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币商眼眶通红地抬起头,连鼻尖都透着粉色。
哪有大男人生病是这样的。
他不禁失笑,到底是没把那句话放在心上,说不定等病好了,人自己就忘了。
只不过泛起的那点波澜却层层叠叠的埋下了种子。
怕惹的他再哭,他只好缓下声音问:“难不难受?”
徐币商擦着眼睛,点了点头。
眼尾被抹的更红了。
他抬眸看了眼对方脸上好像染上晚霞的颜色,低声问:“哪里难受。”
“痒,喉咙痛,还有……”他吸了吸鼻子,带着闷闷的哭腔,“还有心里难过。”
徐科意又想笑又觉得有些酸涩。
他只好轻轻的环抱住这个看起来无比可怜的男人,拉下他还在揉眼睛的手,无奈地说:“再揉就要肿起来了。”
“不……不哭了……”他抽泣的肩膀都颤抖了起来。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被小近十岁的弟弟说爱哭,那也是会伤心的。
“不说了不说了,我开玩笑的。”
徐科意是真的觉得哭笑不得,怎么会有男人这么娇气啊。
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又怕他真的难受,只好去浸湿了毛巾,慢慢的揉在他的眼眶上。
总觉得自从徐币商来了之后,毛巾的利用率就变高了。
可能是觉得舒服,徐币商哼了一声,眼泪总算是没流了。
见人安分下来,他拿出药膏,“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药。”
徐币商乖乖地脱了衣服,自己摁着脸上的毛巾,非常自觉地躺了下来。
看着跟个大爷一样等着伺候的人,他无奈地摇头轻笑,用棉签将透明的药膏搽到他身上。
原本是光滑紧致的皮肤此刻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疹,白的红的衬起来多了点旖旎的颜色。
他身高体长地躺在那里,能够看出他的生活习惯很好,平日也有好好的锻炼,身材也保持的很好,薄薄的肌肉覆盖在细腻的皮肤上,腰窄而劲瘦,小腹平坦,隐约还可见一道人鱼线延伸进裤腰。
但他又不显得健壮,反而觉得一双手就能轻易的抱起来。
“哼……”
一声轻哼让他回过神,才发现药膏沾湿了对方的肚脐眼。
他匆忙的别过头,伸手擦去上面的药膏,入手是更加光滑的皮肤,指尖一颤,他飞快地收回手,额角泌出了汗。
“翻个身。”出声的嗓音有些沙哑,他垂下眼睑,抿了下唇。
冰冰凉凉的药膏很好的缓解了徐币商身上的不适,所以他也异常的配合,像条摊在沙滩上的鱼一样,腰一拧就翻了过来。
如此懒散随意的动作,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嗯,也可能是他病的太重了。
生病的人总要有些做自己的特权。
徐科意从没有见过男人有如此漂亮的背,肩宽而背紧,流畅的弧度一直收到腰线,突起的蝴蝶骨优美而精致,中间一条脊椎线一路延伸到挺翘的臀部,收紧在尾椎骨。
甚至在裤腰被隐隐遮挡的地方,还藏了两个腰窝,若隐若现的引人遐想。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他的裤子扒下了一半。
徐币商动了动,裤腰刚好卡在半个臀部上,他似乎是痒的难受,想去挠又不敢轻易乱动。
而徐科意颤动着睫毛,面不改色地盯着他那两个腰窝,白的透光的皮肤有些晃眼,他冷静而沉着的将他从脖子到后腰的药都涂满了,然后站了起来。
“剩下的你自己来。”
声音比之前更哑了,却又冷静的过分。
徐币商茫然的眨了下眼睛,还剩下两条大腿痒的厉害,搞不好屁股上也长了红疹。
看着留下的药膏,他想说他不知道怎么涂,徐科意却掀开布帘下楼了。
【宿主,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他未来也会成为你老婆】
听到这句话,徐科意的脑海里又印出了那两个腰窝。
“你没听到他说的吗,他是我哥。”
【又不是亲生的,怕什么】
徐科意顿了一下,喉结微动。
“那他也是我哥。”
【可你从来没有叫过他哥】
是的,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如他们的关系那样亲近,但因为徐老头的存在,他们又被系在了一起。
这种感觉很复杂。
以至于他在昨天看到是徐币商的时候,内心有些惊讶,却又并不如何讨厌和排斥。
因为对方总会回来的,而他会一直在这里。
……
回到柜台,盛夏的午后慵懒而惬意,前方一棵大树遮住了大片绿荫,斑驳的光透过树缝变成了残影。
“啪嗒!”
