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后,打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小麦色的皮肤上还挂着水珠,介于青年与少年间健壮却修长的体型很是漂亮,尤其一双腿又长又直,微薄的肌肉带着充满弹性的力量。
看到许可斯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陈戚佰有些傲然地抬了抬下巴,眼神却悄悄地€€向他。
顺着对方从上扫到下的目光,好像有一阵电流跟着一寸一寸往下,让他的皮肤不由得开始发烫。
就在陈戚佰忍不住开始有所遐想的时候,却听许可斯说:“来把这套题做一下。”
“……”
……
明亮的灯下又多点了一盏小灯,看的2526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
什么文言文,数列,阅读理解,2526看的一阵眼花。
之前随着陈戚佰出浴室而热切的心思也冷却了下来。
它是冷却,陈戚佰却彻头彻尾的凉了。
他咬着牙根,写字的手用力地恨不得把试卷戳穿。
许可斯究竟是哪里来的功夫又为他弄了一套小测的试卷,针对之前没有拿分的题再次讲解,再次作答,再次重考!
“专心点。”
一只笔杆敲下他的头,陈戚佰委屈了,闷闷的不想说话。
许可斯看他那副抿着唇的样子,有些想笑。
刚从浴室出来显摆身材的人,还没来得及穿上一件衣服就被抓来做题了,现在赤着上身,毛刺刺的头还带着未干的水珠,偶尔从后颈滑下,会顺着脊椎滑过整片背,延着尾椎骨进了裤腰。
在室内,冷倒是不冷,陈戚佰自己也没多大感觉,就是心一下空落落的沉了下来,心里还有些难以接受。
“不认真,这道题我已经讲过了,为什么还错。”
细长葱白的手指点着桌上的试卷,声音也冷冷清清的。
陈戚佰被说的越发委屈,不满地说:“上次我又没听懂。”
“没听懂为什么不问。”
“问了,可还是没听懂。”
“那你要告诉我,我会换一种更简单的解法告诉你。”
公事公办的交流让陈戚佰心里有了气,听到许可斯语气里的冷淡,陈戚佰写着写着自己的鼻子酸了。
“这里又错了,上次讲过,要充分利用题目里给出的条件进行解答。”
陈戚佰心里的郁气攀升,咬了咬牙根,笔一丢,不干了。
高高壮壮的人,生起气来总像一只憋着气的小牛犊,头一偏,本就生的又浓又凶的眉一拧,看起来越加凶狠不好惹。
可那双眼睛的睫毛实在又浓又翘,和许可斯生气的时候也不瞪人,只自己跟自己生闷气,眼睑下垂的时候,睫毛好像小扇子一样不停地颤啊颤。
于是看起来也没那么凶了。
反而有些可爱。
许可斯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却稳着声音说:“怎么不写了。”
陈戚佰心里生气,不想写。
他只觉得在浴室里想来想去,又鼓起勇气走出来的自己是个傻逼,大傻逼!
“题还没写完,写完才能睡觉。”
许可斯又敲了敲桌子。
陈戚佰头一偏,干脆用背对着他了。
“生气了?”
陈戚佰不说话,却因为许可斯缓和下来的声音用余光看了他一眼。
这一对上的就是许可斯那双眼尾上钩的桃花眼,当他专注地看向一个人的时候,那点多情也变成了更为柔和的深情。
陈戚佰喉头一紧,几乎要控制不住地陷进他的眼里,但心神一回,他还是别过头,没忘记自己在生气。
只是太久没有动静,他又有点心慌,忍不住偷偷去看他。
“陈戚佰。”
全名全姓地叫了。
陈戚佰皮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直起了腰。
只不过却不单单是许可斯叫了他的名字,而是那只抚摸在他后颈的手。
“不写就不写了吧,反正明天还有时间。”许可斯叹了口气。
陈戚佰被他顺毛的动作平复了心里的不快,想来也是自己发小脾气。
而且只要一想想许可斯那无法逾越的成绩单,这总能成为他心里一个过不去的坎。
他有心结。
“你别叹气,我写。”
他重新转过身,再次拿起笔认真地看题作答。
小牛犊自己生完气也好哄的很,现在又开始听话,为一个题抓耳挠腮,绞尽脑汁,闷头闷脑的开始答题。
许可斯的眼神温柔下来,抚摸着他后颈的那只手忍不住用大拇指揉了揉他的颈线,指尖滑过他柔软的耳垂,看向他健壮又不粗暴的小麦色肌肤,眸色逐渐变深,幽幽的多了些别的意味。
“怎么了?”
