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币商。”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他低下头,老实诚恳的认错,心里却憋屈的不行。
明明说好了要叫哥哥的,又指名道姓的叫他名字,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徐科意:#我那三十一却堪比三岁半的哥哥
第86章 都市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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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币商被不轻不重地教训了一顿, 气的他中午多吃了一碗饭,还吭哧吭哧吃了大半个西瓜,一点也没给徐科意留。
他觉得徐科意这人不讲信用, 还没大没小!
“没大没小?”徐科意抬起眼眸,不冷不热地看向他。
“每天的衣服是谁洗的,饭是谁做的,之前晚上一个人害怕的时候,是谁哄你睡觉的, 嗯?”
他站起来,身体的阴影将他笼罩。
“你说谁没大没小。”
徐币商抠着手指, 很难去承认自己在这之中起到的作用就是每天睡了就吃, 吃了就睡,偶尔还要制造点麻烦让徐科意操心。
但让他承认那也太伤他的自尊心了。
他默默地抬起头,小声说:“徐科意, 你要不要吃西瓜, 我去帮你拿。”
说完,他自己先打了个嗝。
看着他撑的小肚子都要出来了, 徐科意低笑一声,“刚刚是谁死命往嘴里塞的。”
简直幼稚的要死。
大概徐币商唯一能想出来对付他的方法,就是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然后再说服自己他身为哥哥, 得让着他。
看不出一点聪明的样子。
徐币商眼神游移, 站起来想往外溜,“我去看店了!”
“跑什么。”他一把拉住他的手, 徐币商踉跄一下靠进他的胸口, 炙热的夏日让相贴的体温攀升, 轻薄的布料挡不住肌肤的柔韧。
那一瞬间, 他们好像同时听到了对方的心跳声。
那么近,近的呼吸相闻。
对视的双眼都仿佛席卷的漩涡那样带着引人遐想的深邃。
徐科意先松开了他,别过头说:“我待会要去地里干活,你留在家里看店,货架上我已经都标好了价格,这次别算错账了。”
他拿起一顶草帽戴在头上,又顺手拿起放在门边的镰刀,出门的时候顿了一下,似乎想回头看他一眼,但还是走了出去。
而徐币商仍旧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他咽了下口水,心脏如雷般快速地跳动起来。
他扭过头,藏起了耳朵上的红。
……
六月是夏日正盛的时候,是西瓜成熟的时候,也是早稻收割的时候。
徐老头在小溪村有一亩地,不大,种的粮食也不卖,都是留着自己吃。
之前徐科意没去市里上大学的时候,这里的活就是他来干,后来他离开了,徐老头年纪又大了干不动,这亩地就荒了一段时间,不过地还是好地,今年的粮食一片金灿灿的饱满又有生机。
“小徐啊,这么大太阳就下地呢。”
遇到在树荫下乘凉的老人,对方拿着一壶茶,一把蒲扇,旁边还有把镰刀,想来也是要下地收粮食。
不过农家人早出晚归,讲究天刚亮就出去干活,像这么热的夏天,通常也会避开中午这段时间。
徐科意抿了下唇,说道:“早上起来晚了,早点干完早点休息。”
老人注视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说:“还是年轻人身体好啊。”
说完就摇着蒲扇,悠哉悠哉的打算小憩一下。
……
独自留在家里看店的徐币商只坐了这么一会儿就坐不住了。
心里总浮动着想让他做些什么,于是他时不时地翻看着手上的账本,发现徐科意记得很详细,工整的手写字也好看立体。
现在很少有年轻人会手工记账了,更没有耐心一个一个写下这么整洁好看的字。
看了一会儿,他喉结微动,那种驱使着像让他做点什么的感觉越加浮躁。
他索性合上账本站起来,内心强烈的涌动着想去找徐科意的想法,可刚走出门口,他却忽然想起,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徐科意。
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自家的地在哪。
恰好这个时候,穿着条小短裤的豆芽挎着一个小篓子从前面路过,他眼睛一亮,招呼道:“豆芽。”
还没柜台高的小萝卜丁抬起头看向他,叫道:“老徐。”
他噔噔噔地跑过来,两只手扒拉着柜台问:“老徐,他们有人来找麻烦了吗?”