一滴豆大的雨滴落了下来,在地面砸出了一个坑。
接着“噼里啪啦”的大雨倾盆而下,在艳阳高照的云层里浇湿了地面,散发着泥土的潮气,还有一点被阳光蒸发的味道。
往常这个时候就会有一群小毛孩子嘻嘻哈哈的跑出来,大喊着“太阳雨,太阳雨!”然后就会被捏着后颈像提溜小鸡仔一样拎了回去。
出神地看了片刻,身后传来拖拖拉拉的声音,回过头,没什么精神的徐币商穿着松松垮垮的老头衫下了楼。
看到他的时候,对方垂落在身侧的手指揪了下裤腿,哑着嗓子说:“我渴。”
他起身去给他倒水,徐币商嗅到还没散干净的中药味,生怕他给他端出什么奇怪的东西,连忙说:“我想喝那个。”
见他指着大冰柜,徐科意眉尾微扬,带了点意味不明的滋味,徐币商被看的抿了下唇,但还是坚定的指着没松手。
即便是倾泻而下的大雨,此刻也没消散多少暑气,反而越加明艳的阳光晒进来的时候带了几分灼热。
他看着他问:“牛奶过敏吗。”
对方摇了摇头。
他从冰柜里拿出一罐带着凉气的牛奶,徐币商立马趿拉着拖鞋走了过来,他却不紧不慢的拉开拉环,从柜台上拿起一只吸管放进去,才伸手递给他。
接过来的时候,徐币商带着肉眼可见的高兴,虽然笑的不明显,但眼睛却亮了起来。
他两只手捧着牛奶,不吵也不闹,自己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一边咬着吸管喝牛奶,一边看着外面的雨。
徐科意坐在柜台后,侧目看向他坐在门口的身影,乌黑的短发上还湿漉漉的带着汗,高烧让他脸上酡红,看起来乖顺又脆弱。
瞥到他大腿上没有晕开的药膏,在高温下逐渐融化,泛着晶莹的光,他一手撑着下巴,看着村口那棵茁壮的大树,无声地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徐科意的日常:无奈加叹气
救命!哪有人写第二章就开始卡文的!(愤怒)
第83章 都市乡村
1
没能如愿的看到雨后的彩虹, 这场大雨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甚至愈演愈烈,刮起了狂风。
当天色暗下来的时候, 迟来的凉意驱散了暑气,连外面的树枝都被狂风暴雨打断了细嫩的芽。
没想到这场雨来的这么突然,这么迅猛。
他只好提前关了店门,在外面的篮子里多放了几把伞留给路过放学的孩子用,等第二天天晴的时候, 他们再自己还回来。
当大雨逐渐变的无法收场的时候,徐币商就上了楼。
桌子上留着喝完的牛奶罐, 他放进门口的袋子里, 留给村里拾荒的老人家用。
关好闸门,检查了一楼的水电,做好了防水的措施他才上楼, 却见早就跑上来的人浑身都湿透的探出半个身体, 正伸手去够外面被雨水打的摇摇欲坠的吊兰。
徐币商整个上半身都在外面,狂风席卷着暴雨模糊了他的视线, 阳台的空间太小,他不敢把全部的窗户打开,怕雨水湿了里面的被褥。
捞了好一会儿才把几盆吊兰都捞了进来, 抱着最后一盆吊兰的时候, 后背覆下一个温暖的身体, 他眯着眼回头,一只手盖在了他的头顶, 另一只手关紧了窗。
高烧与身体的寒气交织在一起, 他有些迷糊地坐在地上, 怀里还抱着那盆吊兰。
一个毛巾盖在了他的头顶, 用力地擦着他的头发。
迷迷糊糊的他差点被带着仰倒下去,一声轻叹响起,后背靠上了一个人,头上的力道也轻了许多。
徐科意看着他烧的通红的脸,上面有几个红疹,额头滚烫,身上被浇湿的地方却透着凉。
眉头皱了一下,见人盘着腿坐的歪歪倒倒还没忘记搂着怀里的吊兰,他揉了揉眉心,伸手将吊兰拿了过来,神情恍惚的人却一下子收紧了力道,还有些防备的紧抱着不放。
“松手。”
烧的神志不清的人耳朵动了动,慢腾腾地把手松了,但微微抿起的嘴却分明透着一点委屈。
他好气又好笑,轻轻拍了拍人的脸,低声问:“能自己洗澡吗。”
徐币商仰头看着他,鼻尖上一颗红疹长得正正好,配上他茫然的眼神,徐科意实在是没忍住笑。
但他很快又叹出一口气,认命的将人扶起来,带进了洗漱间。
来了不过两天,他就差没给人喂饭了。
洗漱间的空间放一个人刚刚好,两个就有些勉强了,更何况还都是身高腿长体态匀称的大男人。
他将人放在小板凳上,虽然烧的有些迷糊,但人还算听话,能走能坐,就是总时不时的像小鸡啄米一样栽一下。
没办法,他只好挡在他的面前,这样徐币商栽倒的时候,正好一脑袋嗑在了他的小腹上。
可能有了支撑点,对方索性就舒服的赖在那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