描述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有点好笑。
而徐币商却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端的那碗中药,脸上顿时就出现了惊恐的情绪。
毫不夸张,徐科意亲眼看到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是如何缩进毯子里躲起来的。
眉心跳了跳,他将药放在小桌子上,伸手去拉他。
“徐币商,起来吃药。”
躲在毯子里的人不理他,还挣扎了一下以示他的抗拒。
徐科意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拽走他身上的毯子,徐币商瞬间像个光溜溜的人一样无处可躲。
“我不吃。”
他眉眼带着排斥,大夏天的闷了这么一会儿,脸更红了。
“不吃好不了。”他毫不留情的将人拉起来,入手的温度比之前要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