陈戚佰被摸的有点痒,忍不住侧了下头,抬起眼看向他。
许可斯收回手,视线轻移,淡声答,“没什么。”
只是指尖总忍不住回味上面那点光滑的触感。
2526只觉得这位宿主真奇怪。
喜欢把人逗哭了再去哄。
又明知对方有心思的时候故意冷下来,可当真冷下来了,自己的心思却忍不住浮动了。
这一下不知道是为难了对方还是为难了自己。
许可斯心里一笑,看了眼认真作答的陈戚佰,眼里的热意还是淡了下来,他一只手撑着桌沿,不细看好像是他从背后将陈戚佰圈进了怀里。
“这个题不是这样做的,有更简单的方法……”
柔和的声音贴在身边响起,还有浅浅的呼吸温热的洒在身上。
陈戚佰动了动,忍不住用手揉了下有些酥麻的耳朵,身上也莫名的开始发起烫来。
“听懂了吗。”
“没……”
他眼神闪动,忍不住有些赧然地抿了下唇。
“没关系,我再讲一次。”
伴随着许可斯温柔的声音,陈戚佰喉结微动,让自己的心神放在了学习上面。
他有个很远很远的目标。
他要追上许可斯,不能再让对方在原地等他了。
……
不用晨跑和晨读的早晨舒服的让人忍不住叹出一口气。
许可斯看一眼缩在被子里毛刺刺的脑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昨天学到近凌晨左右,陈戚佰也异常用功。
他向来不爱这些费脑子又费耐性的事情,总是坐不住,可或许自从他将他的成绩单贴在宿舍床头开始,他前进的方向就有了明确的目标,也用了明确的动力。
许可斯怎么不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陈戚佰的人。
看一眼睡在身边的人,许可斯又看一眼窗外已经升起太阳的天空,他重新躺了回去,窗帘紧闭,里面又变成了朦胧昏暗的密闭空间。
陈戚佰动了动,难得睡懒觉,到点的生物钟让他睡的并不是太沉,朦朦胧胧的似梦非梦。
感觉到身后的体温,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许可斯,心随意动,他已经伸手扒拉了过去,头一低,将自己埋进了许可斯的怀里。
许可斯的身上永远都这么好闻。
他满足地吸了口气,手脚并用的攀附在许可斯的身上,却抵住了一点滚烫的热意。
后腰一酥,他猛地一激灵醒过来,意识到那是什么,那点酥麻立马涌向他的全身,让他的大脑都忘记了思考。
“醒了?”
头顶响起许可斯略有些沙哑的声音,陈戚佰浑身僵硬地抬起头,从他光洁的下巴看向他那双褐色的眼睛。
许可斯也是个男人了。
“嗯。”他一片空白的应了一声,僵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那再睡一会吧。”
许可斯自然的埋进被子里,将他近在咫尺的身体捞进怀里。
彼此的位置互相抵住摩擦了一下,陈戚佰咬着牙根才没有发出声音。
他知道,这是男人的正常表现。
可他们都有了正常反应之后却还睡在一起是不是就有点不正常。
陈戚佰只思考了一秒就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许可斯的身上太好闻了。
而且许可斯已经是个男人这个想法,只在脑海里一过,也不免让他心生颤栗。
“陈戚佰,你已经十九岁了啊。”