徐币商点点头,“来了,但她们被我吓跑了。”
豆芽咧开缺了一嘴的牙,边漏风边说:“管用吧,之前村尾的强子和我打架,他妈来找我,让我家赔钱,当天晚上我就拿着弹弓去把他家的窗户崩了。”
他有些得意,微微摇晃着小脑袋。
“然后呢。”
这些事对于徐币商来说又新奇又遥远,这个年纪的他已经开始接受最为严苛的教育了,平常连一言一行都要接受监督。
那时候村里也有几个玩伴,但因为有一次他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第二天他就被接进了城,直到半年后才回到这里,从那以后,他却再也不敢和他们一起玩了。
因为如果他不按照要求来规范自己的一言一行,他就只能留在那个冰冷空旷的地方,再也不能回到这里。
即便如此,他还是在上中学的时候就离开了。
一走就再也没能回来。
“然后我妈把我揍了一宿,屁股都揍肿了。”
豆芽皱着鼻头,整张小脸都拧巴在了一起。
显然认为自己身为一个男子汉却被揍屁股实在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
徐币商笑了起来,轻声说:“我没有被揍屁股,不过如果我不听话,我就要跪在书房里,边跪边写检讨书,嗯……字数不得少于五千字。”
豆芽还没上学,不知道写检讨书是一件怎样可怕的事,但下跪他却能听懂,便肃着一张小脸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随便下跪。”
他有些好笑又有些惊讶,问:“这是谁教你的。”
豆芽挺起胸口,自豪地说:“我爸说的,他每次做错事的时候都会被我妈赶到外面去,我妈让他认错,他就会这样说。”
他忍不住赞叹,“你爸真硬气。”
“不啊,刚说完他就跪下了。”
“……”
“因为我爸又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能屈能伸。”
他忍不住笑起来,撑着下巴,说道:“你爸说的对,男儿膝下有黄金对,能屈能伸也对。”
豆芽又好奇地问他,“那你现在做错事还要下跪吗。”
他摇摇头,“不用了,因为让我下跪的人快死了。”
豆芽那张小脸又皱了起来。
“可我妈还是会揍我屁股,不过算了,揍就揍吧,她还是活着比较好。”
看着他徒自摇头的模样,徐币商欣赏的夸道:“你真孝顺。”
“她死了就没人给我做饭了,我爸做饭太难吃了,狗都不吃。”
三岁半的小孩尚不能理解死亡的含义,只觉得死去的人是离开这里去了天上。
徐币商轻轻地拍了下他的头,温柔地说:“童言无忌。”
豆芽摸了摸自己毛刺刺的脑袋,踮着脚张望了一会儿,问:“老板呢。”
“他去地里干活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
他顿了一下,心里骤然一松,轻快地答:“正要去。”
豆芽眼睛一亮,扒拉着柜台,两只乌溜溜的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他,“老徐,我带你去抓泥鳅吧。”
抓泥鳅,听起来是一件十分新鲜的事。
“好啊。”
注意到豆芽挎着一个小篓子,抓泥鳅肯定要东西装起来,他便跑回后院,提了个只有脑袋大的小红桶。
拿好钥匙,他又想了想,从大冰柜里拿出一瓶冒着凉气的橘子汽水,又拿出两罐冰牛奶,关好闸门,转头看到豆芽赤着的小脚,叹了口气说:“以后再也不能从楼上丢东西了。”
“为什么。”豆芽仰着脖子问他。
“因为如果你真的被碎玻璃划伤脚,我会伤心的。”
豆芽想了想,低头看了眼自己灵活的小趾头。
“好吧,那我也不用弹弓去崩人家的玻璃了。”
他十分善解人意的明白了徐币商的意思。
徐币商高兴起来,分给他一罐牛奶,又帮他拉开拉环,放好吸管。
豆芽却摇了摇头说:“妈妈说了,不能吃嗟来之食。”
稚嫩的童音发音如此准确,徐币商还惊了一下。
他端起一张脸,认真地说:“好朋友就是要学会分享。”
豆芽抬起头和他对视了几眼,随即接过牛奶,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财大气粗地说:“好吧,那待会儿我抓到的泥鳅分给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